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世界盡頭

  果然，這個隊伍離了我還是不行……李修常欣然應允，並且感受到了自己在隊伍當中不可替代的作用。

  審問一個女修，這有什麼難的？

  天香當年在他手底下都得服服帖帖。

  李修常本體和血鑽分身仍然在閉關當中，索性也不是什麼難事，直接派出第二元神分身即可。

  而且第二元神分身現在也是渡劫期修為，戰力比起一般的渡劫期只強不弱。

  李修常的第二元神分身立刻出發，傳送回仙塵宗，再從仙塵宗趕往海上。

  等他來到海邊時，早有陳長生的分身在此接應他。

  「張師兄他們人呢？」李修常問道。

  「他們都蹲守在各自的位置上，防止那群人突然登陸，只有你莫師兄還在盯梢那個女修，我現在帶你過去。」

  李修常點頭，在陳長生的引路下，朝著深海區域飛去。

  他如今修為提升上來之後，再去看陳長生師兄的分身，已經不像之前感覺那麼深不可測了。

  陳長生師兄的分身有強有弱，實力並非一致，大部分分身的作用是用來探查消息的，因此並不需要太強的實力。

  所以絕大部分分身的實力，也就是合道期到大乘期這一層次。

  少部分肩負戰鬥任務的分身，實力也達到了仙人級別。

  現在給李修常帶路的這具分身，就是最低級別的合道期分身。

  陳師兄的分身實力和分身數量是成反比的，分出的分身越多，就要降低分身的平均實力，反之削減分身數量，則可以凝聚更強大的分身。

  李修常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陳長生師兄只凝聚一具分身，那麼那具分身實力會有多強？

  和陳師兄都已經這麼熟了，李修常也沒什麼避諱，直接詢問陳長生。

  陳長生笑笑：「只凝聚一具分身的話，也不過是個實力還過得去的仙人而已，大概也就比楚家老祖楚天凡強一點，遠不如提升分身數量實用。」

  是嗎？

  李修常表示懷疑。

  陳師兄的話最多信個半成就夠了，有時候連半成都別信！

  「師兄，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怎麼飛了這麼久還沒到？」李修常疑惑道。

  「去天邊，世界的盡頭。」陳長生道。

  「世界的盡頭……」李修常朝前方遠眺，「世界真有盡頭嗎？」

  他上輩子所在的世界沒有盡頭，因為生活在星球上，而星球是圓的。

  但仙蔭界就是一片平整的世界，確實應該有盡頭。

  陳長生點頭：「有的，以前諸天各界還是一體時有沒有不知道，但現在肯定是有。」

  他們從天香老祖口中得知，諸天各界原本是連在一起的，構成一個巨大的世界，之後世界破碎，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破碎的世界，所謂的世界盡頭，其實也就是斷口。

  「前面就是了。」陳長生停下腳步，伸手指了指前方。

  那裡仿佛天空格外的低，讓人站在那便會覺得壓抑，但海與天並未相連，還有一段漆黑看不見盡頭的空隙。

  海水湧向那空隙，卻並未流入其中，而是拍打在一片看不見的壁壘上。

  看到這一幕，李修常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是看到了世界的Bug。

  他飛上前去，伸手觸摸那層壁壘，入手冰冰涼涼，確實被看不見的牆壁擋住了。

  「這壁壘，感覺不像天然形成啊……」李修常有些遲疑道。

  雖然有天然陣法，有先天靈寶，這些都是天地自然形成，但眼前這壁壘，恰好修補了海與天的空隙，讓海水不能外流，這要說是天然形成，未免太過牽強。

  陳長生微微頷首：「確實有人為的痕跡，有人修補了世界的斷面。」

  一片巨大的世界碎成了許多塊，每一塊世界的邊界，也就是斷面，都需要修補，否則肯定會讓整個世界亂套。

  李修常不知道世界外是什麼，但如果原本世界是密封的，現在出現了斷口，世界中的物質必然會流出去。

  長此以往，世界中的物質大量流逝，那麼這個世界也將迎來毀滅的下場。

  也就是說，只要現在還存在的世界，斷面都得到了修補。

  「到底是誰修補了世界的斷面？」李修常驚嘆，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隔絕海水即可。

  可實際上要將這麼大的一個世界一整圈全部修補包裹起來，將是一個無法想像的工作量。

  另外這修補斷口的壁壘，必須足夠堅固，並非只要攔住海水就夠了。

  還要防止人為的破壞！

  這壁壘的堅固程度，恐怕仙人都打不破。

  陳長生面色平靜，顯然早就對世界斷面做過研究，道：「那麼多世界的斷面需要修補，大概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而且有如此能力的，估摸著也就那幾人。」

  那幾人，自然是整個大世界最頂級的那些人……

  李修常想到的是三位道祖，至於佛祖和儒聖有沒有參與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崩碎的年代久遠，那時候儒聖還沒隕落，但是儒聖有沒有成為儒聖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那時候，儒聖和佛祖都沒出生。

  而且李修常也不能確定，儒聖和佛祖到底配不配和三位道祖坐一桌。

  畢竟道門太強，縱貫古今，屹立不倒，佛門與儒家皆是後起之秀，即便巔峰時貌似也沒有達到道門的高度，更別提現在已經沒落。

  震撼過後，李修常還是回到正題，問道：「要審問的那位女修住在天邊？」

  陳長生笑著解釋道：「天邊算是一個世界最偏僻的地方之一，有許多隱世的散修都選擇到這裡隱居，久而久之便在天邊形成了一個個散修集市。那位女修便是最近一座散修集市上的商戶。」

  李修常聽得新奇，跟著陳長生沿著天邊飛行，沒多久果真看到一座不算熱鬧，但也不冷清的小島。

  島上有一座小型集市，大大小小三四十家商戶，而現在在島上閒逛的客人大概只有三十人左右。

  客人還沒商戶多。

  不過這裡畢竟是冷清偏僻的天邊，有這麼多人聚集，已經算是熱鬧了。而且若是能一直保持這個人流，實際總人流量並不算差，商戶數量不多，競爭不大，完全有得賺。

  「我就不陪你過去了，你自己聯繫老莫吧，對了，記得偽裝成散修，儘量少與其他人接觸，以免當地人看到生面孔產生警惕。」陳長生叮囑了幾句，便離去了。

  李修常通過傳音符，聯繫到了莫圖師兄，發現他就隱藏在集市小島的邊緣，用自己給他的隱仙符保持隱身狀態。

  現在日子富裕起來就是不一樣了，以前即便是戰鬥的時候，隱仙符都捨不得用，如今連監視個化神期的女修，都要動用隱仙符了。

  李修常立刻趕過去和莫圖師兄會合，也給自己貼了一張隱仙符。

  兩個隱身人互相看不到對方，就擱那裡神識傳音交流。

  「那女修在哪呢？」李修常問道。

  「西邊數第五間鋪子，門口牌子上寫著『阿萍低價符籙』那家。這島上沒什麼強者，你神識可以直接探查，不用擔心被發現。」莫圖道。

  「還是個符師啊。」

  一得知目標是個符師，李修常不由心中生出一絲憐憫。

  他神識探過去，一下便找到那家店鋪，鋪子簡單整潔，風格樸實，沒有什麼花哨。

  店鋪內賣的都是些一到三階的符籙，看來這店鋪主人應該是個三階符師。

  店內此時並沒有客人光顧，只有兩人在其中。

  一個是看起來年輕，但氣質卻偏成熟的女子，她眉眼略顯憔悴，這並非是身體的憔悴，而是有心事在心頭，心緒不寧的表現。

  此時她正專心致志畫著一張符。

  在她身邊，還有個五六歲的男童，握緊拳頭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直到女子成功繪製完這張符籙，男童才放鬆下來，終於敢開口說話：「娘，我餓了。」

  「乖，娘這就給你做飯。」女子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目光看向男童時，她眉宇間的愁緒都淡了許多，伸手幫男童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起身從儲物袋取出食材開始做飯。

  李修常收回神識，深吸一口氣，明知故問道：「那女修就是店鋪老闆『阿萍』？也就是我們要審問的目標？」

  莫圖淡淡回應道：「沒錯。」

  「她的孩子似乎沒有靈竅，不能修行。」李修常有些奇怪問道，「孩子的父親也是凡人嗎？」

  這叫阿萍的女修是化神修為，其實修為已經不低，若不是在這天邊之地隱居，放在陸地上大部分宗門裡都能混個長老噹噹。

  若是兩個修為不弱的修士結合，生下不具靈竅的孩子這種可能性很低。

  基本都會有靈竅，只是靈竅資質未必好而已。

  除非是和凡人結合生下的子嗣，這種概率才會變大，但堂堂化神女修，委身一個凡人的可能也不大。

  莫圖道：「我在這觀察幾日，從未見過孩子父親，也未聽孩子說起過。」

  這種情況，基本是孩子父親已經不在人世。

  否則即便是外出，孩子也難免問起。

  李修常又問道：「她這店鋪生意看起來也不好，符籙價格比起陸地上雖然稍貴一些，但也沒貴多少，這天邊難道也符籙泛濫嗎？」

  「符師哪裡都多，即便是海上。」莫圖道。

  李修常細一想也是，散修群體中符師最多，而海上基本都是散修，符師多也就正常了。

  而且海上多妖獸，獲取符籙材料相對簡單。

  李修常嘆了口氣……所以叫他過來，就是讓他審問逼供一位符師兼單親媽媽？還要當著她孩子的面將她擄走，留下那孩子無人照料？

  他堂堂正道修士，豈能做出這種事？

  這種事就該交給莫師兄這個老魔頭去做啊！

  「咳……」李修常側頭問道，「將這阿萍抓走，那孩子要怎麼辦？」

  莫圖沉默幾息，道：「可以將孩子一起擄走。」

  好傢夥，還要兼職做人販子，拐賣幼童？

  你也太拿我這個仙塵宗外門弟子不當正道修士了！

  他還以為專門叫他過來，是真的需要他的審訊技術，合著就是讓他來幹這種髒活的。

  怎麼，他李修常看起來就像那種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人嗎？

  李修常當即贊道：「好主意，師兄快快動手，我已經想好怎麼審問她了！」

  莫圖這次沉默了更久。

  沒想到李修常將皮球又踢了回來。

  良久，他想到了什麼，道：「可以讓陳烏龜派個分身假扮阿萍，照顧那孩子。」

  這不僅是為了照顧到那孩子，也是為了保持阿萍符籙店表面的正常，否則阿萍和孩子同時消失，有可能會驚動那些暗中的神秘人。

  莫師兄真是個天才，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李修常心中給莫圖點了個贊，這方法倒是不錯，只要陳長生師兄不介意扮女裝和帶孩子。

  李修常心中念頭一轉，道：「也別麻煩陳師兄了，交給我試試看吧。」

  「你？」莫圖有些意外，沒想到李修常主動攬下這活兒，難道修常對於扮演女子或者母親的角色有所偏好？

  「當然不是我親自上。」

  李修常拿出載魂人偶，這剛得到的寶物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他挑了一套紫色衣裙給人偶換上，這套紫色衣裙的魅魔最具有人妻氣質，比較適合扮演一位母親。

  人偶化作一位身著紫色衣裙的高挑女子，散發著成熟的風韻，在李修常的授意下，使用過法寶易容，很快便偽裝成了阿萍，相貌和衣著都是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氣質，魅魔人偶的氣質總是帶著一種隱晦的誘惑，撩撥著周圍人的欲望。

  不過這也沒辦法，都是魅惑大道帶來的變化，無法去除。

  接下來，李修常暫時將魅魔人偶收起，和莫圖師兄一起，朝阿萍符籙店潛伏過去。

  他們倆用了隱仙符，都是隱身狀態，這島上又屬他倆修為最高，完全沒什麼顧忌。

  兩人輕易便潛入阿萍符籙店。

  莫圖出手，阿萍還沒做出任何反應，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那孩童更是眨了下眼，什麼都沒發現，只不過他的母親已經悄無聲息換了人，由魅惑人偶接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