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李修常的卦術初體驗
通過隻言片語，李修常已經對那位王景行師兄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他原以為師兄師姐們所圖甚大，潛伏兩千年，可能是為了諸如「阻止仙蔭擴張」這樣拯救世界的目標。
可沒想到，他們做了這麼多，只是為了救一個人而已。
「救一個人」這樣的目標肯定不如「拯救世界」遠大和崇高，但對他們而言卻更重要。
拯救世界這件事，世上有那麼多能人異士可以去做，但拯救王景行這件事，他們不做還能去指望誰呢？
李修常也不避諱，直截了當詢問道：「我能做些什麼呢？」
他知道鄰居師兄們一開始沒有將他趕出東庚區，還對他各種關照，肯定是希望自己將來能幫到他們。
但目前看來，他想不到自己在「拯救王景行」這件事上能提供什麼直接幫助。
陳長生搖頭：「目前階段，你好好修煉，努力提升修為，就是對我們的最大幫助。」
張萬知攤手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該讓你做些什麼，這要問老歸，是他說你會幫到我們，當然我並不懷疑這點，你成長的太快，比我當年還要天才，而且實際上你已經幫了我們不少。」
魯陽也認同道：「沒錯，要知道在你來之前，兩千多年，我們幾乎沒什麼進展，而你來了之後這短短十來年，卻已經有了很多收穫。」
李修常來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陰影世界的存在，唯一一條線索，就是找出仙塵宗內其他有問題的太上長老進行審問。
雖然如今很多的收穫並不是李修常直接帶來的，但或多或少與李修常有些關係。
話不多的莫圖也道：「我現在懷疑，你就是老歸所說的那一絲希望。」
其他師兄師姐都是微微點頭，沒有反對。
想拯救王景行，只有一絲希望，為了這一絲希望，他們等了兩千多年，等來了李修常。
「不要有太多壓力，雖然我們很想救回景行，但也不希望你有什麼事。」
與王景行情誼最深厚的張萬知主動這麼說，確實讓李修常少了許多壓力。
張萬知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此前從釋天口中確認了景行還活著，我也確實鬆了口氣。」
李修常微怔，忽然想起之前和張萬知一起去禪心界的經歷，當時說是受了釋天的委託，而作為報酬，釋天會回答張萬知一個問題。
現在看來，那個問題應該就是「王景行是否還活著？」
李修常問道：「師兄們這些年可有鎖定可疑的太上長老？」
陳長生答道：「只要是曾進入過仙蔭的太上長老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些從仙蔭出來之後，不久便閉關，常年不露面的，更為可疑，根據這些特徵，我們也對幾位太上長老有所懷疑，但沒有直接證據，更不可能直接打上仙塵宗去捉拿他們。」
李修常點頭，現在主要的問題在於沒法直接確定他們身份，即便確定了，他們若是不出仙塵宗，一直埋頭閉關，也拿他們沒辦法。
「以前歸師兄不知道陰影世界的存在，現在能否算出，他們是不是曾去過陰影世界？」
若是能算出，便能確定哪些太上長老是出了問題的，後面只要等他們外出，便可找機會動手。
歸無言搖了搖頭，魯陽幫忙解釋道：「四大仙門太上長老級的人物，一個個因為自身修為強大，本就不好算，還都由宗門內最強大的卦師出手遮蔽天機，想推算他們相關的信息十分困難，偶爾能算出，也需要支付更大的代價。」
「沒錯，一些太強大的人物，一旦對他們進行推算，還可能被他們感應到。」陳長生補充道，「若不是有老歸幫我們遮蔽天機，我們幾人也不可能安穩在仙塵宗潛伏兩千多年。」
李修常又問道：「雖然不知道進入陰影世界的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不管他們是被什麼附身了，還是被人操控了，這麼做總有其目的，他們就沒做出什麼反常或出格的事情嗎？」
身份可以騙人，異常可以遮蔽，但是行為騙不了人。
他們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是想殺人也好，放火也罷，總要有行動。
總不能控制了這些太上長老之後，目的就只是讓他們窩在仙塵宗埋頭修煉吧？
從他們的行為，去推測他們的目的，也能更好地預測他們下一步的動向。
可結果，出乎李修常意料的是，師兄師姐們都搖頭。
「起碼就我們兩千多年的觀察來看，仙塵宗的太上長老們並無什麼出格之舉。」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當年的王景行，除了被我們察覺出異常之外，也沒有做什麼壞事，還有婁宇，似乎也就是一直低調修行。」
「這些出問題的人，似乎有抱團互相照應的行為，但確實並沒有因為性情大變，而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這下李修常都有點懵了。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一時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起碼短時間看來，這些出問題的人並不會惹出什麼大亂子。
壞消息則是，更難分辨出他們了！
張萬知咳嗽一聲：「行了，別光問我們，你也說說看，你那些萬壽丹是怎麼回事？」
果然還是躲不掉……李修常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說辭，但見師兄師姐們二代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那可是仙丹萬壽丹！
一顆能延壽千年！
這樣的仙丹，李修常論斤往外掏，著實是震驚到了他們。
而且即便他們絞盡腦汁，也無法給這些仙丹的來歷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更加助長了他們的好奇心，他們想聽聽看李修常打算怎麼狡辯。
李修常絞盡腦汁，也沒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於是，他一攤手，十分光棍的道：「很簡單，我能複製東西，當初歸師兄將萬壽丹交給我保管，我複製了很多顆。」
師兄師姐們先是一愣，隨即齊齊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修常，說瞎話起碼也有點誠意，不要這麼敷衍。」
「就是，編瞎話也編像一點，你還不如說你找到個仙人洞府，裡面全是萬壽丹。」
「你能複製？那你複製一個老歸出來，當卜卦消耗品來用豈不是很妙？」
「什麼？複製不出來？你看，撒謊也不要撒這種一下就能被戳破的啊。」
李修常聳聳肩：說真話你們都不信，那可不賴我了。
他也不打算再給出別的解釋，他是個誠實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歸無言忽然咚咚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目光都吸引過去。
接著他頭頂浮現文字：「修常的萬壽丹都是通過四仙商會買來的，我算過。」
師兄們瞪眼，隨即冷笑，知道歸無言這是吃人嘴軟。
吃了李修常那麼多萬壽丹，他能不幫李修常解這個圍嗎？
李修常悄悄給歸無言豎了個大拇指，歸師兄吃丹不忘加點人，以後萬壽丹大大的有！
歸師兄主動幫他找了個沒人信的理由，不過有沒有人信都無所謂，反正隨便找什麼理由，師兄師姐們都不會相信。
因為真的找不出任何合邏輯的理由！
就連說真話，都沒人信。
李修常立刻道：「沒錯，我早說都是收購來的萬壽丹，你們非不信，不然你們說我這些萬壽丹哪裡來的？」
他咬死了這些萬壽丹就是買來的，還有歸師兄卦術背書，師兄師姐們不信也沒辦法。
眼看師兄師姐們似乎還不死心，想從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李修常連忙轉移話題，向歸師兄請教起卦術。
「歸師兄，我最近想學卦術，並且已經通過問天儀式獲得天道認可，師兄可否教我？」
李修常話剛說完，歸師兄還沒表態，其他師兄紛紛勸誡。
「修常，使不得啊！卦術可不興學！十個符師九個窮光蛋，十個卦師九個短命鬼！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啊，你太年輕，卦術這東西你把握不住！」
「你沒事學那玩意兒幹啥？不如老老實實跟我學煉器，想算什麼你找老歸就是了。」
「沒錯，放著老歸這個現成的卦師不用，自己去費命學卦術，這不是浪費生命也浪費老歸嗎？」
李修常一擺手：「多謝師兄們好言相勸，不過我命長，不怕，這次收購大量萬壽丹，我自己也吃了不少，現在壽命長著呢！」
「你壽命再長能有多長？還能有你歸師兄壽命長？你看看你歸師兄現在什麼情況，連話都不會說了！」
「卦術就是個無底洞，你多少壽命都不夠填的！」
李修常又怎會不知這些道理，不過巧了，他剛好也有近乎無限的壽命去填這個無底洞。
「也不多，大概就二三十萬年壽命吧。」他淡淡道。
「多少？」
「二三十萬年吧。」
「修常，你可別學你張師兄吹牛，這可不是好習慣。」
李修常也不廢話，渾身生機迸發，那恐怖的生命力讓師兄們咋舌。
一個個被震撼到之後，頓時就不說話了。
合道期修為，就能有這麼恐怖的壽元，那確實有資本學卦術，而且李修常修行又快，境界不斷提升，壽命也會越來越長。
歸師兄頭頂冒字，問道：「你問天儀式上得了幾炷香的緣分？」
李修常如實答道：「片刻間三炷香全部燃盡了。」
歸無言瞳孔微縮，三十萬年壽命加三炷香速燃的緣分，這是天生卦師聖體啊！
其他師兄師姐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不由紛紛感慨，歸無言這是後繼有人了啊！
李修常好奇問道：「歸師兄當年是幾炷香的緣分？」
在他想來，歸師兄這等頂級卦師，肯定也是天縱之資，當年起碼也是三炷香的緣分，也可能和他一樣，是三炷香瞬間燃盡。
結果歸無言頭頂卻只冒出一個「一」字。
「一炷香？」李修常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只有一炷香緣分，在仙塵宗甚至會不建議學習卦術。
算是可以入門，但資質不好，被判定為將來成就有限的那種。
歸師兄文字解釋道：「我在卦術上能有所建樹，主要依靠我強大的求知慾和好奇心，讓我渡過了卦師初期階段，而實際上卦師到了高深境界，所謂的緣分已經意義不大。
「因為高階卦師天生惹天厭，緣分再好也是無用，天道怎麼看你都不順眼。」
李修常有些不解：「為何會這樣？」
歸無言高深莫測一笑，頭頂冒字道：
「卦術修行，在我看來其實就是個和天道打好關係再翻臉的過程。
「卦術修行初期，向天求兆，說白了就是請求天道行個方便，讓你窺探一下命運，能不能成，就要看你與天道的緣分，天道看你順眼，再加上你卜算的東西不過分，便讓你看一眼。
「緣分淺了，或是卜算的內容層次過高又或者牽扯過大，那就只能吃閉門羹，什麼都算不到。
「但到了高階卦師的層次，便逐漸掌握強行窺探天機的能力，天道不讓你看，你也能動用卦術手段，違背天道意願，強行偷窺。
「這一次兩次，用強的次數多了，天道對你的好感也就敗完了，什麼緣分都不好使，感情淡了，以後只能用強。」
原來如此……李修常恍然。
高階卦師每次卜算，可能都是在得罪天道。
所以高階卦師天生惹天道厭煩，每次卜算都要折壽，做的太過分還會受到制裁。
如歸師兄就受到了制裁，延壽丹藥在他身上只有三成藥效。
也是因此，歸師兄才能以一炷香的緣分，成就頂級卦師。
估計天道也後悔呢，當初幹嘛要給歸無言一炷香的緣分？
一點緣分都不給，歸無言無法入門，自然也無法學習卦術。
「既然你卦術資質如此之高，確實可以嘗試一下，我傳你完整的卦術傳承，你回去之後自行練習，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歸無言沒有墨跡，將一整套卦術傳承存在一枚玉簡內，給了李修常。
李修常接過玉簡，神識探入其中，現場學習起來。
「卦術理論、基礎卜卦方法……」
李修常合道修為，再轉過頭去研究入門級別的記憶傳承，再加上資質在這裡，領悟起來也是極快。
片刻後，他便掌握了幾種基礎的卜算方法，打算嘗試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