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武的恭喜。
大明憨厚的臉上多了抹笑意。
「謝謝。」
大明隨口應道，語氣不是很歡快。
陳武察覺到大明語氣中的變化，問道：「怎麼了大明哥，是有什麼難事嗎？」
大明搖了搖頭：「沒事。」
陳武多看了大明一眼，沒有多問。
大明肩上扛著小鹿，和陳武走在進城的官道上，心情有些煩悶。
前幾天，他去岳父張龍家送東西，聽到婉兒的娘親在和張龍吵架。
說什麼，大明的塊頭太大了，以後若是成了親，傷到婉兒怎麼辦……
大明站在外面聽了幾句，就覺得心情煩悶。
婉兒身高五尺三寸。
自己身高八尺，身高雖然差的有點大。
但成親以後，他肯定會對婉兒好。
怎麼會說傷到婉兒？
大明有些不明白。
走在官道上，大明深吸一口氣，不去想這些讓人煩悶的事。
大明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呢？」
「你和小靈什麼時候成親？」
「小靈再過兩三年，也該成親了。」
大明看向陳武笑道。
聽到這話，陳武身子一僵，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臉色一紅，搖頭道：「我只拿小靈當妹妹。」
「我……我不會跟她成親的……」
大明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向來不善言辭。
男女嫁娶這種事，要看兩人的意願。
陳靈對陳武的感情，堂里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如果不能走到最後，那真是太可惜了。
大明惋惜的搖了搖頭。
時間不長。
兩人回到育嬰堂所在的街上。
「哇哇哇……」
「嗚嗚嗚……」
剛到門口，就聽到堂里傳來一陣陣洪亮的哭聲。
陳武和大明邁步，進入堂中。
空氣中飄溢著飯菜的香味。
大明進入門內，笑道：「這麼洪亮的哭聲，一聽就知道是小福。」
陳武摸了摸鼻子，咧嘴笑道：「哭的這麼慘，這是受了什麼委屈？」
陳武目光在院中搜尋，看到一個十歲左右，身材渾圓，胖乎乎的小胖子。
小胖子懷裡抱著菜籃，正在向育嬰堂廳堂觀望。
陳武走過去，一把攬住了陳九歌的肩：「九弟，小福怎麼哭的這麼慘？」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九歌驚喜的扭過頭。
他睜著被臉蛋的肉擠成兩條縫的眼睛，欣喜道：「小武哥你回來了！」
陳武笑著拍了拍陳九歌的肚子。
「好久不見，你怎麼還這麼胖！」陳武笑罵一聲。
陳九歌笑眯眯的摸了摸肚子：「我這叫福相，才不是胖。」
聽到這話，陳武被他逗樂了。
去年過年的時候，在育嬰堂里排行第九的小九找到陳燁。
說他想給自己取名為「九歌」。
陳燁一聽，覺得這名字配合【劍心】詞條，以後傳到江湖上也算大氣，就同意了。
從內心來講，陳燁想讓陳九歌走劍道的路子。
【劍心】詞條可是寄託了陳燁對劍俠的幻想。
以後若是有所成就，在江湖上至少能出名數十年。
到時候，搏個「劍仙·陳九歌」、「劍神·陳九歌」之名。
把這玉葉堂傳給小九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陳燁幻想的時候。
他看到小九玩了個騷操作。
小九仗著自己的名字優勢，光明正大的讓小福、大明、陳毅、陳瀅、陳武、陳靈管他喊「九歌（哥）」。
當場，陳燁的臉就黑了下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小子……
陳燁黑著臉，一把將小九抓了過去，狠狠揍了一頓。
揍的小九哭爹喊娘，這才老實。
不過取名的事，陳燁也不好改回來。
他只能狠狠瞪了小九一眼，對其警告一番。
嚇得小九再也不敢作死。
堂里的孩子，輩分比他大的，還叫他小九、九弟。
小的那幾個，則還是叫九哥。
「小福又怎麼了？」
「哭成這樣？」
陳武攬著陳九歌的肩膀問道。
「還能有什麼，」陳九歌有些無奈的攤攤手：「自然還是捕快的事。」
「之前小福總往衙門跑就算了。」
「今天她整了個大活，她想拜宋滄傑為師學習刀法。」
「小蓮姐趕到衙門，在衙門裡當著其他捕快的面，揍了小福一頓。」
「小福也是性子倔，非要當捕快。」
說著，陳九歌壓低聲音小聲道：「小武哥，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別告訴別人。」
「我聽堂里的丫鬟芸香說，小蓮姐這幾天來了月事，心情正煩。」
「小福今天算是撞槍口了。」
陳武臉色一紅，鬆開了摟著陳九歌的胳膊。
站在旁邊的大明也臉色一紅，退後了半步。
「爹剛從大明哥岳丈家回來，小福抱著爹的腿不撒手，哭了有一會了。」
陳九歌很是無奈的說道。
「難怪……」
陳武點了點頭。
陳燁對小福很是寵愛，小福有什麼事都會找陳燁告狀、哭訴。
當然，寵愛是寵愛，但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陳燁還是往正面的方向引導。
雖然寵愛，但不溺愛。
「小九，菜呢？」
廚房裡傳出丫鬟春桃的喊聲。
「來了春桃姐！」
陳九歌一拍腦門，他光顧著看戲了。
差點忘了送菜。
他趕忙提著菜籃奔向廚房。
現在育嬰堂里有四個丫鬟，除了春桃、芸香、倚翠三個「老人」，還有一個新來的「拂冬」。
春桃、倚翠兩個丫鬟分別在兩年前，三年前成了親。
春桃嫁給了糧鋪的店小二，一個老實、踏實的小伙子。
倚翠則嫁給了城東的一名書生，書生家裡也算有些家資，打算走仕途。
兩個丫鬟出嫁的時候，陳燁身為主家，也隨了一筆不菲的嫁妝。
她們雖然是丫鬟，但和陳燁簽的是短工契約。
按理說陳燁是不用出這份嫁妝的。
但她們在育嬰堂做工這麼多年，許多孩子都管她們叫姐姐。
銀兩這東西陳燁又不缺，就隨了兩筆。
兩人成了親，陳燁讓她們輪流休值，每人一周有兩天假。
現在育嬰堂里的孩子們逐漸長大，對丫鬟的需求也就沒那麼大了。
這四年裡，陳燁也沒有再收其他孩子。
送上門的孩子，都被他送去了餘杭其他的育嬰堂。
現在除去小福、孫勝、大明、小蓮，堂里還有十三個孩子。
大的十四，小的也剛滿五歲。
陳武和大明站在一起，互相對視一眼。
這時，廳堂里的哭聲忽然停歇。
只見從中跑出一個身穿紅衣的「小蘿蔔頭」。
「小福，你這是要去哪啊？」陳武打趣道。
小福眼睛紅腫，臉上掛著淚痕。
她聽到喊聲，抬頭看了一眼陳武。
雖然她剛哭完，心情很不好。
但小福依舊恭敬的喊了兩聲：「小武哥。」
「大明哥。」
喊完，小福小跑衝進廚房。
廚房裡頓時傳出驚叫聲。
「小福，你拿刀幹什麼？」
「快放下！」
「危險！」
小福手裡握著菜刀，撅著小嘴，又從廚房裡跑出來，直奔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