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生氣我是真的不生氣,小時候村裡的暴發戶,鎮子上的有錢人都找奶奶來辦過事兒,當時的事情也都很棘手。
什么小兒發燒40度半夜啼哭啊,什么女鬼復仇啊…
還有保家仙變成了仇仙要調解的。
我是沒怎麼參與過,奶奶辦緊急的事兒一般都不帶我,但是風言風語我總是能聽到一些的。
誰活了,誰又死了的。
那些人事情辦完以後送一次東西就再也不聯繫了。
甚至我考上大學那會,奶奶因為風濕犯了不太能下地,想借一輛車送我去大學,省得我大包小裹自己去學校費勁,結果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曾經幫過的有錢人,人家愣是誰都不借。
理由千奇百怪,既不得罪我奶奶,也不答應借車。
說白了,嫌晦氣唄。
那時候我可生氣了,覺得那些人有事兒求我奶奶的時候,一口一個大姨,一口一個大仙的叫著。
把我奶奶誇得就像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親得不能再親了。
事情一辦完,沒幾天就開始嫌我們家晦氣。
可時間長了我便理解了,尤其是自己出來闖蕩以後越發能理解。
我們身上本身就不乾淨,有仙家,有煙魂。
自然也吸引這些東西。
和我們交往過密自然麻煩事兒也多。
黑子就是個例子。
陸塵一路沒說話,跟我回了學校收拾東西,又送我回了公寓。
回去以後我坐在沙發里思考了一下之後的事兒,目前我還差狼血熬的藥丸,把這個東西做好以後就沒什麼能牽扯到的了。
可是一時半會東西都還沒湊齊,只得以後再弄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怕狼血乾涸。
若是任老他們也能做…
思考了一下。
最後決定東西都送任老以後,整個人算是神清氣爽。
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以後發現加一起才一個行李箱,也是沒想到自己出來生活了這麼久,結果東西還只有這麼一點。
甚至比從前更少了。
我抿抿嘴看著在一旁坐著的陸塵,說道:
「我要去找個房子,這段時間謝謝你家對我的幫助,以後有事兒來找我,我免費幫你辦件事兒,就算是還了你家的恩情。鑰匙我現在還不能還你,等我把房子找到,然後把雨林缸搬走…就…」
這話還沒說完,我就被陸塵抱在了懷裡。
「白姐,你別走…你走了我就覺得我以後找不到你了…」
我不太習慣被人這樣抱著,從小就沒有人這樣抱著我,奶奶不喜歡這種肉麻的接觸,小時候也就拉拉手,偶爾考得特別好奶奶才會抱抱我…
被一個異性這樣抱著是第一次。💘☜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也得虧相處的時間長,不然他這麼抱著我,我早下意識一拳打過去來。
這傢伙在陸明偉的嘴巴里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已經回憶不起來陸明偉當時是怎麼說的了,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哪怕現在看著挺不錯,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面上功夫過得去就可以了,親親我我這種事兒不合適在我們身上發生。
人,必須得清醒一點。
不清醒很可能就要走爾紫的老路。我默默推開了陸塵,看著陸塵那個受傷的樣子,我有點兒想不明白。
和陸塵相處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但都是止乎禮義的,這好端端搞得像是分手一樣幹啥?
想不通,便嘆口氣說道:
「你走吧,你有我的電話,你家裡也知道我奶奶住在哪裡,怎麼就找不到我了。你也別怪你父親…我們這個行當啊,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都正常。我那裡留了兩瓶狼血,你幫我帶給任老吧,他可能用點兒用處。」
「白姐…」
陸塵看著我的眼神里滿是悲傷,在看到陸塵掉眼淚的時候我懵了,哭啥?
我他媽是要走,不是他媽要死了。
有些無奈的看著流眼淚的陸塵,我真不知道這傢伙在哭什麼,現在是我丟了工作,也是我要搬出去,他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呢?
「別哭,以後有事兒找我就是了。去屋子裡坐一會兒,去吧。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哪裡要是壞了我給你賠。我去外面轉一轉。」
陸塵被我推進了房間,我趕緊進了電梯到了樓下,離開以後我也沒走遠,這裡的生活便利在附近找個房子住下就是了。來到中介,我把我之前住的房子大概說了一下,中介小哥辦事很快,到了下午我就拿到了新家的鑰匙。
一個月是2000元,我直接租了一整年,那就是2萬4千元。
找了兩個搬家的師父,一進屋就看見陸塵頹廢的躺在沙發里,看見我進來趕緊坐了起來,搬家的師傅動作很快,狗窩和魚缸,還有那些花花草草很快就打包好了。
陸塵可能沒想到我的動作這麼快,有些措手不及的站起了身。
「白姐,我…我去認認門…你一定就在附近是不是…」
我看搬家師傅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
「你父親應該不想讓你和我有太多的聯繫,你就別去認門了,有事打電話就行。陸塵,我們年紀相仿,你卻比我行事更謹慎周密,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現在還年輕,所以對我這個行當並不避諱,以後經歷得多了你就會明白…離我遠一下才是對的。如果你真的說想交我這個朋友,首先你得足夠優秀,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你能違背你父親的意思麼?如果不能,就別說這些話了,沒有意義。」
說完以後我笑著離開了公寓,陸塵像是戰敗的公雞似的坐在那裡沒有追出來。
我帶著搬家的車在外面繞了好幾圈才來到旁邊的小區。
我這次租了一個很小的公寓,也就20多平。
同樣是個loft,上面是張床,下面是廚房衛生間和客廳。
雨林缸擺上以後已經非常擁擠了,花花草草基本上就堆在了陽台上,這陽台也比之前要小了很多,不過都擺上以後倒也夠我坐在中間靜坐。
收拾完以後常九爺依舊和胡荼在那裡高興的看電視劇,沒有一點兒情緒波動。
我也樂得自在。
終於算是從泥沼中脫離開了,不用再思考那些麻煩事兒。
「丫頭,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聽到胡荼的聲音,我打了個哈欠說道:
「咱旅遊去吧。既然沒有不能離開山海關的說法,咱們就去旅行吧,去哪裡都行…苗疆,XZ,去江南水鄉,去哪裡都行…一路去經歷,去歷練怎麼樣?還有一年零兩個月才能回家,我們制定一個計劃吧…哦對了…還有之前夢裡的堂營是…」
常九爺聽到我說堂營的事兒,一下關掉了電視,嚴肅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事兒以後不要再談,你不會是那人的後人,那堂營也不是你的。你也不用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還是討論一下旅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