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恩怨兩清，再入天門

  玄真觀，客廳。

  鄒五端著茶盞，有些失神的撥弄著茶蓋，思緒已經飄到不知多遠之外去了。

  說實話，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關於玄真觀的一些事兒，他都覺得挺夢幻的。

  當初，玄真老道殞命，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盯上了玄真觀的田地和產業。

  為此，他廢了不少心思和詹家搭上話，並取得了詹記藥鋪的控制權，就想以此來訛一筆銀子花花。

  在他看來，沒了玄真老道，就他坐下的那幾個弟子，也就是任人搓圓揉扁的料。

  他沒打那五百畝良田的主意，只想要些銀錢，絕對不算過分。

  只可惜，等真的擺足了陣仗後，才發現那叫楚舟的小道長，似乎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該說不說，他是個謹慎的人，在言語上沒占到便宜後，他就準備先觀望一陣。

  他相信，把主意打到玄真觀上的人，絕不是一個兩個，他吃不了肥肉，但喝點湯還是可以的。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先是薛家薛奴『自殺』，再是鐵槍武館為玄真觀站台，一系列的動作下來，鄒五驚奇的發現，這玄真觀似乎動不了了。

  只是，到這個時間點，似乎也沒什麼。

  動不了，就動不了唄，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可後面發生的事兒，就讓他不淡定了。

  玄真觀遇襲，死了二三十號人，據說屍體堆滿了驢車；再是薛家遭了強人，連縣丞老爺都被扭斷了脖子。

  就這都不算什麼，至少那時鄒五還沒反應過來，

  可後來，薛家被圍攻，一眾家族，武館，乃至於府衙都出手後，他終於驚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他托關係，尋到了主簿的門路，知道了關於玄真觀的一些『內幕』後，他就更不淡定了。

  搞了半天，他惹的不是一隻隨手可以碾死的螞蟻，而是裝成了螞蟻的老虎。

  然後，就有了今天的這一行。

  就在鄒五神思不屬的時候，楚舟已是從後門走了進來，他也沒出聲，就是悄無聲息的到了上首位置，坐下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鄒五。

  或許是感受到了目光，鄒五微微抬頭。

  嚇！

  只一眼，他被驚的直接跳了起來，手中杯盞都被丟了出去。

  不過，他反應更快，居然在杯盞落地之前，又俯下了身子，將杯盞接在手中。

  那滾燙的茶水淋了他一手，他似是沒絲毫感覺。

  楚舟眼神一凝，就笑著道：「鄒五爺這手上功夫，不俗啊！」

  鄒五直起腰，將茶盞放到一旁的茶桌上，道：「粗淺手段，當不得楚道長誇讚，相比道長腳下無聲，欺近我一丈之內，我無知無覺，才是真的好本事。」

  「你真覺得這是我好本事，而不是你心不在焉？」

  楚舟這般擠兌一句，也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直接道：「不過，我更好奇，鄒五爺今日來我玄真觀，是所為何事？

  若我記得不差，詹記藥鋪的帳，該是都了結了吧？我玄真觀應該不差你一分一厘才對？」

  鄒五臉上閃過一抹苦笑，又立刻站了起來，道：「之前，卻是我鄒五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道長，今日來此，就是想化解這段恩怨的。」

  這般說著，他反手從身後掏出了一個不大的木盒，輕輕的將木盒打開，他又給放到了桌上，推到了楚舟面前。

  楚舟打眼一掃，就見裡面的東西也挺熟悉，先是一個個銀元寶碼放整齊，再有一張契書放在角落。

  他似乎並不在乎，只是掃了一眼，就道：「鄒五爺，這是？」

  「道長面前，不敢稱爺，往後就叫我一聲鄒五即可。」

  鄒五把態度放的極低，甚至有些卑微的程度，頓了頓，他才道：「這裡面有紋銀三百兩，不多，但我等幫派非是家族，確實拿不出更多了。

  至於那張契書，就是詹記藥鋪的，往後，這詹記藥鋪就是玄真觀的了。

  我將內里的一應學徒，藥師，掌柜都留了下來，還有進貨渠道也是完整的。

  雖不算什麼大的產業，可有了這個藥鋪，抓藥，配藥，熬煮，乃至收取一些珍貴藥材是會方便些的。」

  這話說的，還真讓楚舟高看了鄒五一眼。

  所謂送禮，要麼送的是昂貴，要麼就是合對方心意。

  這詹記藥鋪是不算什麼，但有完整的進貨渠道後，玄真觀就還真有了需求。

  一方面是許澄研習醫道，有這個詹記藥鋪，不管是他學習，還是看病，都方便許多。

  另一方面，他們師兄弟幾個練武用的丹丸，藥浴，都是價值昂貴。

  能有個安全的配藥熬藥之地，能以更低的價格拿到藥材，都是極大的好處。

  換句話說，這禮，是真的送到楚舟心坎上了。

  頓了頓，楚舟又道：「鄒五爺廢了這般多心思，就只是想消弭之前的誤會？」

  鄒五很認真的點頭，道：「就是為此！」

  楚舟再道：「這等行事風格，與我想像中的幫派份子，有些不一樣啊？」

  「呵呵，別家幫派我管不著，但四海幫，真就是一群打漁人抱團取暖而已，我鄒五也是打漁人的兒子。

  我所思所做，不過是希望飄在白沙河上的漁民們，能有口飯吃，不至於受了欺負罷了。」

  這話說真漂亮，但楚舟能信幾分？！！

  不過，他還是做出一副動容神色，頓了片刻，才道：「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之前的誤會就到此為止了！」

  「謝楚道長寬宏！」

  話到此處，鄒五終於鬆了口氣，他也不敢多待，起身就道：「如此，就不多耽擱道長時間了，鄒五這就離去。」

  「那我送送鄒五爺，請！」

  「我四海幫雖實力不強，但還是有些人手的，若楚道長有所差遣，只需招呼一聲就好。」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認真了，往後有事可不許你推脫。」

  「但有差遣，必竭盡全力。」

  似乎真的前程往事，已做煙消雲散，楚舟將鄒五送到了真武大殿，才是各自分開。

  只是，他剛剛回到客廳，拿起那契書看了一眼，又聽腳步聲傳來。

  卻是樊忠又是快步而來，到了近前，立刻道：「觀主，詹家詹老太爺來訪！」

  楚舟微微一愣，就笑了：「還真是一個接一個的來啊！」

  ……

  詹家不算是白沙城大家族，底蘊不厚，起家也不過是二三十年，但詹家經營的是藥材生意。

  整個白沙城，詹家有藥鋪二十六家，幾乎壟斷了藥材市場五成的買賣。

  且，他們的生意對象不僅僅是病人，也包括其他藥鋪，武館，乃至於幫派。

  換而言之，他們其實最厲害的地方不是賣藥，而是多年來開闢的藥材渠道。

  而詹家之所以能興起，還就是這位詹老太爺的功勞，不是因為他多能打，而是因為他是真正的醫道大家，曾活人無數，人脈極廣。

  楚舟見到這位時，也是被嚇了一跳，足足百多歲的高齡，可看上去也就六七十的樣子，能走能跳，思維清晰。

  他來此的目的，自然是和鄒五一樣，也很光棍的承認了，當時是家族後輩有人看上了玄真觀的良田，才會被鄒五說動。

  等到後來，玄真觀起勢了，才把事兒捅到他這位老太爺面前。

  然後，這位百歲高齡的老人都不得不舍了臉面，前來賠罪。

  而賠罪，自然是要有賠禮的。

  他不僅僅送上了五百兩銀子，還奉上了一張丹方。

  丹方名為『護髒丹』，顧名思義，乃是養護臟腑之用，適合練髒武師服用。

  論效果，倒是不見得就比楚舟手中的好，但有詹老太爺改良過藥方，熬製和配藥更麻煩一點，但藥效更加溫和綿長，藥毒更少。

  在鄒五那邊，楚舟都是輕輕放下了，對這位百歲老人家，他自然也沒說過多苛責的話，也算是恩怨兩清！

  等將這位老人也送走，楚舟又回到了客廳中，他看著兩個盒子中的銀錢，丹方和契書，忍不住笑了。

  他扭頭，看著樊忠，問：「你可知這算什麼？」

  「觀主說的是？」

  「我曾聽過一句話，當你強大時，四周都是好人！

  你瞅瞅看，是不是和現在的狀況很像啊？」

  ……

  這一天，楚舟發了筆橫財，得了莫大好處，還消弭了恩怨，似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他的心，早已經不再這裡了。

  這一天，不過是夕陽剛剛落山，他就催促著吃了晚飯，再把師弟趕回去睡覺了。

  而他，也是早早的上了床榻。

  當然，上床前，他把手中的秘籍都搬了上去。

  《猛虎拳》《弦月劍》《大金剛腿》就不用說了，還有新得到的《金鱗刀》《崩腿》《百變步》《破山擊》《踏浪斬》《伏波劍》《五行連環手》《疾風斬腿》等等

  甚至就連《五鬼搬運》的秘術，也被他丟床上了。

  等一切忙完，床上已是鋪滿了秘籍，他成大字型的躺在上面，摟著一堆書，腦袋裡想的儘是——這次，非得把那位白髮仙人薅禿嚕了了。

  抱著這個想法，他觸動了腦海中那巨大的光團，就見『仙域』二字的光華綻放。

  他似是又化作了一道遊魂，飄飄蕩蕩的飛上了天穹。

  同樣是駕馭著紫氣升空；同樣是天門聳立，雄偉壯闊；同樣的天兵天將駐守，神目照耀，篩選合格的靈魂。

  只是這一次，似乎人更多了，天門下，隊伍排的很長很長。

  當然，這和他無關，因為，他已經不是新人了。

  臨近天門，自是有光華綻放，他已經變成了那頭戴玉冠，身披青色羽衣，腳踩履雲靴的仙人模樣。

  腰間『仙域』令牌，甚至從木質轉變成玉色，更顯溫潤。

  再有一位仙仆領著他入了天門，走過廊橋，邁入接引殿，見了那白髮仙人。

  這一次，楚舟本以為他又要經歷一次傳道授業之旅，可只見拂塵一甩，已是換了天地。

  而楚舟從未想過，《靈子學說》第一課，居然是見證歷史！

  求追讀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