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泣血蓮花

  蒼山縣某處臨河邊畔,河岸邊栽滿了綠意盎然的柳樹。

  此時正值夏季,岸邊柳枝飄蕩,放眼望去,一片嫩綠。

  綠柳河畔。

  沿河而建的涼亭外。

  陳武孤身一人來到相約之地。

  他抬眸看去,只見涼亭里坐著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背對著他,只露出盈盈一握,如柳枝般的纖細腰肢。

  青裙衣袂隨風飄動,在這滿是綠意的景色中,與柳樹、河畔交相輝映。

  如畫中仙女,不似凡間人。

  剛一臨近涼亭。

  陳武便聽到一道縹緲、高遠的琴聲從涼亭中傳來。

  琴聲清澈,伴隨著河邊的習習涼風,也別有一番意境。

  陳武目光掃過涼亭周圍,目光平靜。

  他大步邁入涼亭內,坐到撫琴女子身前,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張白皙精緻的面龐,瓊鼻高挺,柳眉輕淡,眼眸圓而明亮,紅唇潤澤。

  長的很漂亮,身上帶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看上去年歲也不大,不會超過二十歲,很是年輕。

  陳武定睛看了兩眼,沉聲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女子不語,一雙白玉般的手放在琴弦上,安靜的撫著琴。

  聽著縹緲、高遠的琴聲,陳武心無所動。

  明明悠揚,能夠撫平人內心的琴聲,落在他耳中卻有幾分煩躁。

  直到一曲終了。

  女子才收回了那雙如出水蔥白般的手指。

  「陳公子可知剛剛的琴曲是什麼?」

  她說話的聲音清澈動人,正是昨晚陳武追逐的女人。

  陳武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雲脂香氣,很是好聞。

  「你究竟想怎樣?」

  女子輕輕一笑,笑而不語。

  「不說的話,今天,這亭子裡,我們兩個只能走出去一個人。」陳武從懷中掏出木盒,放到了涼亭內的桌上。

  他目光冷冽,如三月寒風,看得人有些害怕。

  陳武不允許魔教的人,以自己為引子,把禍事引到玉葉堂身上。

  他闖蕩江湖,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呦……」

  「陳公子眼神這麼可怕,是要吃了妾身嗎?」女子聲音柔弱的說道。

  目光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抹可憐。

  「啪!」一聲輕響。

  陳武話不多說,直接打開木盒。

  女子見陳武打開木盒,身子微緊,以為是什麼獨門暗器,心中防備。

  只見木盒中露出一件,女子從未見過的奇門兵器。

  兵器表面閃爍寒光,生得奇形怪狀,長有四尖九刃十三鋒。

  子午鴛鴦鉞!

  陳武拿起子午鴛鴦鉞,身子凌空一躍,兵器金屬光閃爍。

  手上的鋒刃直劃女子咽喉。

  他在來時,已經服了一指甲的藥粉。

  現在陳武眼中,只有黑白二色,沒有其他色彩。

  正如他說的那般,兩人只能活著出去一個!

  「呼呼……」

  鋒利的刃鋒劃破空氣,帶著一道尖嘯聲。

  女子心中一驚,輕柔的身影突然如輕煙般飛出,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陳武的出招。

  只要再晚上一點,她現在已經死了。

  陳武差點一招秒了她!

  「嘭!」的一聲,陳武一腳踢翻桌上的琴。

  琴化做一道黑影,撞向女子。

  女子來不及抵擋,陳武便手持子午鴛鴦鉞殺到。

  她只好再次施展身法,身若驚鴻,飄逸若仙。

  身法奇絕到了極點!

  一時間。

  涼亭內只有無盡的殺氣與象徵利器的鋒銳冷光,讓人眼花繚亂。

  女子穩住身形,開始還擊,手上招法一變,各種拳法、掌法接連而出,全是名門大派的武學。

  《玉女掌法》、《七傷拳》、《佛門千葉手》……

  十餘種高深拳法、掌法在她手上呈現。

  《無相魔功》!

  不過,在陳武的子午鴛鴦鉞下,全都不是一合之敵。

  大武從未有過「子午鴛鴦鉞」這般奇怪的武器。

  在陳武手中,威力更是無比驚人。

  往往女子的招式還沒打出,就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短暫交手幾招,女子再也承受不住,身上的衣服被劃破數道,露出雪白的肌膚,鮮血淌出。

  她心中生出一抹懼意。

  「等一下!」

  「我說我說!」

  陳武眼神冷冽,手上攻勢不停,還要繼續攻擊。

  女子腳下一動,身法輕盈,躲在涼亭的柱子後面,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我要你幫我做三件事。」

  聽到這話,陳武腳步一頓,一臉平靜:「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女子面露詫異。

  「難道……」

  「你不想救你的朋友嗎?」

  女子圓而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陳武臉色微變,他身子前壓,躍至女子身旁,手中子午鴛鴦鉞橫在對方玉頸下,目光嚇人。

  「你做了什麼!」

  「哎呦,陳公子,小心兵器無眼……」女子雖然聲音嬌柔,但眼中毫無懼色。

  「你做了什麼!」陳武喝問,手上逐漸用力。

  鋒利的刃劃破了女子的脖頸,一道血痕順著脖頸流下。

  鮮血在雪白的玉頸上流淌,如梅花飄落雪地。

  女子不語,幽怨的掃了陳武一眼:「沒想到陳公子還是個急色之人。」

  「昨晚裝模作樣,不敢看妾身,今天卻將妾身頂在柱子上,還離得這麼近。」

  「這裡無人,如果陳公子想做些什麼的話,妾身只能從了公子……」

  說著,女子玉手摸向自己腰間的裙結。

  陳武手上又多了一分力,女子的脖頸頓時血流如注。

  只要他再用力一分,這女子便香消玉殞,死得不能再死!

  他冷冷道:「現在是白天,你敢浪蕩到光天化日之下裸身?」

  「你若再不說,在下的子午鴛鴦鉞可不……」

  不等陳武說完,女子便吟笑著打斷了他。

  「裸身?」

  「陳公子想看嗎?」

  「想看的話,妾身就滿足你。」

  「對了,看之前,還請陳公子記住妾身的名字,我叫張玉兒。」

  張玉兒手去勢不減,已經拉開了青裙的衣結,只要她一拉衣服,昨晚那比明月更白更亮的景象將再次出現在陳武眼中。

  陳武眉頭皺起,終是後退一步,收回了她脖頸上的刃鋒。

  張玉兒低頭看了一眼從脖頸淌落的鮮血,若無其事的又把裙結繫上。

  「陳公子可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玉兒自認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張玉兒柔聲說道。

  「你對我朋友做了什麼?」陳武皺眉,看向張玉兒的目光中滿是厭棄。

  「做了什麼?」

  張玉兒重新回到涼亭石桌旁,將手肘放到桌上,玉手托著香腮,側頭打量陳武的面容。

  「也沒做什麼,只是在香囊里下了一點教中新研發的毒。」

  「你竟然下毒!」

  「如此下作!」

  陳武睜大眼眸,攥緊雙拳。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到。

  張玉兒晃了晃腦袋,輕哼道:「對呀。」

  「這毒名叫『泣血蓮花』,毒性也說不上有多猛烈。」

  「只是死的時候會無比痛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