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
要是老爺子敢保證，水天意就敢繼續往上翻要保證。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磕。
而老爺子則會被他架到火堆上烤。
因為沒辦法保證。
兩個人面對面傳話，傳到第三人耳朵里都有可能變成另外一句話，更別提這個故事的背景還是幾千年前。
如此漫長的時間線，就算水家所有先輩從地里爬起來面對面對話，都不一定都能對上。
所以，南音輕笑道，「等著看吧，老爺子答不上來。」
院長點了點頭，輕聲道，「你該轉過身了。」
裝咳嗽這點時間夠了，再多不合適。
南音聽話轉身，果然看見老爺子擰著眉頭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水天意。
眼神怎麼說呢，很兇！
南音就覺得，如果老爺子手裡有把刀，怕是會直接刀過去。
「你到底站哪邊？」
老爺子不滿質問，水天意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情感上我知道我該站水家老祖宗，可理智告訴我這個隊不能站，不是不孝，而是幾千年的事沒辦法保證真實性呀太太爺爺。」
擔心老爺子還要為這個話題繼續糾結下去為難人，他語重心長，「太太爺爺，甭管你承不承認，楚先生他們就算當初對不起老祖宗他們，他們也對得起人類。」
「沒有他們這批先驅者做這個指明燈，人類不會有今天，華盟也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好。」
小伙子還挺會說話。
院長老懷欣慰，「老先生，我知道作為水家後人，您肯定很不忿光明軍團留守母星……」
「我沒有。」
老爺子打斷他的話，大聲替自己辯解，「我不忿的不是光明軍團留守母星，沒有光明軍團也會有別的人留守，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
「我不忿的是楚坤亮他們下達轟炸母星的命令！」
南音憋不住了，溫聲提醒，「老先生，您覺得楚先生下令轟炸母星這件事合理嗎？」
「不合理。」
毫不猶豫，非常果決。
南音，「？？？既然您知道不合理，為什麼您堅定不移堅信事情的真相是光明軍團被轟炸？」
「是啊太太爺爺，我也想不明白。」
水天意有條不紊說出他的疑惑。
「您看啊，老祖宗他們是留守母星，楚先生他們是先驅者，也是開拓者，論危險和活命的機會，離開的人和留守的人其實是對半開，這點您沒辦法否認是吧？！」
說不定離開的比留下的更危險，畢竟母星再怎麼不適合人類生存，也還有活命的機會。
再者地盤也熟，大批量人類離開後，換個角度想其實留守的光明軍團生存壓力已經減少了不少。
「除此以外，如果楚先生他們真下達了如此無厘頭的命令，他們帶上光明軍團的親人後代又是圖什麼？做人質？」
老爺子嘴唇蠕動半晌，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是。
水天意對自家老爺子的性子了解的十分透徹，見此趁熱打鐵直擊核心道，「最最重要的一點，當初離開母星的人類多達一個多億，轟炸母星這種大事絕對瞞不住。」
「您得知道一點，紙是包不住火的。」
「這種和自斷根基、自絕後路沒什麼區別的命令，楚先生就算真腦殘的下達了，另外的先驅者也不可能同意。」
又不是傻。
一個人傻也不可能一群人犯傻。
真傻，人類也不可能在先驅者們的帶領下成功活下來，還有了今天誰都不敢欺的地位。
南音他們深感贊同，可他們贊同沒什麼用，這事得老爺子自己想不明白。
老爺子沉默，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幽幽道，「可水家老祖……」
「您可別水家老祖了。」
水天意腦洞大開，「您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老爺子神情嚴肅起來，南音他們的耳朵也豎了起來，做好一線吃瓜的準備。
「老祖宗他們對老水玲瓏老祖宗留守母星這一決定有怨氣，卻因為親緣的關係沒辦法怨恨，只能找個替罪羊。」
這話一出，南音他們眼睛驟然瞪大，水天意這腦洞是真的大。
這個可能性有嗎？
有！
人性其實很複雜，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這種事也時有發生。
觀念的轉變往往只在剎那間。
跟著大部隊離開沒留在母星的水家先輩，還真有可能因為一念之差做出這樣的事。
但還是那句話，時間太過久遠，真相無法追溯。
不管幹沒幹過，這事都只能掩埋在歷史長河中。
除非他們能時光倒流回到那個時期，才能知道真正的真相。
然而很遺憾，以華盟現今的科技，還做不到時光倒流。
老爺子此時大腦一片空白，被自家玄孫的猜測震撼的。
他恍恍惚惚，「可、可這樣一來圖什麼？」
幾十代的人齊心協力打造一個莫須有的謊言，這是閒得慌沒事幹？
「他們圖什麼？」
老爺子感覺自己一顆心碎成了無數瓣，開始懷疑人生。
懷疑自己曾經堅定的信念。
整個人更是好似驟然間蒼老了不少，精氣神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來。
水天意見了就挺心疼，可心疼也沒轍。
遂只能安慰，「圖什麼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作為後人的我們也不清楚。」
「但是太太爺爺，哪怕真相如我判斷的那樣，作為後人的我們也沒辦法追究。」
搞不過是其一，其二是沒人相信。
因為轟炸母星這事從根源上來說就不合理。
「您呀，與其追究這個，還不如拜託院長他們把玲瓏老祖宗的屍骨帶回來做個念想。」
「能嗎？」
老爺子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也顧不上繼續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而是一臉期盼的看向南音他們。
這問題南音答不上來，所以壓力到了歐院長這邊。
而他老人家給出的回答，則是——「很抱歉！」
他一臉歉意，「按照相關規定，母星上挖掘出來的一切物體，都由華盟事務部決定。」
事務部是專門負責尋根任務的部門，確定這次任務後由華盟各個部隊抽調的人手組成。
直接對華盟最高領導人負責，另外的人和部門沒資格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