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四個流民孩子一腳接一腳的踢在陳武身上。
被踢到的部位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陳武抱著頭，蜷縮身體，牙關緊咬。
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打了數十息。
四個孩子氣力不足，喘起粗氣。
為首的少年一邊喘息，一邊擺手道：「停手。」
跟在他身邊的三個孩子一齊停下。
少年雙手扶著膝蓋，休息了幾息，才緩過勁來。
他們沒有固定獲取食物的渠道，渾身氣力不足。
流民少年用腳輕踢了陳武兩下，說道：「起來。」
陳武放下手臂，從地上爬起。
他鼓起渾身的力氣，攥緊右拳，朝流民少年撲了過去。
「嘭！」的一聲。
他一拳砸中流民少年。
這一拳，陳武重重的砸在對方嘴上。
那少年被打得後退數步。
他低下頭，哇的一聲，嘴裡吐出一顆沾血的牙齒。
流民少年感覺嘴裡火辣辣的痛。
「呸！」
他一努嘴，吐出一灘帶血的唾沫。
見到帶血的唾沫和牙齒。
流民少年當場就怒了。
「媽的！」
他一腳踢向陳武胸口。
陳武再次被踢倒在地。
這流民少年眼中充斥怒火，他右手伸向懷中，掏出一把有些鏽鈍的匕首。
旁邊的三個孩子見到那匕首，眼中全都露出驚恐之色。
陳武倒在地上，眼前一黑。
他還沒反應過來，流民少年就壓在他身上。
那把鏽鈍的匕首橫在陳武脖子上。
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堅硬感，陳武身體一僵。
「你媽了個批的！」
「你服不服！」
流民少年眼中充斥著怒火。
他揪住陳武的衣領，大聲怒吼。
「老子不服！」
陳武嘶吼一聲，胸膛劇烈起伏，也憤怒到了極點。
「你看看這是什麼！」
流民少年舉起手中的匕首，在陳武眼前晃了一下。
「你不服，我就弄死你！」
少年聲音陰冷，眼底閃爍著兇狠。
那柄有些鏽鈍的匕首在陳武眼前一閃而過。
陳武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一時間，他呼吸紊亂，四肢微涼，有些發軟。
過往一些不好的記憶從他心底浮現。
碎片化的記憶在陳武眼前閃回。
他仿佛回到一個狹小的院子裡。
院中擺設極其簡陋。
北邊蓋著一間有些破舊的土屋。
破舊小屋中傳來男女爭吵聲。
「阿洪，這是家裡最後一點錢了……」
「你不要再去賭了！」
「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去賭了！」
「鬆手！別耽誤老子！」
「阿洪，這些錢你拿去賭，我和娃兒吃什麼，喝什麼！」
「嘭！」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哎呦！」
屋中傳來女人的慘呼聲。
一個男人聲音陰狠道：「等老子贏回來，你想吃什麼都行！」
「現在別擋老子的財路！」
「阿洪！」
「阿洪，你不要再去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去了！」
「這是家裡最後一點錢了……」
「嘭嘭嘭！」
屋中傳來幾道毆打的聲音。
男人一邊毆打婦人，一邊罵罵咧咧道：「都是你個喪門星，敗了老子的運！」
「我為了誰？不還是為了你們娘倆！」
「狼心狗肺的玩意！」
「等老子贏錢回來，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你怎麼一點事都不懂！」
說完，男人大步走出小屋。
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小錢袋。
他目光陰狠的看向院中，瞪了眼在院中玩耍的孩童。
「阿洪！」
小屋中衝出來一個婦人。
她披頭散髮，一把抱住男人的腿，哭嚎道：「阿洪，你就是打死我。」
「我也不讓你再去賭場了！」
「阿洪，我求求你，不要再去了！」
婦人抱住男人的腿，身體在地面上拖動。
「媽了個逼的！」
男人被徹底激起怒火。
「好！」
「那老子就打死你！」
「你個喪氣鬼！」
男人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把她拖進屋中。
「媽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頭髮長見識短，我今天就弄死你！」
「阿洪！」
「阿洪！」
屋中傳來女人哀求的聲音和搏鬥的聲音。
突然。
「啊！」一聲慘叫。
女人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哐當……」
屋中傳來一聲金屬物落地的聲響。
男人身子後退，腳被門檻絆倒。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驚慌失措。
男人衣襟上沾著大量的鮮血。
他愣了一會，咽了咽口水。
嚇得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男人逃走的一幕被院中玩耍的孩童看在眼中。
孩童眨了眨眼睛，邁開步子向屋中走去。
剛到門口，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飄來。
男孩眨動眼睛，怔怔的呆立在門口。
只見屋中地面上，一個女人躺在血泊中，衣服被鮮血染紅。
她喉嚨處被人劃了一刀，屋內噴濺了大量的血跡。
在她身旁，躺著一把帶血的菜刀。
男孩愣愣的看著屋內的場景，他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過往的記憶消散。
陳武回到現實，他耳畔聲音嘈雜，有些聽不真切。
「媽的！」
「服不服！」
「說話！」
「**媽的！」
流民少年壓在陳武身上，右手匕首頂在他的喉嚨上。
陳武回過神來。
他感覺自己喉嚨發乾，身體有些無力。
「我……我……」
「我不服……」
陳武聲音有些嘶啞。
他臉色變得極其蒼白，說話時身體劇烈顫抖。
聽到這話，流民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他抬起右手的匕首，一下子扎進陳武的大腿里。
「噗嗤！」一聲輕響。
鏽鈍的匕首刺入大腿。
陳武的臉瞬間就白了。
他嘴唇顫抖，身子發冷。
流民少年拔出匕首，陳武的大腿處的衣服被鮮血染紅。
見到血，四名流民少年也都愣住了。
旁邊三個孩子兩腿顫抖，心中懼怕。
別真把這個孩子捅死了。
為首的流民少年見到血，他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他咽了咽口水，把匕首在陳武的衣衫上蹭了兩下。
少年站起身，聲音有些嘶啞道：「你……你起來！」
「只要你從老子褲襠底下鑽過去，老子就……就放了你！」
陳武坐起身子，周圍四個孩子全都往後退了一步。
他臉色慘白，捂住自己的腿，額頭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為首的流民少年咽了咽口水，也有些害怕。
但他強撐著，聲音顫抖：「你……」
「只要你從我褲襠里鑽過去，我……」
「我就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