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想什麼呢?」
「啊,什麼?」
漫遊的思緒被拉回來後,沈於衷盯著自己面前女兒那張有些疑惑的臉,想到自己剛才想地事兒,頓時有點尷尬。
「咳咳,沒事兒。」
他擺擺手,轉移話題問道:「懷仁已經把茶拿過來了嗎?」
「都已經拜師完了。」
沈約秋無奈地笑了笑,「您怎麼走神這麼厲害,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想娘了?」
沈於衷老臉一紅。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是我耽誤的太久了。」沈約秋故意眨了眨眼睛,十分理解地說道:「咱們現在就回去吧,反正您地魂兒也已經回去了。」
「我沒有!」沈於衷趕緊否認。
關進堂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故意擠眉弄眼,「想夫人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地,人之常情嘛,真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們了,不過,約秋明日記得一定要早些回來啊,對了,上次你帶來的肉乾味道不錯,若是方便的話,明兒能不能給師傅帶點解解饞?」
之前顧著是朋友的女兒,他不好提什麼要求,現在都已經拜師了,自己也沒有收錢,那個,偶爾要點好吃的也不過分。
「明兒就給您帶!」
沈約秋痛快的笑道:「不止肉乾兒,我娘做的魚皮凍也好吃呢,明兒我也給您帶一些。」
「沈姑娘帶這麼多吃得來,看來明日中午我倒是能輕鬆一些了。」關懷仁忍不住笑道。
於是,父女倆迎著月光往家中走去。
半路上,沈於衷忍不住問:「秋兒,你是真的喜歡燒制陶器嗎?」
「自然是真的喜歡。」沈約秋笑了笑。
只要是跟火有關的東西,她都擁有超常的掌控能力,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有趣,同樣也很有成就感。
「那行,明兒我再帶你來,做一個正式一些的拜師之禮,雖然方才我表現的並不熱切,但是我心裡清楚得很,像關老兄這樣的手藝人,在咱們大宋所有的手藝人里都算得上是這樣的。」
一邊說,他一邊豎起來一個大拇指。
「像他這樣的人,求著前來拜師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前來送禮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賞識你,是你的福分,他雖然說不需要別的拜師禮節了,但是咱們自己可不能含糊,明白嗎?」
「我明白的。」
沈約秋點點頭,「都按爹爹說的做。」
說著,她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爹,你的鐵甲打得如何了?」
「還是不算完美,不過,成功率倒是比之前要高了。」沈於衷思考了會兒才說道:「只是,約秋,你突然要我研究這些做什麼,難道要和朝廷做生意嗎?」
之前雖然沈於衷就已經打出了上好的武器,但是沒有宣傳,也沒有再繼續打,主要就是因為朝廷的武器和戰甲一類的東西是兵部自己負責的,他們有自己的渠道,沈家並不打算去搶別人已有的生意。
而且,他們一家人當時都覺得最好不要生產與朝廷有關係的東西,尤其是兵器一類,總覺得很容易就會被捲入紛爭之中。
所以,這才一直主要生產一些農用和家用的東西。
「嗯,我覺得咱們朝廷的軍隊所用的物資實在是太差了,咱們可以提供更好的,為何不提供呢?」沈約秋淡淡道,「最重要的是,之前給朝廷軍隊供應這些東西的最大皇商,您知道是哪一家嗎?」
「哪一家?」
「王家!」
聽到這個答案,沈於衷一驚,隨後臉上復現憤憤之色,「居然是他們家?」
「是啊,如此品行敗壞的商人,能做出什麼品質好的東西嗎?戰甲,武器,都是與咱們大宋軍人性命息息相關的東西,是絕對不能馬虎的,所以,我想,咱們可以替代。」
「倒是可以。」
沈於衷有些遲疑道:「不過,咱們家人手怕是不夠。」
「那就招人!」
沈約秋笑了笑,「爹,你也不用著急,匠人好找,到處都是要吃飯養家的人,等我找個時間,將咱們的東西推廣出去再說。」
「行,都聽你的。」
看著女兒鎮定自若的模樣,沈於衷忍不住笑了笑,心裡有種欣慰而溫暖的感覺。
女兒長大了,做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見了。
……
到家的時候,莫氏果然早就已經等著了,等看到父女倆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漸出現的時候,一直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去。
「怎麼回事,回來的這麼晚?」
沈於衷笑呵呵的走上前,將沈約秋成為關進堂關門弟子的事兒說了出來,尤其是關進堂對於沈約秋天賦的驚嘆和讚美,他說的格外的認真完整。
聽完後,莫氏也忍不住跟著高興。
就這樣,之後幾天,沈約秋每日都早早地去了關家,潛心學習關於燒陶的知識,有時候關進堂進了宮不在家中,她便獨自少燒陶,而且每次她都能燒出來品質極高的陶器,更讓關進堂驚嘆的是,每一次她燒出來的陶器都會與之前的不同,這些不同卻正體現了各種不同陶器的美。
這讓關進堂更是連連驚嘆,怕是過不了多久,自己這個師父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但這幾天,朝廷里卻是並不那麼平靜。
袁國來的使臣一直都是提心弔膽的,生怕之後也一直都出亂子,不過一切似乎看起來風平浪靜,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都會平穩度過的時候,太子妃卻出事兒了。
「來人啊,快來人,快來宮中請太醫!」
太子府的寢宮之內,驚慌失措的喊叫生不斷傳了出來。
太子妃神色痛苦驚惶,臉色蒼白,正無力虛脫的躺在床榻之上,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肚子,慘白的嘴唇不斷的顫抖。
「孩子,我的孩子!」
在她的身下,一抹代表絕望的殷紅之色正在慢慢的蔓延。
「太子妃!」
太子趕了過來,看著她這般模樣,頓時目眥欲裂,飛奔上前撲到她的身邊,臉色難看的問:「怎麼回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