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此話一出。
趙然頓時一愣。
柳紅燕從父親身旁走過,登上了陳燁所在的馬車。
小蓮手拿馬鞭,坐在御座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花汐月嘖嘖兩聲,搖了搖頭:「聽見沒,願賭服輸。」
「我要是你啊,就趁現在多準備點嫁妝。」
「這禮呀,可不能少。」
說著,花汐月帶著雲微瑤上了另一輛馬車。
「駕……」
小蓮口中輕喝,玉手揚鞭,抽在棗紅馬身上。
馬兒緩緩邁步,沿著青石板街遠去。
趙然站在悅來客棧前,面露苦笑。
他有些無奈。
真是女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
只是……
東華與柳生一郎一戰在即。
兩人不知誰勝誰負。
那柳生一郎是宗師之上的實力,大鬧少林寺,斬去少林方丈一臂。
這實力江湖人都看在眼裡。
提前下注,只怕會輸得很慘。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趙然搖了搖頭。
既然勸不回來,就只能看到時候的交手結果了。
……
濟寧城外。
兩輛馬車緩緩駛出城。
陳燁坐在馬車內。
柳紅燕手裡捧著阿黃,嬌俏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陳燁望向車窗外,怔怔出神。
柳紅燕注意到陳燁的神情,聲音沙沙道:「老爺,您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陳燁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有一點。」
「那您不如跟紅燕說說,說不定紅燕能幫上老爺。」柳紅燕聲音細柔的說道。
陳燁笑了笑,說道:「紅燕,你說玉葉堂勢力大不大?」
「自然是大啊,如果說玉葉堂都不算大的話,那全天下就沒有大勢力了。」
柳紅燕笑吟吟道。
「是這個道理。」陳燁笑道:「但是現在大武的皇帝要禁武。」
「說不定會禁到我頭上來。」
「你說我該怎麼辦?」
趕車的小蓮忽然開口說道:「公子若是在為這件事擔心。」
「那我們不如直接把那皇帝殺了,讓公子當皇帝。」
「直接把大武變成大陳。」
「噗嗤……」
柳紅燕捂嘴輕笑。
「小蓮妹妹這種話,你可不能直說,若是被人聽了去,可是大禍。」
輕揮馬鞭的小蓮聽到這話,秀眉一皺,有些噁心。
誰是你妹妹!
陳燁笑道:「當皇帝哪有那麼容易。」
「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上朝、批閱奏摺、各種典禮祭祀……」
陳燁身子後仰,躺在馬車柔軟的墊子上,手臂枕在腦後。
他盯著馬車頂,想了想說道:「當皇帝可是個累死人的活計。」
「我可不想干……」
在陳燁眼裡。
當皇帝還真沒什麼好的。
天天操心,累死累活。
跟自己沒穿越以前相比,實際享受到的好處也就那樣。
說實話。
在古代當皇帝,不如在現代當現代人好。
陳燁有些懷念在藍星時的日子。
他稍稍緬懷了片刻,嘴角微勾,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他只想悠閒度日,養養孩子。
玉葉堂開了六年,錢財這方面,他已經賺的差不多了。
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相差無幾。
為了防止孩子們在自己之前老死……
或許……
那樣做,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燁眼睛微眯。
……
十二日後。
六月二十。
西子湖畔。
微風襲來,天朗氣清。
湖岸邊柳樹枝條隨風飄舞,水波蕩漾。
此時正值下午。
岸邊卻坐滿了人。
這些人持刀佩劍,屁股下坐著一個小馬扎。
哪怕陽光將他們曬得滿頭大汗,汗流浹背,他們也絕不肯換一個地方。
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
因為今天。
是天下第一宗師「帝君東華」與東瀛劍聖柳生一郎交手的日子。
地點就定在西子湖上。
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到了約戰的時間。
他們若是錯過了這等人物的交手,會後悔終生!
所以,哪怕來的早些,也要占好位置,靜待雙方出場。
一些不斷擦拭汗水的江湖武者眼神羨慕的看向位於西湖兩側的兩家酒樓。
西子樓與樓外樓。
兩家酒樓位於西湖兩側岸邊。
一東一西。
登臨樓上,西湖景色可一覽無餘,是絕佳的觀戰地。
有些身家的武者全都去了那邊。
只有他們這些沒錢的窮人,才會自帶小馬扎坐湖邊。
「帝君還未現身,此戰過後,不論結果如何,西子樓恐怕都要矮樓外樓半頭了。」
幾名杭州本地的江湖武者聲音有些感慨的聊著天。
柳生一郎昨日抵達西湖,便入住位於西湖東側的樓外樓。
據當時在樓外樓吃飯的武者說,柳生一郎在西子樓和樓外樓之間曾猶豫過。
但他念了一遍樓外樓的名字,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樓外樓名字取得倒是應景。」
「無論取得怎樣的成就,都應該牢記此理。」
說完,柳生一郎便大步走向樓外樓。
周圍的江湖武者分析柳生一郎的話。
有人說他是在明指天下第一宗師「帝君」,將自己比作人外人,天外天。
此結論一出。
在場的武者譁然。
有些人心中暗罵柳生一郎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人則是覺得柳生一郎勝券在握,帝君不是他的對手。
少林寺一戰,柳生一郎名動天下。
宗師之上這個實力境界,也展露在眾人眼前。
很難說帝君東華與柳生一郎一戰,最後誰勝誰負。
畢竟帝君東華可沒有以一敵三的戰果。
大武江湖所有的賭坊暗莊,都設立了帝君與柳生一郎的賭局。
賠率一比一。
從昨天起,就不斷有人下注,莊家收錢收到手軟。
聲勢之浩大,足以載入武林史。
「真是奇怪,帝君不見蹤影,那為什麼武林盟主他們也不過來?」
有人低語。
「六月初七,崆峒派掌門接任武林盟主之位,帝君與柳生一郎交手,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他們一個都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