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67：戰，而勝之（6000+大章）

  這所謂的『過三關』，雖有些牽強，但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尤其是楚舟蓄勢而來，欲要拿萬象齋問拳破境，一併解決了天泉郡的歸屬問題，那萬象齋自是要有所應對的。

  內門三大長老接連出手，各施殺招，是試探楚舟實力，更是要打斷他蓄勢的過程。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楚舟下手那麼狠，那麼決絕！

  幾乎是眨眼之間，三次接敵，三次出手，三位半步宗師境界的高手，就這般敗的乾淨利落！

  這一刻，楚舟的氣勢已然攀升到了巔峰，真如烈火烹油，勢不可擋。

  於是，天穹之上，烏雲翻卷，滾滾而至。

  不過是數個呼吸，就遮蔽了絢爛陽光，大地沉入陰影，天地一片昏暗。

  唯有一股壓抑，沉悶的氣息在天地間瀰漫，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哪怕隔著老遠，都只覺得人心惶惶，驚慌不已。

  那烏雲之上，有白光綻放，摧殘奪目，匯聚出一頭頂天立地的鎮獄神象虛影。

  他非是普通戰象的姿態，而是象頭人身，渾身雪白，似白玉般綻放光華。

  象頭之上，有沖天獠牙外翻，配上一根象鼻甩動，似隨意一擊，就能撼動天地。

  他披甲持銳，雙手各持武器，左手持一柄開山大斧，其上青光閃爍，颶風旋轉；右手握一桿降魔寶杵，其上有火光熊熊，熾烈燃燒。

  只見那神象垂首低眉，一雙獸瞳死死鎖定楚舟。

  「你要戰，那便戰！」

  「宗師之戰，當在天穹之上，你且上來！來！來！來……」

  宛如神靈發怒時的咆哮，在天地間震盪，旁觀者無不膽寒，『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止不住的後退。

  就連曹豹和左丘同，目光所及，也是眼神閃爍，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也得承認，先天武夫和這武道宗師的差距，著實是有些大了，大到他們連面對的勇氣都被剝離了。

  唯有楚舟，立在大地之上，仰頭望天，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蔓延百丈，似是驅散了黑暗，又讓世間的一切映照在他的那雙眼睛內。

  楚舟早就發現了，和其他課程的老師，只講課程內的知識不同，黃大力就顯得很特立獨行。

  他不僅僅教授《仙武合流》該有的內容，還在交手的過程中，讓楚舟迅速積累戰鬥經驗，同時也會指出楚舟明顯的不足之處。

  蓄勢，問拳是他教的，養目之術也是他教的。

  看似楚舟是閉目而行，實際上是以一種玄妙的方式，集合五臟六腑之力，孕養自身雙眼的目力。

  直至需要的時候，能讓他看到這世間真實。

  就如現在，他的目光所至，就能透過那神象，看到其中一位長眉老者擺了個極其古怪的姿勢。

  單腳站立，一手在胸前，一手高舉過頭頂，捏出來的卻是個蘭花指的手訣。

  這姿態，得虧外人見不著，否則，一切神秘和威嚴都得蕩然無存。

  但這其實不算什麼，他真正看清楚的，是環繞在萬象齋主周身真罡的運行軌跡，是被駕馭的天地靈機，是純粹以武道意志驅使的風火之力。

  如果說仙道有完整的，以自身法力共鳴、震動來驅使天地靈機的方法，

  那武道以『信念』驅使，就顯得粗糙，簡陋，最主要的是沒辦法持久存在以及充足的變化。

  但你沒法否認的是，這條路走到高深處，尤其是這些千錘百鍊而成的武道宗師，在即戰力方面，並不會差很多。

  就如這位萬象齋主，已是足以影響天象，看起來就很是唬人！

  是的，在他看來，就只是唬人而已！

  「哈哈哈哈……」

  楚舟大笑出聲，眼神中都帶著興奮與戰意：「你喜歡到天上戰，那就到天上戰！」

  聲音還在天地間迴響，楚舟已是一個跳躍，竄上了天穹。

  這等跳躍，自然不算是飛行，但在到達最頂峰時，他猛然間一個虛空踩踏。

  『嘭』的一聲炸響，空氣被踩爆，騰起一朵煙雲，他則是以更快的速度，更迅猛的姿態直上天穹。

  『爬雲』終究是慢了些，不如這法子來的乾淨利落。

  更不要說，他周身有藍色法力流淌而出，閃爍著光華，極短的時間，一個個術法已經成型。

  就見大霧不斷向外瀰漫，翻卷，不過是片刻，就成了籠罩十里的雲海。

  嘶昂昂……

  噼里啪啦！

  一陣龍吟傳來，伴隨著的是電閃雷鳴，隱約可見一條不知多長的碧海蒼龍，在雲霧間翻卷遨遊。

  天穹之上，神象似與蒼龍對峙，有一瞬的凝固。

  可下一秒，蒼龍咆哮，張嘴一吐。

  只見一道白光閃耀，伴隨著鏗鏘劍鳴之音，所過之處，一道筆直的通道顯現，又直射那神象頭顱。

  那神象也不廢話，左手大斧舉起，劈下，裹挾著瀰漫的風暴，已是和肺金劍氣撞到了一起。

  轟！

  一聲巨響，天地皆顫，碰撞處，一道圓形衝擊波豎著向外擴散。

  可衝擊波還未落下，碧海蒼龍相又一個轉身，遊走，一雙利爪已然從天而降，直接抓下。

  這一爪，傾天而下，似是能將神象如小雞仔般捏死。

  而神象也不甘示弱，自下而上，抬手一擊，降魔寶杵就化作十里火海，焚燒天際。

  火海之中，碧海蒼龍似是受了傷勢，一聲龍吟，又收回了龍爪。

  再是轉身，就有雷霆轟鳴，瓢潑大雨降下，將火海熄滅。

  又有一條龍尾從雲海中探出，裹挾著雷電，宛如標槍一般直刺而去。

  神象則是一聲怒喝，大刀和寶杵同時出擊，風火相助，砸在了龍尾上。

  大地之上，許澄、易淮、樊鐵虎和魏方傑四人相繼歸來，他們其實早就知道這最後一戰，無需他們插手。

  所以，面對那些必死的宿老，只要拖過一定時間，就是不戰自潰。

  而在另一邊，萬象齋戰堂堂主朱玄，戒律大長老阮紹松，傳功大長老解以恆，同樣出現在安岳城的城牆上。

  他們的臉色都顯出了幾分蒼白，氣息不穩，尤其是矮胖老者還不住咳血。

  很顯然剛才的攻擊，他們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可就算如此，仰望天穹，看著兩尊巨獸在搏鬥，他們的呼吸都有幾分凝固！

  他們這些半步宗師，說好聽點是一隻腳邁入了宗師境界，可說難聽點，最多是先天之上。

  一隻腳的距離，就是天壤之別，殺力相差了不知多少！

  莫說他們了，即使是楚舟，兩年沉澱都打不過武道宗師，直至有了功德點後，開了新的課程後，才敢嘗試挑戰。

  上面這兩尊巨獸，哪怕只是隨手一擊，都不是半步宗師能扛得住的。

  然而，他們以為的搏命廝殺，也不過是兩人的熱身而已。

  一陣龍吟傳來，楚舟的聲音響徹天地：「萬象齋主，若你的實力僅止於此，可就讓人失望了！」

  法力匯聚，一枚鈴鐺懸停在半空，搖動！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傳的不是太遠，但無論是風聲雨聲，還是雷電轟鳴，都掩蓋不住它的聲響。

  而肉眼可見的，聲波籠罩的範圍內，一切都凝固了，包括那尊頂天立地的鎮獄神象。

  當然，這種控制並不長久，尤其是面對一位武道宗師凝練的虛像。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那神象的眼神在動，身體也在劇烈掙扎。

  但楚舟的速度比他快，快千百倍！

  碧海蒼龍相裹挾著烏雲和雷霆將神象淹沒，如蛇般的身軀更是將神象死死捆縛。

  就見一片片龍鱗豎起，宛如刀鋒般划過，龍爪更是嵌入到神象體內。

  「只以武道虛像與我戰鬥，這是得多看不起我啊！」

  轟！

  龐大的龍軀遊動，驟然收緊了力道，於是，萬象齋主所化的虛像徹底崩碎，瑩瑩白光宛如冰消雪融，潰散不見。

  可下一秒，一頭白象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他幾乎和那頭虛像類似，可只有丈許高度，渾身上下罡氣瀰漫，宛如真實。

  他手中武器依舊是長刀和寶杵，風火之力相隨，只是身後又多了兩條臂膀，空著手，卻捏出了兩個奇怪的印訣。

  他出現的突兀，但楚舟反應極快，幾乎是同一時間龍軀扭動，已是一口獠牙，撕咬而至。

  可這頭白象並不阻攔，而是四條手臂高舉，武器碰撞，風火之力以一種極為獨特的方式向外擴散，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波紋。

  由此，影響了這方天地！

  「神！象！鎮！獄！」

  這一刻，楚舟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特點的『鎮壓』之力降臨此間，宛如天地間的規則有了變化，無數重力施加在他的身上，以至於他背負上了難以維繫的重量。

  楚舟越是掙扎，這股子鎮壓一切的意味越發厚重，以至於他的蒼龍之軀，都開始有了裂痕。

  碧海蒼龍的咆哮聲中，充斥了憤怒和掙扎，可這讓那萬象齋主越發興奮。

  他跳了起來，在虛空之中，不斷的蹦跳，宛如跳大繩一般瘋癲，口中還在不斷的咆哮。

  「鎮！獄！」

  「鎮！獄！」

  「鎮！獄！」

  而伴隨著他的咆哮，天地間鎮壓之力驟然增大，碧海蒼龍相承受了他無法承受的壓力，那碧色鱗甲一寸寸的凹陷，崩裂，破碎。

  直至最後，宛如細沙一般，消散在天地間。

  戰鬥，似乎在這一刻就結束了！

  可化作鎮獄神象的萬象齋主卻是沒有絲毫放鬆的神色。

  因為，那雲層未散！

  因為，那雷霆未消！

  更因為，天地間，有一股獨特的氣息開始瀰漫。

  無視一切規矩，無視天地方圓，唯有我的意志，才能決定一切！

  這很霸道！

  但要的就是這種霸道！

  虛空之中，楚舟邁步走了出來。

  丈二的身高，皮膚古銅似金鐵般不可摧毀，肌肉虬結如老樹盤根，充斥著肆意張揚的力量。

  他的體外，則是碧海蒼龍相化作的甲冑，湛藍如洗，似江河般不斷擴散著波瀾；又有細密的鱗甲覆蓋全身，每一片都璀璨的驚心動魄。

  但這都不算什麼！

  更驚人的是，一道肉眼可見的武道真意在他身上勃發，宛如嫩芽自泥土中鑽出，又像是死火山重新點燃。

  積蓄，問拳，直至現在，他才算是徹底解放自己的力量。

  而所謂的『演』，他終於演出了自己需要的感覺——霸道真意，真就是要我所言，天地都得認可！

  我所說，世界都得承受！

  當然，這種一言一行，欲要決定天地大勢的真意，其實是有些過分的，至少現在楚舟承受不起，也不可能做到。

  但就算如此，他能承受的那部分，已經足夠他發揮出自己的拳法真意了。

  這一刻，不管能不能解決萬象齋，可他自身對於武道真意，終究是直至的入了門。

  此行的兩個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個，那麼下一個，就是要把這萬象齋主給打服了。

  再是抬頭，楚舟看著那鎮獄神象，笑著道：「熱身結束，我們來點真的！」

  萬象齋主則微微抬頭，象鼻甩了甩，道：「終究還是讓你成了，真是少年出英雄！

  不過，我也想看看，你這般少年英雄，是不是真的就戰無不勝？」

  「那就來！」

  這一刻，楚舟大笑著出拳，包裹著碧藍龍鱗的拳頭散發著刺目的光華，宛如黑天之下，墜入大地的白日，裹挾著碾碎一切的霸道，轟了出去。

  萬象齋主也不再猶豫，一手長刀裹著風暴，一手寶杵卷著火焰，帶著鎮壓一切的真意，砸了過來。

  這一次，黑雲徹底遮蔽了天穹，唯有雷霆在黑雲中遊走時，才有刺目亮光照亮大地，有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大地之上，無數人仰頭看著，看著，生怕漏了一點。

  可這一次，他們就看不到了，不僅僅是黑雲的緣故，更因為他們目力不夠，完全追不上武道宗師的身影。

  唯有，時不時攪碎的黑雲，又或者戰鬥的餘波，才能顯示出廝殺的激烈。

  安岳城終究是郡城所在，多少年來，都是天泉郡的核心，那城牆經過無數次加固，自是又高又厚，城牆上跑馬車都沒問題。

  可就見一道罡氣破空，裹挾著似是拳勁，就轟碎了一片，可把朱玄三人給嚇了一跳。

  這還引起了不少看熱鬧的武人嘲弄，就覺得所謂半步宗師，也不過如此。

  可沒等他們笑聲落下，又有一道白光落下，裹挾著颶風，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至少百米長的裂縫，

  盡頭，一柄長刀插入大地。

  而沿途所過，十多個武人死於非命，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還有被腰斬了沒死透的，正在那裡慘嚎不止。

  事實證明，熱鬧也不是誰都能看的，一群武人烏泱泱的又往後退去，簡直把『烏合之眾』寫在臉上了。

  雲層上，再次交手，無論是楚舟，還是萬象齋主，都不在留手。

  萬象齋有武道絕學，可凝聚鎮獄神象，走的就是力量流，足以碾壓一切。

  當然，缺點就是速度慢了些，所以，配套的武道意志，名為『鎮獄』！

  其實就是鎮壓之力，最簡單的效果就是限制速度，在暴力碾壓。

  可碰到楚舟，著實是讓他有苦難言！

  論極致力量，玄真觀的無雙霸體是真的誰也不慫，誰也不懼。

  黑天白日拳下，每一擊都是怒擊，是平A，是極致力量的體現。

  他唯一差的，或許就是武道真意了。

  原本的霸道真意虛浮不堪，真要是碰到武道宗師，就像是冰塊和水流的碰撞，沒什麼可比性。

  可現在不一樣了！

  就算是演的，可現在的楚舟，依舊演出霸絕天下的氣勢，甚至能反過來，逼得萬象齋主不敢以武道意志對撞。

  鏖戰數十招，萬象齋主就清楚的知道，若是在這麼下去，他說不得就得輸了！

  又或者，直接死在眼前這人手中！

  某一刻，他看著咄咄逼人的楚舟，終於有了決斷。

  「鎮！獄！」

  一聲咆哮，他四條手臂握著僅剩的武器，也就是那根降魔寶杵，掄圓了往楚舟的方向一砸。

  這一砸，距離太遠，自是砸不到楚舟。

  但那杆降魔杵砸在空氣中，宛如砸中了一面大鼓，『咚』的一聲，擴散的音波就將楚舟淹沒。

  哪怕楚舟有所準備，可也被那『鎮！獄！』之力給擊的往後退去上百丈，一時間無法動彈。

  然後，萬象齋主從身上摸出了一面鏡子！

  那該是鏡子吧，銅製的鏡面上照不出人影，唯有絲絲光華流轉。

  而鏡子的四周，則布滿了繁複的花紋，若放到手中細細看去，能發現那紋路上層層迭迭的深入到內部，根本無法分辨。

  只見萬象齋主丟了那根降魔寶杵，再以四隻手臂握住了鏡子，像是無比用力的固定住。

  然後，肉眼可見的罡氣向鏡子內流淌，甚至形成了一道匯聚的旋渦，往這鏡子內灌入。

  於是，鏡面上似乎顯出了人影，正是楚舟的模樣，更有流轉的光華越聚越多，直至最後形成一道神光。

  嗡！

  神光綻放，激射而出，宛如天地間多了一道光，死死的鎖定了楚舟。

  楚舟逃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用出了水遁術，逃了出去。

  但那道神光扭轉，追著他跑，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

  再看萬象齋主，之所以用四隻手臂固定住那鏡子，就是因為，這鏡子可不管他的意願，而是自主索敵。

  於是，楚舟不斷的變換方向，寶境就不斷亂轉，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於是，就見漫天烏雲也被神光洞穿，先是戳出一個洞，再是劃出一道道裂縫。

  也就是這烏雲足夠的厚實，又不斷的移動，否則真就被這神光給掃滅了。

  楚舟也沒想到，萬象齋主的底牌，居然會是件法器。

  不，應該是法寶！

  就算楚舟對煉器所致不多，但也清楚，這寶境該是一種法寶，催動後可射出神光傷敵。

  這種近乎是高能射線的玩意，楚舟本能的就不想去碰觸，結果沒想到，它居然還有自動追蹤的能力？

  楚舟可以想像，它本來的用法，該是法力催動，懸浮在頭頂，不斷射出神光。

  結果用武道罡氣就只能自己拿著了，然後，還把萬象齋主給帶的到處亂轉。

  也不知道他頭暈不暈？

  其實現在最好的應對，就是直接耗空萬象齋主的真罡，沒了能源供給，法寶也就是凡物！

  可楚舟不想這麼結束！

  水遁術驟然一停，楚舟周身法力鼓動，方圓十米內，流轉的氣勁和法力化作旋轉的圓，阻隔了那神光。

  雖不過是一瞬就被洞穿，可楚舟追求的就是這一瞬而已。

  只見他兩指一併，碧藍色法力匯聚指尖，就向那神光點去。

  嗡！

  一聲輕響，神光和指尖接觸的瞬間，驟然起了一道奇異的震顫。

  不輕不重，但就沿著神光攀附而上。

  下一秒，被神光打在身上，楚舟飛了出去。

  哪怕他早有準備，雙手一合，勁力、法力、混雜著氣血，凝成了一枚盾形，依舊被擊穿了防禦，再是手臂！

  可這一瞬的阻隔，他已是化作水光，消散不見。

  但這一次，神光沒有追擊，因為，那道奇異的震顫追根溯源，已是瀰漫到了寶境之上。

  咔嚓嚓！

  很輕微的碎裂聲傳來，寶境閃了一下，就徹底熄滅，像是內里出了什麼故障，神光斷絕。

  萬象齋主終於穩住了身體，可下一秒，他就臉色大變的抬起寶境看了又看，神色慌張。

  然後，他就連動都不敢動了！

  因為，楚舟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雙寬大，厚實，力可摧山斷岳的大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只要他願意，一個剎那都不要，手掌橫拍，就能摘了他的頭顱，要了他的性命。

  這一刻，萬象齋主知道自己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但就因為輸了，他反而放鬆了下來，周身罡氣緩緩收攏，倒流入體內。

  他微微側頭，兩條長眉飛揚，反倒是笑著開口：「您贏了，少年英雄戰勝了古板守舊的老人，武道宗師之間的較量，我不如你。」

  「不過，玄真觀和萬象齋還沒到必須分出生死的地步，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楚舟也微微側頭，看著老人道：「齋主性命寄於我手，我現在殺你，萬象齋自是要分崩離析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萬象齋主道：「您可以看看下方，萬象齋除了我們幾個，是不是沒有出現其他門人？」

  「這次大戰，如虎煞閣都提前把弟子遣散了，預防不測，你覺得我會不做安排？」

  「你可以殺我，但殺不絕萬象齋所有弟子，那這個天泉郡就得陷入永無寧日的紛爭中。

  到時候，整個天泉郡就得死傷不知多少武人，甚至凡人。

  換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又何必呢？」

  楚舟微微眯眼，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威脅？」

  「不，我是在尋求共存的方法，而且，我以為，這並非不可能。」

  頓了頓，萬象齋主緩緩轉身，面對楚舟，道：「而且，我覺得與其拼個你死我活，不如坐下來商量一下，應對更大的危機！」

  「更大的危機？」

  萬象齋主的臉色更難看了：「天元府亂了，百年大旱釀成了難民潮，已經開始攻城掠地了。」

  楚舟有些不解：「旱災，難民潮，還攻城掠地，這個難道霸宗不管嗎？」

  「呵呵，那你以為難民潮後面，就沒人推波助瀾？」

  本來想寫完就發一更的，但我覺得這情節，還是一鼓作氣的寫完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