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行沒想到,離開他的雲山,居然會是這種心狠手辣之人,他原以為她那般對待他,不過是不希望他離開罷了。
卻沒想到她對自己的愛意,早已接近瘋狂,若是他不小心,就會陷入她的火海中。
陳曄見其這般,也考慮過不得罪雲山公主,任由他獨自回去,可想到他在戰場上所立的戰功,可此時卻以為一個公主,不僅連家都回不來,而且還需要擔心會不會遇害,這種事情。
怎麼可以發生在他們這裡,就算是公主再找麻煩,那也必須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才行。
陳曄也不再猶豫,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祁景行見狀不由得詢問道,「陳曄,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自然是送你回去,你可是我們英雄,怎麼能因為戰死,就讓我們害怕了。」陳曄一邊說一邊將人拽著上自己的馬車上。
祁景行本想拒絕他的好意,不僅這樣做會給他帶來麻煩,可在聽到他所說的那句話後,他突然不想掙扎了,明明這件事的錯不就在他。
為何要讓他躲避,再說他可是打敗了袁國,護住了自家的家鄉,可惜失去了太多的記憶,這才未能風光回來,反倒是混到這般模樣,真是讓人感到無奈。
而此時的祁家,自從祁景行戰死之後,祁家大多數人都開始遠離老宅,多數開始另尋出路,畢竟祁景行當初活著的時候。
確實得罪了許多人,若是他們此時不早些尋求出路,待皇帝庇護他們的想法逐漸變淡,那麼他們即將面對的可就不是簡單的處罰了,而是那些人兇殘的手段。
祁二夫人胡氏見母親一副不願理會的模樣,不由得皺眉道,「娘,景行都已經去世多日,我們遲遲不給掛白綾,這不是被人恥笑,沒有人關心景行,這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嗎?」
祁三夫人柳氏也十分配合道,「是啊娘,這件事早就該有一個說法了,不能因為景行的娘子有些本事,就能事事聽從她的安排,再說她現在都已經回娘家住了,恐怕心思早已改變,我們何必繼續等下去。」
「老三家的,你就是如此當叔娘的嗎?難道連一點禮教都不懂!」祁老夫人非常生氣地吼道。
柳氏自知說錯了話,可她還是不滿地冷哼道,「娘,兒媳這不是再提醒娘,不要因為景行一人,耽擱了你其他的孫兒,畢竟又不止他有那個本事,其他孩子也有這個本事,娘何必……」
「砰!」祁老夫人生氣地將手中的茶杯朝著她丟了過去,茶杯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嚇得祁三夫人一個激靈,震驚地盯著她,「娘,你這是做什麼,兒媳就算是說錯話,也不該如此對待,這可是瓷器,若是傷到兒媳,那可是會毀容的。」
祁老夫人氣得指著她,「柳氏,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好歹景行也是你們的小輩,又是這個家中最小的一個,從小就出征,為祁家做出多大的犧牲,若是沒有他的付出,哪能給你換來如此好的日子,可你聽聽你此時所說的話,那還是人說的話嗎?」
胡氏見弟媳又將這件事弄得亂七八糟,連忙阻攔道,「還請娘莫要生氣,三弟妹不過是關心祁家,一時胡言亂語罷了,其實她並沒別的想法,就是希望娘能為我們著想,莫要為了大哥一家,讓我們這些旁支心寒。」
一直沉默的祁大夫人陳氏,緩緩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淡然一笑,「二弟妹這話還真可笑,我兒在外為祁家付出之時,各位可是好話說盡,便宜占盡,此時我兒不幸犧牲,爾等就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還真當我們大房好欺負?」
胡氏見她總算是開口了,不由得暗諷一番,「大嫂,也不是我們做事不地道,而是景行的這件事,讓我們感到後怕,你也知朝堂之上,他得罪的人太多,我們也不想這樣做,完全就是被逼無奈,所以才出此下策。」
祁大夫人不屑地冷笑道,「既然如此,爾等都是分出去的人,何必再回來自找麻煩,早些離開這裡,也能護住你們的未來,若是再留在這,豈不是想要陪我們一起死?」
胡氏沒想到她會直白地將這件事說出來,更沒想到她表現的壓根不在乎,絲毫不擔心這件事是否會影響到他們。
柳氏見狀,不滿地朝著祁老夫人抱怨道,「娘,你看看大嫂這是什麼意思,雖說景行是我們祁家年紀最小的一個,可祁家又不止他一個孫子,大嫂一點都不為其他孩子著想,硬是想要讓他們都一起送葬才行。」
祁老夫人還未開口,就聽到陳氏不屑地反駁道,「爾等想要為吾兒殉葬,那使不得,畢竟吾兒可看不起爾等,既然分家了,那就請各位日後別再來了,免得辣眼睛!」
一直保持沉默的祁家兄弟,此時見他們的妻子被大嫂如此欺負,不滿地回應道,「娘,你該管管大嫂了,這種話怎麼能說得出口。」
祁老夫人知曉他們今兒過來,目的就是想要比他們將祁家分一分,好讓他們尋得新的庇護所,到時候別說什麼祁家了,就是整個京都,都在沒有景行可容身的地方了。
祁老夫人心頭一酸,滿是委屈道,「爾等還真是為娘的好兒子,為了此事一直在逼迫為娘,既然爾等都這樣說了,為娘若是在耽擱爾等,豈不是為娘的錯,老大家的,去將東西分一分,讓他們離開吧,順道讓順天府的人過來一趟,老婦我今兒就替孫兒做次主,讓他們都走吧。」
祁家兄弟見狀,突然著急地起身,「娘,不可,我們可都是你的兒子,就算是讓景行離開,我們也不能……」
祁老夫人冰冷的眼神掃過,兩人瞬間閉嘴。
祁老夫人知曉他們的心思,不屑地冷笑道,「為娘雖說老了,可還沒到老糊塗的時候,你們誰都配不上祁家這個名,所以今兒就將你們除去,日後無論生死,都跟祁家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