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翰沉吟半晌，眼神複雜地點頭。
「是我想錯了，這孩子很有潛力，出乎我的意料。」
「暫時讓他留在兩個競賽隊吧，說不定能成為第二個郁安邦。你們兩個要上心帶他，任校長的意思，如果宋河在你們手裡成績不差，等他下學期升火箭班，你們可以跟著升班。」
這下輪到班建業和劉璐錯愕了。
首先是錯愕校長的關注。
任智淵貴為正校長，地位堪比皇帝，操持的都是學校大事，例如宣傳搞生源、挖高級教師、申請資金蓋新教學樓等等。
學生是什麼？在校長眼中只是數字而已。從沒聽說校長關注區區一個高一新生，還親自下指示！這種微操大師行為，神似名梗「機槍手向左移動五米」。
其次還錯愕校長的升班指示。
學生升班是常見的，老師跟著學生升班聞所未聞，聽起來校長仿佛在給宋河找貼身保姆，還一找找兩個，什麼皇子待遇！
若不是知道宋河因為錯題事件和校長接觸過，班建業和劉璐簡直要浮想聯翩，以為宋河是校長的秘密私生子什麼的……
「成績不差的標準是什麼？」班建業回過神來，連忙詢問。
火箭班的翟珠老師一直覬覦垂涎宋河，時不時在辦公室念叨一句，想把宋河搞到她班裡去，弄得班建業又屈辱又無奈，現在可算找到翻盤機會了！誰也不能奪走我的寶藏男孩！
「前十名。」葉良翰沉吟道。
「前十？讓宋河總成績班級前十嗎？」劉璐追問。
「不，競賽隊雙科排名前十。」葉良翰搖頭，「比如宋河在數學隊進入前十，班老師你跟著升班。宋河在生物隊進入前十，劉老師你跟著升班。」
競賽隊前十……班建業和劉璐都宕機了，懷疑耳朵出問題。
「這怎麼可能！」班建業率先回過神來，心情十分臥槽，「校長以為競賽隊十強是大白菜嗎？前十名可是省獎水平！這些年有高一拿省獎的學生嗎？一個也沒有啊！」
「校長難道想讓宋河高一拿下雙份省獎？」劉璐驚呼，錯愕不已，「郁安邦第一年也沒取得這種成績啊！校長老糊塗了吧？」
「我剛路過就聽到有人說我壞話。」門口忽然傳來雄厚的嗓音。
任智淵端著玻璃保溫杯，踱步進來。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劉璐連忙找補，「校長您聽錯了，我剛剛說您高屋建瓴、高瞻遠矚、遠見卓識、經驗老道！」
劉璐老師拍馬屁的本事不容小覷……葉良翰和班建業連忙附和，「是啊是啊！薑還是老的辣！」
「宋河這次兩科都進前五十了吧，稍微努努力，進前十指日可待嘛！」任智淵笑眯眯道，「班老師，劉老師，你們多上心，還有一個月競賽隊大考，把宋河送進前二十名，完成任務有獎，完不成領罰！」
班建業劉璐都麻了，好一個稍微努努力！好一個指日可待！
校長您是瘋了嗎？前五十名雖強，但和前十名壓根不是一個檔次！中間隔著不知多深的鴻溝，多少學生拿命沖都遺憾止步十強之外，豈是嘴皮子一碰說行就行的？
雖然宋河天才之資，但競賽隊十強哪一個不是天才？
競賽隊是什麼地方？天才滿地走、學霸賤如狗的高分絞肉機！
「你們為何一副為難的表情？不相信我的判斷？」任智淵慈祥微笑，「我在教育界工作三十栽，見證無數學生，宋河能進雙科前十，我的判斷不會錯。」
班建業和劉璐更麻，也不敢頂嘴。葉良翰在一旁尷尬陪笑。
不怕領導凶，就怕領導飄，任智淵明顯被宋河沖昏頭了，飄得不行，滿腦子不切實際的目標，怕不是有老年痴呆的傾向？
葉良翰想到這不禁暗喜，任智淵老年痴呆，我豈不是能趁機上位？
班建業和劉璐氣的胃疼，宋河真是燙手山芋，校長也該及時就診！
「你們還是不信啊，走著瞧吧。」任智淵哈哈一笑，不理會臉黑的下屬們，心情大好地離開。
……
與此同時，生物競賽出題室。
三個出題老師趴在電腦前忙碌，怨氣十足，黑眼圈濃重。
原本上班很輕鬆，看看劇炒炒股，一天就過去了。
自從冒出來個瘟神宋河，三個老師不得安生，每天瘋狂核對競賽題本的正確性，白天黑夜地查文獻，盯電腦屏幕盯到雙眼流淚，距離醫院掛眼科僅有一步之遙。
阮倩老師打哈欠，隨口說，「今天競賽隊考試，現在改卷應該結束了吧？」
童漩老師想到什麼，怨恨豎眉道。「宋河那小王八蛋考的怎樣？」
對面的查經業不屑地哼了一聲，「高一而已，能考出高分？基本一百名開外，等大考就是被淘汰的料。」
「一個月後大考對吧？淘汰了好！趕緊淘汰！淘汰了他，咱們也能歇歇。」童漩老師冷笑，一想到宋河將被競賽隊除名，內心十分解氣。
阮倩沒發表意見，她對宋河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她也希望宋河能儘快淘汰掉，這學生是一把懸頂之劍，只要他留在競賽隊一天，就有可能鑽進題本的犄角旮旯里，翻出細節錯誤來刁難老師。
「誒！成績公示了！」童漩老師忽然說。
查經業頭也不抬，「他考第幾？」
童漩老師點了點滑鼠，突然像是點開了什麼恐怖界面，臉色唰地一下慘白，瞳孔顫抖。
阮倩見狀不對，連忙湊到她身邊看電腦屏幕，下一秒她也傻眼了，不敢相信地保持沉默。
查經業半天沒等到結果，抬頭看到兩個女老師神情見鬼，意識到情況不對！
「怎麼，宋河進前一百了？」查經業臉色一沉，壓抑胸中的惱火，繼續盯著電腦屏幕忙碌，「沒事！就算他考了八九十名，頂多到這學期期末也淘汰了。」
「40名！」阮倩老師喉頭一滾，艱難地吐字。
「多少？」查經業猛地抬頭，音量不自覺加大。
「宋河759分，第40名。」童漩老師臉色像是做了場噩夢，「這名次，很難被淘汰了。」
「不可能！」查經業霍然起身，衝過來看成績單，臉上駭然變色。
「他怎麼考這麼高的！什麼時候高一新生能衝進五十強了！」查經業依舊不敢信，瞪大雙眼，「不是重名吧？是不是有兩個宋河？」
「高一精英2班，沒錯就是他。」阮倩無情地掐滅他最後一絲妄想。
沉默，辦公室陷入漫長的沉默。
三個出題老師有些絕望了。
本以為這尊瘟神會很快淘汰，但瘟神的強大遠超預期，如果這個排名維持下去，瘟神很難被刷掉！宋河的陰影將一直籠罩在他們頭上！
……
學校禮堂。
競賽生們魚貫而入，空氣中瀰漫著緊張不安。考試成績即將宣布，感覺猶如上刑場隨機槍斃。
宋河剛落座，眼前突然跳出系統提示。
「好傢夥，感謝三位老師的慷慨打賞！」宋河看清提示內容，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