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憨看來,世界上除了院長爸爸之外的人,只有兩種。
一種就是其他人,一種就是對他院長爸爸有歹意的壞人。
其他人哪怕是上天,王憨都沒有一點感觸,但要是有壞人欺負爸爸,那王憨就讓壞人升天。
「你才多大點,就下這麼重得手?」
對王憨的模樣,讓陳麟哭笑不得,但他詫異的是,傻娃現在比之前要聰明不少!
貌似讀過論語之後,王憨真的不一樣了!
「老師?你們在這幹什麼?」
因為院子裡的聲音,另一個屋子裡的雅雅被吵醒,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走出來。
當看到地上昏死過去的韓雲,雅雅怪叫一聲:「哎呀!」
隨後女孩像是一隻鵪鶉般縮到陳麟身邊,甚至不敢轉頭再看那一幕。
雅雅甚至不知道,就在剛剛,若是陳麟沒有如此實力,怕是她這朵花蕊,已經被無情的摧毀。
而偷瞄著一旁拿著棒子的王憨,雅雅更是內心慌亂的不行,她不敢想王憨這麼大的年紀,就敢出手殺人?
「別害怕,他只是暈了過去,並沒死!」
陳麟摸著雅雅的頭髮安慰道,等到女孩稍微平復一些,才讓他放下心來。
「老師,他該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裡吧……還是報官吧!」
雅雅還是不放心,這種歹徒也不能自行處理,送到衙門才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雅雅的意見,陳麟搖搖頭,這裡面的細節,只有他最清楚。
若是送到衙門,趙無量不但不會處理,更會找到由頭倒打一耙,到時候都解釋不清。
韓雲唯一的去處,便是回到他出來的地方,正是蕭家。
陳麟要對蕭家示意,他有能力解決對方,更有能力和蕭家對峙。
要是再用身邊的孩子威脅,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
於是陳麟要王憨動手,將昏死的韓雲捆起來,憨厚的傻娃對於院長爸爸的話都十分在意,隨後在廚房拿出捆豬的繩子,差點將韓雲包成一隻粽子。
將繩子的頂端拴在自己的棒子上,王憨和雅雅便跟著陳麟出發,後面被拖行的韓雲,哪怕是這樣都沒有醒過來。
「老師,這人不會真的死了吧?」
路上,瞧著韓雲一直沒有反應,雅雅還是擔心的追問著陳麟。
「不會,只不過王憨下手重了一點,估計明後天也就醒了!」
陳麟要雅雅放心,如今王憨的力量,還沒有能力輕易打死一個四品武者。
只是後遺症嘛,還是要存在一些,至於是被敲傻還是敲成植物,那就得看運氣了……
來到蕭家門口,將韓雲扔在地上,陳麟上前猛地敲門,隨後便抱著兩個孩子離開。
半晌後,蕭府家丁才開門出來查看,當看到被五花大綁的韓雲時,立刻發出一連串怪叫!
蕭家內部,蕭議得知韓雲失敗,請來郎中為昏死的韓雲診脈。
在得知對方脈象大亂,日後必定留下後遺症時,蕭議拿著茶盞的手更加顫抖!
他沒有想到,手下最強的武者出手都沒有奈何陳麟,反倒是讓自己這邊吃了大虧。
多年的培養,讓韓雲日後只能苟活,這不單單是一時的損失,更是一樁奇恥大辱!
「家主,如今該怎麼安置韓雲,畢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僕從上前,小心的詢問著這位殺意正濃的家主,當年僕從和韓雲一同來到蕭議身邊,兩人自然有些交情。
若是換成平常,讓蕭議失望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可韓雲畢竟鞍前馬後的跟了這麼多年,真被暗中處置,倒有些冷血。
「現在趕緊將人送到莊子裡去,一日三餐供應著,但不可讓其離開,將他用寒鐵鏈鎖住!」
蕭議連忙命令下去,這韓雲,只能老死在莊子裡!
本來家中族老是不允許他動手,但是因為兒子的殘廢,蕭議沒有按照族老的意思按兵不動。
如今不僅出手並且失敗,蕭家勢必要暴露出短處,要是讓趙無量知道,其中會有多少敲詐更不能想。
作為始作俑者,蕭議只能將證據掩蓋下去,等到風波平息才行!
可陳麟大張旗鼓的將韓雲送回來,要說族老那邊沒有知曉,蕭議自然不會相信……
事到如今,也只能拆東牆補西牆,暫時矇混過去。
當僕從將韓雲拖走後,蕭議的內心更加不安,此時他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家主好生威風啊,暗中培養高手竟能達到四品巔峰,真是不容易!」
就在這種恐怖達到頂點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那佝僂的身體,也在蕭議背後出現。
無人知道老人是怎麼辦到的,但蕭議卻清楚,這位族老是知道了所有事情!
「三叔,我……」
蕭議從開始的危襟正坐,到此時一臉慌張,他連忙站起身來,對家中族老鞠躬。
蕭議清楚,平日裡要是風平浪靜,便是所有族老站在一起,也不能左右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可眼下風起雲湧,這個家主的位置,也搖搖欲墜起來。
還不等蕭議說完話,族老立即打斷,那雙明亮的眼眸內,也升起一股殺氣。
「對我之前說的話,你全當狗放屁,如今我蕭家的短處暴露在沛縣中,家主可還滿意?」
「看在你是我大哥子嗣的份上,我不想罰你,你即刻帶著妻子孩子動身,到你那莊子上去,以後沒我的命令,不准走出莊子。」
族老擺擺手,能活到他這個境界的存在,所謂的至親早已歸隱於塵埃中,多年過去,哪怕是至親的骨血,在老人看來也和旁人並無不同。
正是因為蕭議是胞兄的孩子,老人才沒有徹底絕情,可廢除如今的家主,卻是必須要做的!
唯一能讓老人看重的,只有蕭家的聲名,與此相比,犧牲任何人都不會讓他有半點波瀾。
「三叔,您不能這樣做!當年我父親彌留之際親手將家主位置傳給我,這是別人不能改變的!」
聽到族老的意思,蕭議頓時慌張起來,這家主的位置,怎能拱手讓出?
失去了家主的位置,他還怎麼能有當下的地位與待遇,到時候和喪家之犬又有什麼不同?
想到這裡,蕭議雙眼露出一絲隱晦的戾氣,袖袍內,多出一把匕首!
「若我大哥活著,便是我也不能說什麼,可如今我大哥已經不在了,便沒有這種鐵令。」
老人慢條斯理的回應著,正在分神之際,蕭議一躍而起,手中匕首狠狠地朝老人身上落下!
「唉,到底不是同路人,我猜的還是不錯啊……」
老人長嘆一聲,而後揮手,竟讓蕭議手中的匕首斷成數截,無力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