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心猿不定，意馬四馳
血菩提樹憋了半天的大招，竟然被金色巨猿一腳踩滅了。
李修常只覺這巨猿神威凜凜，甚是不凡，咽了口口水詢問道：「這巨猿可是師兄的靈獸？」
歸師兄搖了搖頭，地面上的文字顯示道：【非也，猿就是我，我就是猿。】
歸師兄是只猴子精？
李修常打量了一眼，也不像啊，而且若是猴子精，不是應該歸師兄自己身化巨猿才對嗎？
歸師兄一抬手，將巨猿收回體內，淡笑著用文字解釋道：【此乃我自創秘法，是以佛門心法為基礎所創。】
【當年我入佛門，禪師教我修佛法，遲遲不得入門，遂說我『心猿不定，意馬四馳』，讓我降服心中的猿，拴牢心中的馬，方可得悟佛法真諦。
我多年嘗試之後，發現我心猿兇猛，意馬難馴，我根本打不過心猿，也追不上意馬，繼續嘗試也不過徒勞，我不是迂腐之人，於是便想到，既然打不過，為什麼不合作？
此後我反其道而行之，飼養心猿，餵肥意馬，逐漸收服它們，讓它們為我所用。】
還能這樣？
「那後來呢？」李修常好奇問道。
【後來，禪師發現我所修之法與他教授的背道而馳，說我誤入歧途，要將我逐出佛門，我不服，要與禪師切磋，證明我佛法比他高深。
我召出心猿，一拳將禪師打得吐血，禪師說我入了魔道，強行將我驅逐。
我尋思佛門容不下我，就去投奔道門，於是轉修仙道，隨後發現卦術與我的《心猿意馬》之術甚為相合，於是一心參研卦術，以卦術餵養心猿與意馬，效果極好。】
李修常發現歸師兄和自己有些像。
心猿，指的是浮躁不安的心。
意馬，指的是難以控制的心神。
佛門心法中說要降服心猿意馬，本意應該是指收束紛亂的念頭與心思，壓制自身的欲望與躁動，即要靜下心來，歸於平和。
可歸師兄生生將佛門修心之法給練成了召喚術。
這讓李修常產生了英雄相惜的感覺，原來不只有他會把功法和法術練劈叉啊！
不過要怎麼用卦術餵養心猿和意馬？
李修常隱約抓住了些什麼……
歸師兄浮躁不安的心，難以控制的心神，是因為什麼？
一個色中餓鬼，他的心難以平靜，那肯定是因為色慾。
而歸師兄難以消除，無法控制的，不正是他的好奇心和分享欲嗎？
難怪歸師兄說他就是猿，猿就是他。
因為心猿就是他心中躁動的慾念所化。
所以他只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分享欲，就能不斷壯大心猿意馬！
這麼看來，歸師兄修卦術，總去算一些不該算的，還頻頻泄露天機，也不純純是作死，還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召喚獸啊。
「師兄這秘法著實有意思，天馬行空，不拘形式。」李修常由衷讚嘆道。
他是真心實意稱讚，而非吹捧。
心思不定，念頭躁動，這本是歸師兄的短板，是他修行路上的障礙，但他卻化短處為長處，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歸師兄含笑寫道。
「我也能學？」李修常驚喜道。
通常來說，這種練劈叉的功法或者秘法，就連修煉者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練成的，也教不了別人。
就比如他的炭屬性法力，還有第二丹田，他可沒法教別人。
【可以試試看，我將其從佛門心法中剝離出來，融入自己的理解，改良成任何人都可以修習的秘法，只不過每個人召喚出來的心猿和意馬強弱不等，要看自身條件。
我曾給陳長生修習，但他那人太過無趣，心如死水沒有任何波動，召喚出的心猿與意馬連只家貓都打不過。】
看來這秘法的強弱，要看內心念頭是否躁動，慾念是否強大。
只有像歸師兄這樣慾念無法壓制的人，召喚出的心猿與意馬才會格外強大。
李修常感覺自己挺穩的，是屬於能靜得下來的人，只怕召喚不出什麼強有力的心猿意馬。
但是召喚金毛大猿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不嘗試一下是不會死心的。
更別提，除了心猿之外，還能召喚意馬。
雖然歸師兄沒有演示，但李修常猜測意馬應該也不弱。
李修常現在怕的不光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心猿意馬太弱，更怕他又給這秘法練劈叉了。
好好的召喚術，誰知道他能練成什麼樣？
歸師兄拿出一枚玉簡交給李修常。
李修常神識讀取之後，獲得了一門名為《心猿意馬斗佛經》的秘法。
「歸師兄還真是記仇……明明和佛門心法已經不沾邊了，明明是一門召喚術，還偏偏起名叫什麼斗佛經，這輩子就和佛門斗上了是吧？」李修常心中腹誹。
李修常將秘法牢記心中，準備回仙塵宗之後再修習。
至此，他此行雖然頗多波折，但結果已經十分圓滿。
不僅獲得了需要的情報，還有了一些意外收穫。
現在也該是時候離開仙蔭了。
其實李修常心中還有些疑問沒問，比如仙蔭到底是什麼？為何會形成？
但他擔心瞎問真的可能會害死歸師兄。
歸師兄擺了擺手，示意不急著離開，地面文字顯示道：【這血菩提樹雖不打算除掉，但憑白被它攻擊，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得要點補償。】
說罷，徑直走向血菩提樹。
血菩提自從醞釀了一個大招，凝聚出的血色佛陀被歸師兄召喚的金毛巨猿踩扁了之後，半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仿佛是徹底被打怕了，打服了。
隨著歸師兄一靠近，樹幹顫抖，枝葉沙沙作響，樹葉都蜷曲起來。
融入十八陰魂之後，這樹也算是有了些靈智了。
雖然十八陰魂都化為厲鬼，導致其凶性極重，但最起碼的害怕還是懂的。
歸師兄示意李修常過來，讓他當翻譯，將地上的話複述一遍。
李修常照著地上的文字念道：「血菩提果交出來，饒你一命，否則把伱劈了回去當柴禾燒！」
片刻之後，地面隆起，一根粗壯的血色根莖破土而出，上面掛著一枚紅彤彤的果實。
果實透明如玉，看起來就很誘人。
地面上文字再變，李修常繼續讀道：「就一枚？我看你是活膩了！」
歸師兄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反派台詞？
只見地面又隆起兩處，再度鑽出兩條根莖，以及兩枚血菩提果。
「這還差不多！」李修常讀完，歸師兄已經摘下了三枚菩提果。
【這枚血菩提果給你，算是它對你出手的補償。】
歸師兄將一枚血菩提果交給了李修常。
「師兄，這果子莫不是人血凝成？」李修常端詳著手中紅彤彤的果子，多少有些嫌棄。
【這血菩提果，乃是吸收大量佛修精血才生長出來，不過說到底本質還是天地靈氣，我看你修煉了佛門煉體功法，這血菩提能幫你在煉體三階時更快完成煉血步驟。】
李修常看到這段話，小心將血菩提收到了玉盒中。
有這好用處你早說啊！
對他來說，有了一顆血菩提，就相當於有了無數血菩提。
這血菩提竟然能幫助煉血，看來煉體三層也穩了。
又能省下大把長度！
【仙蔭不是久留之地，我送你出去吧。】
歸師兄體內飛出一道光，化為一匹雪白的駿馬，看起來異常神駿。
李修常知道這肯定就是「意馬」了，不過意馬的體型遠不及心猿，只是比普通馬匹大不少，相當於一頭瘦削版的大象。
李修常和歸師兄一起上了馬背，意馬四蹄踏空而行，速度噌的一下就提了上去。
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
而李修常穩坐馬背之上，卻感覺十分平穩，一點顛簸都沒有。
「這速度比我飛舟開啟逃生模式還要快多了！」李修常心中驚嘆。
意馬光憑這速度，都可以秒殺任何飛舟，哪怕沒有戰鬥力，也十分實用。
簡直是追殺逃生必備！
「希望我也能正常召喚出心猿和意馬。」李修常暗暗祈禱。
要是他能正常召喚出心猿意馬，讓他原地成仙他也願意啊！
歸師兄選擇的行進方向，和李修常他們所走的方向是一致的，看來之前命運也並非瞎指。
照歸師兄這個飛行速度，飛出仙蔭也不過是片刻的事情。
但飛到一半，歸師兄忽然勒馬。
「怎麼了？」李修常疑惑，還以為又有什麼危險。
歸師兄控制意馬降落在地面，李修常看到地上躺了個人。
李修常還以為又是游屍什麼的，仔細一看也不像。
是個活的，只是昏迷了過去，而且衣著乾淨，還是寸頭，不像游屍長發飄飄。
這是個體格健壯，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李修常注意到他的七竅處都有乾涸的血跡。
而且修為高到他看不透。
李修常左顧右盼，懷疑是附近有什麼危險，比如游屍襲擊了該男子。
若是妖獸，這男子多半已經沒有全屍了，只有游屍，有可能在擊暈男子之後離去。
卻見地面上的灰塵聚攏，凝聚出一行字：【他是被你震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