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縣,悅來客棧。
盤坐在床鋪上的秦一忽然睜開雙眼,秋水般的眸子中閃過一道亮光。
「回來了。」
她自語道,隨後拿起放在床邊的劍,下床,推開房門。
旁若無人的走到地字一號房門前,一道極快的劍光閃過。
掛在房門上的鎖頭應聲而斷。
秦一依舊保持著左手持劍的狀態,仿佛根本不曾拔過劍。
她撿起地上的鎖頭,推門進入房中。
「篤篤篤……」
在開門的剎那,數道黑影迎面襲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劍光如洗,響起幾道叮叮噹噹的聲音。
地面上多了數根分成兩半的弩箭。
秦一跨過弩箭,依舊保持著左手持劍,她仿佛根本不曾出手過。
進入地字一號房,秦一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靜靜等待著。
片刻後,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驚咦聲。
「咦?」
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一道璀璨的劍光閃過,快到了極致。
「嗯?」
房間中傳來秦一的疑惑聲。
劍光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一縷烏黑的秀髮飄落。
小蓮看著懸停在自己頭頂的長劍,嚇得臉色發白。
長劍距離她不足一寸,劍身上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一股冰寒感從頭頂傳來。
小蓮只覺得腦門發涼,頭頂還有些刺痛感。
明明那柄劍並沒有落下,小蓮卻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會死。
「啪啪……」
小蓮身後傳來幾道手掌拍擊聲。
「好快的劍,不愧是風雨樓金牌殺手玉羅剎……」
「聞名不如一見。」
身穿紫色綢緞衣衫的男人站在小蓮身後,右手上拿著摺扇,頂在小蓮的腰上。
男人看向站在自己房中的黑裙女子,目光貪婪的從上到下掠過。
女子身段優美,在黑裙包裹下呈現出完美的曲線。
輕紗半掩,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的眼眸,眉眼流動間帶著一絲疏離。
看的男人直咽口水。
秦一目光落在臉色慘白的小蓮身上,隱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看向小蓮身後的男人,聲音冰冷平淡:「唐豐,地榜排名第一,殺者獎1000兩黃金,一品內功心法一本,二品秘籍兩本。」
秦一說話時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在闡述唐豐的價值。
小蓮身後的唐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他鬆開頂在小蓮腰上的摺扇,在她身上的輕點數下。
一股暖流從身上各處傳來,小蓮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回到了自己掌控之中。
「姑娘,站遠些,一會莫要誤傷了姑娘。」
唐豐笑容滿面的對小蓮說道。
說完,他一展摺扇,裝作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看向秦一:「在下今日真是好福氣,能遇到兩位各具特色的姑娘。」
「看來今晚,在下要好生操勞一番了。」
唐豐大笑,倒是有幾分風流的氣質,但他臉上銅錢大小的黑痣破壞了這一切。
旁人看去,反而覺得不倫不類,面貌醜陋。
小蓮沒有猶豫,轉身看了眼唐豐,想要離去。
但唐豐站在房門前,小蓮無法過去。
見狀,唐豐笑道:「姑娘,你站遠些便可,不會讓姑娘等太久的。」
小蓮小臉一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叫唐豐的男人根本就沒想放她走。
小蓮咬了咬下唇,看向唐豐的目光中閃過一道冰冷。
她緩緩後退,站至房間角落。
小蓮已經看出這兩人不同尋常。
唐豐輕輕一點,自己便失去行動能力;那個黑裙女人明明沒有動作,她手上卻劍光閃爍,顯然是動作快到了極致。
待小蓮走開後,唐豐看到地面上被斬斷的弩箭。
他嘖嘖稱讚道:「玉姑娘的劍真是快,我這機弩尋常的二品高手疏忽之下,估計都會中招。
「玉姑娘卻能全部斬下,佩服佩服。」
說著,唐豐還拱了拱手,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
秦一沒有多說廢話。
房間中忽然閃過數道劍光,冰冷刺骨的寒氣瀰漫在房中。
「叮叮叮叮……」
「叮叮……」
幾道金鐵交加的聲音響起。
房間地面上多了大量被斬成兩半的暗器。
站在房間角落中的小蓮從地面的暗器中認出幾樣,心情激動。
暗器!
是驚花指中提到過的暗器。
小蓮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兩人交手。
這兩人的速度都是快到了極點。
唐豐每次發射暗器,小蓮都看不到他出手,只能聽到衣袖快速抖動的摩擦聲。
單手持劍的黑裙女子,手中長劍不住吞吐寒芒,將唐豐發射出的暗器一一斬於地上。
往往是劍光閃過,緊接著便是幾道叮叮噹噹的暗器落地聲。
忽的,唐豐身影一晃,憑空出現在秦一右側,他右手中多了不知何物,高高揚起。
唐豐憐香惜玉的提醒道:「玉姑娘,這是龍鬚針,小心了!」
聞言,秦一目光一凜,身形縹緲不定起來,手中長劍散發的寒氣更甚。
明明是夏季,炎熱難耐,小蓮距離兩人數米,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幾枚黑色物體被唐豐拋出。
秦一柳眉微蹙,心中警惕。
她沒見過龍鬚針,但聽說過威名。
沒有人知道龍鬚針發射前是什麼樣子。
秦一沒有猶豫,身子如鬼魅般飄退。
幾枚黑色物體落在地上,一股刺鼻的硫黃味瀰漫開。
「轟!」
瞬間,爆炸聲響起。
室內伴隨著黑煙冒起數道火光。
小蓮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心中微寒。
同時深受打擊。
原本她以為自己修煉驚花指至小成,已經很厲害。
沒想到這兩人交起手來,竟是如此威勢。
室內的桌椅、地板已經千瘡百孔,滿地斬成兩半的暗器與黑色的焦痕。
黑煙漸漸散去,已經沒了黑裙女子的身影。
小蓮臉色一白,咬住下唇。
那黑裙女子是輸了嗎?
唐豐見黑煙中沒有秦一的蹤影,嘴角微微勾起。
他剛要有所動作。
一道璀璨的劍光閃過。
唐豐瞳孔微縮,身子一僵,他難以置信般緩緩低頭,右手摸了摸脖子。
指尖觸上溫熱的鮮血。
「怎麼可能?」
唐豐瞳孔緊縮,一臉迷茫與震驚。
黑裙女子站在唐豐身畔,將手中長劍緩緩歸鞘,她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秋水般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