這個假期鍾知然過的還是挺輕鬆的,晚飯是等大傢伙都下工回來之後才吃的,唯一有一點不自在的就是,鍾知然有點不能直視張盛,感覺這是一個有味道了的四哥。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鍾知然就是跟著夢芳和耿花兩個嫂子一塊去割豬草,現在的豬也是都不小了,為了節省一些餵豬的糧食,早就開始割豬草餵豬了的。
這一項工作也是今天才開始有的,工分算的也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固定在哪個人的身上,都是輪流著來。
夢芳和耿花兩個的動作都是很麻利的不大一會兒就是割了一背筐的豬草,像這樣的豬草,兩人一上午一共要割六筐,兩人往豬圈那邊送豬草的功夫,鍾知然則是鑽到了林子裡。
山上四五月份的時候是有蕨菜猴腿之類的山野菜的,這個時候那些山野菜已經都長老了,用當地人的話說就是已經張開爪了,不能吃了。
算起來,自打開春以來,鍾知然還真就沒上山轉過,來都來了,當然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轉了一大圈,鍾知然就是逮了兩隻野雞,一窩野雞蛋,另外還有兩隻不大的小兔子回來。
「不是跟著你兩個嫂子去割豬草了嗎?這是又鑽山里去了?」
「嗯,上去轉了轉,運氣還挺不錯,弄到了這些東西,嬸兒,這兔子能養不?」
「要是別人家養就養了,咱家這一天天的不少來人,讓人看見了對你叔怕是不好。」
其實養個兔子而已,只要不出去嚷嚷大概率是沒啥問題的,但原則上還是不允許的。
「那我拿回去叫馮芳養著,她稀罕這玩意兒。」
「也行,告訴她,讓她小心著點,別叫旁人知道了。」
鍾知然應下,就是幫著李翠紅一起殺雞燒水拔毛了。
天氣已經是很熱了的,野雞根本就放不住,李翠紅索性就把兩隻都給殺了,又抓了不少的干蘑菇泡上,等中午一起下鍋給燉了。
鍾知然準備是下午坐三點從鎮上去市裡的客車,所以兩點左右的時候就是得從奮鬥大隊這邊出發了,中午吃完了飯鍾知然就是去把兔子給馮芳送了過去,馮芳也是稀罕的不要不要的。
「我這下午就得走了,至於兔子籠子,周星雨你給芳芳弄一個吧。」
周星雨酸的不得了,這是誰對象,心裡就沒點數嗎,還『芳芳』,叫的這麼親密是要幹啥,挑釁他嗎!
但他還真就不敢說啥,至少此時此刻不能說,等哪天他持證上崗的,鍾知然這貨要是再沒眼色,自己就把結婚證呼他臉上,告訴告訴他什麼叫做分寸,什麼人叫做邊界感。
「好嘞,這事兒呢交給我。」
鍾知然才沒興趣去猜周星雨的這些小心思,把兔子給了馮芳後,說了幾句話也就是離開了。
上午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下午讓張家老四請假不去上工了,讓他騎自行車把鍾知然送到鎮上去,自行車的速度可比牛車快,這樣鍾知然也能在家多待那麼一會兒。
也是知道鍾知然下午就要走,老支書美其名曰送送鍾知然,其實就是要再提醒鍾知然一聲,別忘了落實成品油運輸的問題。
鍾知然心裡啥都知道,但主打的就是一個看破不說破,成年人的世界裡總是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這都是隨著長大而必須經歷的必修課。
就不像還在悠車子裡呼呼大睡的陽陽和誠誠那樣無憂無慮沒有煩惱。
嘮嗑的時候時間過得是極快的,轉眼就兩點多了,張家前面三個兒子和兩個嫂子也都是去上工了,家裡就只剩下李翠紅兩口子,張家老四和老支書了。
「時間也是差不多了,早點去鎮上吧,過了時間車不等人。」
李翠紅把早就準備好的布口袋拿了出來,裡面裝著一些她醃好的蕨菜,鍾知然拿回來的那一窩野雞蛋也是叫她給煮了,一共有八個野雞蛋,李翠紅又從自己家雞下的蛋里拿出來七個,一共煮了十五個雞蛋給鍾知然帶著。
「路是不遠,但也帶著點吃的,餓了路上也好墊吧一口。」
鍾知然哪裡會拒絕,笑著就是接了過去,原本鍾知然是想偷偷把李翠紅給她的那五十塊錢留在家裡的,但一想三哥快要結婚了,到時候自己再添一些錢,買點什麼禮物送給他三哥就好了。
「行,那我就走了,等我再放假我就回來,你跟我叔兩個也都注意點身體,對了,我把我辦公室那邊的電話留下來,要是有啥急事兒的話,就去鎮上公社那邊給我打電話。」
鍾知然說完就是從兜里拿出紙和筆,準備把電話號給記下來。
「我都忘了跟你說了,咱大隊也是扯了電話線,公社那邊也給咱接了電話。」
要不是鍾知然提醒,張有根還真就忘了這茬,而老支書則是以為張有根早就跟鍾知然說過這事兒了,所以也沒提。
「是嗎,那可太好了,那把咱大隊這邊的電話號給我,這個聯繫可不就方便多了。」
苗主任這次也真是下了血本了,但那麼大的一個榨油廠建在奮鬥大隊,連個電話都沒有,聯繫多不方便?
張勝則是已經出去把自行車推了出來,就準備載著鍾知然去鎮上了。
屋裡鍾知然剛把大隊這邊的電話號給記好,外面就是傳來了叫罵聲。
「他就是張勝,都給我上,給我砸!」
隨著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不少的玻璃碎片就是落到了地上,西屋正在睡覺的誠誠和陽陽也是被這刺耳的聲音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嬸兒你去看看孩子,我出去看看。」
鍾知然說了一句就連忙往外沖,一到外面就看到張盛正和三四個男人纏鬥在一起,臉上這會兒已經掛了彩。
鍾知然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領著這麼多人帶著棍棒,顯然就是來找茬來了,鍾知然又豈會客氣。
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張盛的跟前兒就是把圍著張盛的幾個男人都是掀翻在地。
在砸玻璃的幾個男人看到情況,也都是紛紛舉著棍棒就朝著鍾知然招呼,張有根和老支書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一幕,心都是要提到嗓子眼了,眼看著那木頭棒子就要落在鍾知然的腦袋上,鍾知然一個閃身,轉身就是一人一腳都給踹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