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湖水軍???

  十二日後。

  四月十五。

  太湖,白條水塢。

  簡陋的屋舍前。

  一塊平整空地上。

  孫勝隨手脫下上衣,露出白皙精壯的上身。

  太陽懸在頭頂,日光照射,略顯炎熱。

  他腳步邁開,雙掌平伸,氣沉丹田。

  擺出《驚濤掌》的起手勢。

  內力從丹田引出,沿著經脈運轉。

  「嘩嘩……」

  幾道若有若無的海浪潮汐聲從孫勝丹田傳出。

  他目光冷冽,雙掌接連拍出,使出一招「雙魚纏戲」。

  伴隨著掌風,海浪潮汐聲逐漸清晰。

  空地上,孫勝身影矯健,掌法精妙。

  看的出來,孫勝在《驚濤掌》上的火候不淺,平日沒少暗下苦功。

  很快。

  孫勝打完一套掌法,身體微微冒汗。

  白皙精壯的上身在陽光照射下無比油亮水滑。

  練完掌法,孫勝喘了幾口氣,隨手拉過一條長凳,坐在上面休息。

  「順哥!」

  「順哥!」

  水岸邊響起小六子的喊聲。

  小六子手裡拿著根長竹杆,撐著一艘小舟駛到岸邊。

  孫勝抬頭看去,微微皺眉。

  他大聲問道:「又是那群水王八?」

  小六子用力點了點頭。

  「順哥,他們說只要能跟您混,以後幹什麼都任憑差遣。」

  聽到這話,孫勝皺起眉頭。

  「告訴他們,小爺不見。」

  「讓他們統統滾蛋。」

  「得嘞!」

  小六子應了一聲,用竹杆撐船,返回去通報。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自從孫勝回到太湖,周圍那群猴精猴精的水王八聞著味就過來了。

  嘴上說的好聽,什麼以後任憑差遣。

  說白了就是想借孫勝背後的勢。

  背靠兩名宗師,這背景放眼江湖蠍子拉屎——毒(獨)一份。

  孫勝不是傻子。

  自然能看出他們的用意。

  「老胡?」

  「老胡!」

  「拎兩壇酒,咱倆喝點!」

  孫勝坐在長凳上,歪頭喊道。

  聽到喊聲。

  簡陋的屋舍里快步跑出一個中年漢子。

  老胡從牆角拎起兩壇酒直奔孫勝。

  在其他屋子休息的水匪見狀,紛紛開口笑道:「老胡,陪順爺喝酒,你別又喝不了半壇就醉倒了!」

  有人對孫勝喊道:「順爺,老胡他不行,我替他!」

  孫勝笑道:「一個個來。」

  「小爺先從最弱的開始。」

  聽到這話,其餘水匪紛紛笑出聲來。

  老胡聽著其他人的調侃,也不惱。

  他面帶笑容,提著兩壇酒,來到孫勝面前。

  老胡遞給孫勝一壇酒,自己又搬來一條長凳坐在上面。

  孫勝一掌削掉泥封,一股濃郁的酒香從壇中飄了出來。

  「干!」

  「老胡,這可是好酒,你這次爭取多喝點再倒。」

  「啊哈哈哈哈……」

  孫勝意氣風發,舉起酒罈就是一頓狂飲。

  老胡笑而不語,揭掉泥封,喝了一小口。

  一小口酒下肚,不到三息。

  老胡的臉就紅了起來。

  「哈……」

  一頓狂飲,孫勝放下酒罈,嘴裡發出一聲痛快的感慨。

  「老胡,剛喝一口臉就紅了?」

  「不是吧……次次這樣,你這酒量也沒見漲過啊!」

  孫勝調侃著中年漢子。

  聽到這話,老胡不甘示弱,抱起酒罈猛喝了一口。

  他動作過大,酒液撒出來,打濕了自己的衣領。

  孫勝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

  他喜歡跟老胡喝酒。

  雖然老胡酒量不行,但他每次喝酒都會擺出一副豪邁的姿態。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

  恐怕會誤以為老胡才是這群水匪里酒量最好的。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他的酒量最糟。

  老胡放下酒罈,打了個酒嗝。

  兩口酒下肚,他的臉就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酒量差到了極點。

  孫勝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大口猛灌,豪邁無比。

  老胡咽下這口酒,將手中的酒罈放到腳邊。

  他有些醉意的問道:「順爺,您真不打算理會那群水王八?」

  聞言。

  孫勝放下手中的酒罈,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老胡這人平時寡言少語,怎麼今天主動問自己這件事?

  「道不同不相為謀。」孫勝單手拎著酒罈說道。

  老胡點了點頭。

  他明白孫勝的意思。

  太湖水匪眾多,派系林立。

  每撥人做事的底線都不同。

  孫勝他們這群人,在水匪里算是「乾淨」的。

  老胡低頭看向腳邊的酒罈說道:「順爺,我覺得他們那群水王八也不是不能收。」

  「他們不是說任憑差遣嗎?」

  「咱們只要管的嚴些,設些條令,令行禁止,就不怕管束不了他們。」

  聽到這話,孫勝忍不住多看了老胡一眼。

  「老胡,你竟然有這想法。」

  「對了,咱們兄弟這麼多人,好像就你沒說過出身。」

  「快點,現在趁著酒勁,跟我說說。」

  「無論是啥,我都不笑話你。」

  孫勝好奇的盯著老胡。

  他在太湖發展了一年多,自己身邊的兄弟出身,孫勝幾乎門清。

  但唯獨老胡總是遮遮掩掩,問了許多次都不說。

  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老胡抱起酒罈灌了一口酒,眼眸閃爍,仿佛回憶起了曾經。

  他粗糙的臉上多了抹落寞。

  老胡咽下酒,沒有說自己的出身,而是轉移話題道:「順爺,如果咱們能將太湖所有的水匪都聚集在一起。」

  「以後太湖這兩千公里的水域就是咱們說了算。」

  「到時候也不用再做什麼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事……」

  「我們可以直接收取過路費。」

  「現在太湖名聲越來越差,這幾個月幾乎沒有富商肯走太湖。」

  「敢走的也只是些窮苦百姓。」

  「這些百姓要是運氣不好落入殺心重的匪頭手裡,當場就會送命。」

  老胡臉色潮紅,酒勁上涌。

  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這太湖水匪少說也有數千人。」

  「若是將他們收服,操練一段時間,整頓軍紀,說不定到時候也能打造出一支太湖水軍!」

  「噗……」

  拎起酒罈往嘴裡灌酒的孫勝聽到這話,當場就把酒噴了出來,臉色通紅,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操練?

  整頓軍紀?

  太湖水軍?

  孫勝睜大眼睛看向老胡。

  老胡剛剛是說了這三個詞嗎?

  這特麼是一個普通水匪能說出來的話?

  老胡臉色通紅,醉眼朦朧。

  他張了張嘴,不等他說什麼。

  老胡頭一歪,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