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命略有猶豫，說出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陳燁眼睛微亮。
「不錯。」
陳燁低聲自語了一句：「小九的運道真是不錯……」
姬無命站在前面，微垂腦袋，心中緊張，不敢看陳燁。
今天陳燁出門沒戴面具。
姬無命聽說過這位神秘「帝君」的傳說。
傳聞，他每次現身臉上都戴著銀色面具。
可今天，帝君竟然沒戴面具！
姬無命內心惶恐，生怕自己因為多看了幾眼帝君真容，而被陳燁一掌拍死。
陳燁聲音平淡的對姬無命說道：「從今天起，盜神姬無命就死了。」
「有的只是玉葉堂的廚子小吳。」
「你明白嗎？」
陳燁目光落在姬無命身上，眼神中帶著一抹上位者的威嚴。
「明白明白！」
姬無命點頭如搗蒜，十分老實。
陳燁瞥了眼姬無命，想了想說道：「除了教授廚藝之外。」
「你還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姬無命一臉茫然。
「這件事，很簡單。」
「你不用完成，只需盡力就好。」
陳燁聲音平靜道：「你試試看，能不能激發起我兒子的習武之心。」
「讓他順便學些功夫。」
姬無命聽到這話，當場愣住。
啥玩意？
……
育嬰堂。
陳燁笑眯眯的走進院子。
「小九呢？」
「把他給我喊過來。」
陳燁拉住在院子裡跑跳的小十，讓他去找陳九歌。
「他在書屋！我去喊他。」小十高喊一聲，一溜煙的衝進書屋。
沒過幾息時間。
身材滾圓，眼睛眯成一條縫的陳九歌被小十從書屋拉了出來。
「爹，您找我？」
陳九歌走到陳燁身前，仰起圓臉，一臉疑惑的問道。
「小九，爹給你找了一個手藝不錯的師傅。」
「你不是想當廚子嗎？」
「這位吳先生，師從汴梁鴻賓樓，相當不凡。」
「你隨我去見見他。」陳燁摸了摸陳九歌的頭說道。
聽到這話，陳九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唰」的一下睜開。
「真……真的嗎？」陳九歌有些激動的問道。
昨天，陳燁問他想做什麼。
陳九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當個廚子。
他以為陳燁不會答應呢。
沒想到，陳燁竟然真給他找了一個師傅！
這讓陳九歌興奮不已。
「走吧，人現在就在鼎泰茶樓，我帶你去見見這位師傅。」
陳燁拍了拍陳九歌的肩膀，溫和笑道。
「好！謝謝爹！」
陳九歌心情激動，攥緊了拳頭。
「爹……爹！」
「我能過去湊熱鬧嗎？」小十抓住陳燁的衣角，一臉期待的看著陳燁。
「小十聽話，在家待著，等到你十歲，想學什麼手藝，爹再給你找師傅。」
陳燁笑著輕輕摸了兩下小十的頭。
小十今年剛滿八歲半。
陳燁還沒給他取名字。
等到明年新年，差不多也該給他取個大名了。
小十鬆開陳燁的衣角，聽話的點了點頭：「好！」
說完，小十很是懂事的自己跑去玩了。
陳燁拉著陳九歌離開育嬰堂。
兩人出了育嬰堂，沿著長街走了一段路後，拐過一個彎，來到鼎泰茶樓。
陳燁帶著陳九歌回到剛剛的小包間裡。
一身粗布麻衣，打扮平平無奇的姬無命坐在椅子上。
他見陳燁帶著一個小胖子進來，趕忙站起身。
陳燁瞅了他一眼，姬無命嘴角微抽，又重新坐下。
陳燁給他安排的身份是師承汴梁鴻賓樓的傳人。
得拿出點架子。
「小九，叫人，這位是鴻賓樓掌勺師傅的親傳弟子。」
「吳命，吳師傅。」陳燁拉著小九說道。
剛剛陳燁讓姬無命換個化名。
姬無命十分順從的改了化名。
現在他姓吳，單名一個命字。
他可不敢在陳燁面前，自稱吳書。
陳九歌抬頭看向姬無命。
見眼前這個吳師傅，是個面相略顯陰柔的年輕人。
陳九歌眨了眨眼，心中閃過一抹懷疑。
這吳師傅是不是太年輕了？
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出頭。
心中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陳九歌還是行禮喊了一聲：「吳師傅。」
姬無命端著架子，嗯了一聲。
喊了一聲後，陳九歌悄悄打量姬無命。
怎麼感覺這個吳師傅，有點不靠譜的樣子？
他在打量姬無命的同時，姬無命也在打量他。
額……
一個小胖子？
這就是玉葉堂的少主？
姬無命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小胖子脾氣、性格如何，教起來聽不聽話。
學廚不比別的行當，付出的辛苦一點都不少。
他一路走過來，對學廚的辛苦一清二楚。
「吳師傅，小九就交給您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燁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
嚇得姬無命趕忙站起身還禮。
陳燁給了他一個眼神，自己出了小包間。
包間內只剩下姬無命和陳九歌。
陳燁走後，姬無命和陳九歌大眼瞪小眼，彼此對視。
互相瞅了片刻。
姬無命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一大口。
潤潤嗓子，姬無命聲音略有些嘶啞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話，陳九歌眼睛一亮。
「我叫陳九歌，你叫我九歌就行。」
「我家裡人都叫我九歌。」
九歌？
九哥？
姬無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他頓時瞪圓了眼睛。
這小子竟然敢占他便宜……
姬無命嘴角一陣抽搐。
陳九歌悄悄瞅著姬無命。
他有些懷疑姬無命的水平。
因為姬無命實在是太年輕了。
怎麼看都不像是沉浸廚道多年的大師。
爹該不會被騙了吧？
陳九歌眼中閃過一抹警惕。
全餘杭的人都知道，陳燁很有錢。
自費辦育嬰堂，這些年已經花出去不少錢了。
該不會爹給自己找師傅，遇到騙子了吧？
想到這裡，陳九歌主動開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吳師傅，咱們先幹什麼？」
「我肚子有點餓了……」
姬無命聽出了陳九歌的言外之意。
他輕咳一聲，臉上多了抹嚴肅：「你不用懷疑我的水平。」
「我敢說，放眼整個大武，在廚藝上能勝過我的人，不超過一掌之數。」
「我欠你爹一個人情，所以這才收你為徒。」
「我時間有限，只能教你三年，三年後，你學多學少，都看你的造化。」
「今天，我教你廚道的第一課。」
「走，帶我去餘杭最大的酒樓。」
姬無命站起身，身上多了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自信氣質。
陳九歌將信將疑，瞅了他一眼，帶著姬無命離開茶樓，直奔餘杭「天香樓」。
七拐八拐後。
兩人站在天香樓的大門前。
姬無命看著裝潢大氣，人來人往的酒樓，深吸一口氣對陳九歌說道：「這邊來。」
陳九歌跟在他後面。
兩人繞到酒樓後面，一條無人的街上。
一陣油爆翻炒的聲音隔牆傳出。
同時，一股濃郁的菜餚香味緊跟著飄了出來。
姬無命深吸一口氣，對陳九歌說道：「這就是你入門的第一課。」
「你聞聞，現在做的是什麼菜。」
陳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