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錢七目光一沉。
薛銘看了眼錢七,繼續說道:「天資卓絕者習練《馭蛇毒功》,二十餘歲便可修煉至二品境界。」
「但隨著蛇毒反噬,沒有一個能活過四十歲。」
「至於突破一品境界,更是痴人說夢。」
錢七目光微凝,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薛銘輕咳兩聲,繼續說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救之法。」
「若是能找到蠍毒宗的《萬毒聖典》,重新修煉。」
「要是運氣好,還能升至一品境界。」
「裡面的修補損益之法,更是可以延長壽命。」
說著,薛銘忽然反應過來。
他拱了拱手道:「既然宗師不見客,那老夫就先走了。」
錢七眼眸微眯,她有些猶豫。
薛銘走出三步後,錢七喊住了他。
「宗師外出不在。」
「你跟我說說如何才能得到《萬毒聖典》?」
「等宗師回來,我會稟告宗師說你求見的事。」
薛銘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轉過身,咳嗽了兩聲說道:「閣下可知西域四大派?」
錢七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知。」
她習練的《馭蛇毒功》是風雨樓收藏的內部功法。
錢七與這門功法比較契合,練起來得心應手。
她靠著這門功夫在風雨樓成為「金牌殺手」。
在江湖上闖出「蛇姬」的名號。
但若是細究《馭蛇毒功》的來歷。
錢七就完全不知了。
薛銘目光平靜,他微微眯眼,站在巷口說道:「西域遠離中原,門派眾多。」
「他們的武功大多奇詭獨特,招法怪異。」
「西域最有名的是四大派,分別為:雪山寺、蠍毒宗、崑崙派,以及一個神秘的江湖門派。」
「那個神秘門派,老夫知其存在,不知其名號。」
「在西域所有人對那個門派都諱莫如深。」
薛銘侃侃而談,面容嚴肅,身上多了抹沉穩的氣質。
他早年間為了尋求一隻毒蟲,曾去過西域。
因此,他對西域的情況比較了解。
「雪山寺是西域最大的門派,門內弟子是一群喇嘛,修習密宗心法。」
「武功招式威力強絕,武道拳理與中土不同。」
錢七站在房頂,一雙眸子盯著薛銘,安靜的聽著。
「蠍毒宗亦正亦邪,一百年前曾出過一名武道宗師。」
「蠍毒宗的《萬毒聖典》原本是一品功法。」
「但那名宗師天賦異稟,硬生生悟出後面的內容,一朝頓悟,邁入宗師境。」
「成為宗師後,他前往中原,挑戰中原武林。」
「路上,那人心性殘忍,經常抓來平民,以人煉毒。」
「惹得中原武林敢怒不敢言。」
「後來,他挑戰當時的天下第一『申梁』,被申梁三招打成重傷,逃回西域。」
「沒過多久,那人便不治身亡。」
薛銘眨動著綠豆眼,聲音嘶啞:「那人死後,傳下《萬毒聖典》。」
「但一百年過去,蠍毒宗都沒出過一名宗師。」
「你若是前往蠍毒宗,轉修《萬毒聖典》,或許還有救。」
薛銘深深看了眼錢七。
錢七聽完,柳眉皺起,眼中閃過一抹思索。
她知道自己習練的功法存在上限,也清楚蛇毒在漸漸侵蝕自己的身體。
但她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如今聽到居然有解決辦法,錢七難免有些動容。
思索片刻,錢七輕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
她如今是玉葉堂的殺手,命都是陳燁的。
西域遙遠,《萬毒聖典》又是宗師級功法。
她怎麼可能學到。
錢七眼神暗淡。
她回過神來,對薛銘拱了拱手。
「我家公子回來,我會跟他說你來過。」
「至於見不見你,就與我無關了。」
薛銘輕輕點頭,邁入巷子,找了處陰涼避暑的地方。
他坐靠在牆邊,對錢七笑了笑:「老夫就在這裡等。」
「等宗師回來。」
錢七盯著薛銘看了幾眼。
她冷冷道:「你若踏進育嬰堂十丈內,我必殺你!」
話畢,錢七身影一晃,消失在了房頂。
薛銘靠坐在牆邊,閉上雙眼,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
「咦?怎麼又是你?」
「你來這裡幹什麼?」
薛銘睜開雙眼,看到一身丫鬟打扮的花汐月站在巷口,一臉驚異的看著他。
「姑娘!」
薛銘對花汐月拱了拱手:「老夫來這裡,是想求見宗師。」
花汐月眨了眨美眸,淡淡道:「你找他做什麼?」
「你不怕他一掌打死你?」
薛銘笑了笑:「老夫是來收徒的。」
他站起身,輕撣了兩下衣衫。
花汐月這才發現,薛銘換了身新衣服,頭髮也比上午遇到時整潔了許多。
她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要收誰?」
「自然是那個吃了老夫蠱王的小丫頭。」薛銘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小福?」
「你想收小福為徒?」
花汐月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你知道小福管宗師叫什麼嗎?」
薛銘愣了一下,沒明白花汐月的意思。
花汐月淡淡道:「她管宗師叫爹。」
花汐月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育嬰堂,說道:「這院裡那麼多孩子。」
「小福算是從小被他養到大的。」
「可以說,在院裡,小福是他最親近的人之一。」
「你想收她為徒?」
花汐月臉上多了抹怪笑。
「你可真敢想。」
薛銘愣在原地,沉默不語。
花汐月上下打量他幾眼,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丟給了薛銘。
「你不知道最近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吧。」
「看看,看完以後你好好想想。」
「你配收小福嗎?」
薛銘接住花汐月丟過去的書冊,他看了眼封面。
上面寫著「江湖志」,最下面是一行小字:「天機樓出品」。
花汐月看了眼薛銘,不再理會他,逕自向育嬰堂走去。
她得跟陳武多囑咐一番。
中午她說的那些話,可千萬不能告訴陳燁!
這要是露餡了,可就完蛋了。
花汐月剛滿十八歲沒幾個月,她可不想自己把自己作沒了。
薛銘目視著花汐月步入育嬰堂。
他翻開江湖志,細細看去。
幾十息後。
薛銘表情變得無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