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了的牙還是得往肚子裡咽，不咽還能咋辦。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該辦入職的還是辦入職，不管咋的你也是咱們榨油廠的人，在這兒你可是正式工！」
於廠長雖然憋屈，但該敲打鐘知然的也是要敲打一下的。
鍾知然也不傻，當然能聽明白於廠長話里的意思，兼職去做個臨時工可以，但要能分的開遠近親疏，分的清主次。
「嗯，那就謝謝廠長了，以後肯定是會把咱們廠子的事兒放在最前頭的，其他都是要排在後面。」
得了鍾知然的保證，於廠長的氣兒也算是順了些，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兼職和家暴是一樣的，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當鍾知然第無數次給其他廠子做兼職的時候，於廠長能做的也就只有撒潑打滾，悔不當初了……
這邊鍾知然陪著於廠長和機械廠的司機，家常便飯，另一邊田澤玉則是坐在家裡的炕上悶悶不樂。
這回鍾知然回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就是心裡不得勁兒。
「你咋了，中午沒吃飯嗎？我那邊中午吃的玉米面饅頭，菜是沒有了，你要是不嫌棄就吃一口。」
劉宇洲吃完了飯過來田澤玉這邊串門，一看這清坑冷灶的，就知道田澤玉沒做飯也沒吃飯，一個人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發呆。
「我不餓，下午上工幫我請假吧，我不去了，村長要是問起來就說我不舒服。」
一看就知道田澤玉是心情不大好，劉宇洲也沒有刨根問底，應了一聲就回了自己屋。
想了想今天鍾知然拉機器回來，估計上工的時候村長不一定能準時過去，索性就提前去了村長家，想提前跟村長說一聲，給田澤玉請一下假，順便還能過去看看鐘知然，跟他說說話。
劉宇洲過來的時候，鍾知然他們已經都吃完了飯，坐在堂屋裡正喝水聊天。
因為和於廠長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技術人員，廠房那邊正在安裝機器，所以車上的不少零部件還沒有全部搬卸下來，這會兒就是等東西都卸完了以後，鍾知然再跟著於廠長他們一同回市里，機械廠的那個司機也是沒有提前離開，也是想著等一會兒一起離開。
「村長叔，我過來給田澤玉請個假，他有點不舒服，下午上不了工了。」
鍾知然一聽劉宇洲的話，眉頭當即就是皺了起來，那小子平時壯的跟頭牛似的，怎麼就不舒服了？
「田澤玉咋了？」
「中午我過去看他也沒吃飯，問了他幾句，他就說讓我幫他請假，我走之前他就回裡屋躺著去了。」
太不正常了，田澤玉是啥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要是連飯都吃不進去了，那估計事兒就大了。
「叔，我回去看看，你陪於廠長聊一會。」
幾人說話的內容姜恆也是都聽到了，聽說田澤玉也許是生病了，也很是擔心，當即就跟著鍾知然和劉宇洲一起回去了，腳步還都挺急的。
三人急匆匆的往回趕，劉宇洲想說一句田澤玉可能是有心事，心情不大好，但他並不確定田澤玉到底生沒生病，最終還是選擇閉嘴。
田澤玉整個人趴在炕上，並沒有絲毫的睡意，聽到自己的門又被打開，還以為是劉宇洲又過來了。
「我沒事兒，你下午幫我請假就行，我想睡一會兒。」
「起來，讓我看看你哪不舒服？」
鍾知然的聲音突然響起，田澤玉渾身就是一僵，心跳都快了一個拍。
「你咋回來了，不是去村長家吃飯去了嗎，你還能想的起來我？」
鍾知然上手一探，額頭不熱，沒有發燒，再聽田澤玉說的話，感情這是在耍脾氣，就因為自己這次回來，沒搭理她了。
「德行，我不是有正事兒嗎，還想等明天從鎮裡回來再找你們商量呢，馮芳和周星雨呢？」
「他們學校那個穆小小出了點事兒，馮芳陪著去鎮上衛生院了，周星雨不放心馮芳，也跟著一起去了。」
回答的是劉宇洲，因為時間比較緊，鍾知然也沒細打聽出了啥事兒，左右不是馮芳有事兒就行。
「大隊要開個糧食加工廠，負責人這個職位，你們有沒有興趣？」
鍾知然這話是對著劉宇洲和田澤玉兩人說的，姜恆黑市那一大攤子都是忙不過來的，哪有多餘的時間耗在加工廠上。
「我一個月以後就要回城了。」
早先田澤玉就說過今年要回城，還問鍾知然想不想跟他一起走，這會兒再提起，還是有些意外。
「昨天我爸媽寫信給我說的。」
這也是田澤玉鬱悶的原因之一，自己這一走，估計鍾知然很快就會忘記他是誰了。
「下個月嗎？好像一個月以後我也要去一趟京市，到時候過去找你玩。
既然田澤玉不做這個負責人，劉宇洲你怎麼想的，要不要做？」
鍾知然的態度讓田澤玉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她的一句話讓他醍醐灌頂，回城又咋了，他可以去這邊市里看鐘知然啊，時間上不是更自由了嗎？
就算不回城，在這邊也就偶爾周六周天或者放假的時候能見到鍾知然，但如果自己去市里看鐘知然的話，他還不得整天陪著自己？
原本鬱悶的心情，田澤玉靠腦補自己治癒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下鄉過來的知青不見得能服眾，大隊裡的人做負責人更合適。」
別看劉宇洲一天天的大大咧咧，其實嘴上不說，心裡也都是門清，更是不想因為這個讓鍾知然為難。
「那你去廠子裡上班吧，姜恆也過去，你看你倆想進榨油廠還是糧食加工廠？榨油廠屬於公社，工資會比糧食加工廠高一些，但糧食加工廠那邊的工作時間相對自由，不忙的時候想休息還是上工掙工分，都可以自主決定。」
這些都是鍾知然早就打算好的，就是還沒來的及跟他們商量。
「我去糧食加工廠。」
姜恆沒有推辭，也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選擇了糧食加工廠，鍾知然話里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自由的時間。
糧食加工廠，最忙的時候也就是秋收之後的那一段時間，相比上工和榨油廠，他有更多的時間跑鎮上和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