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到百花谷,薛璃便接下掌管百花谷所有事務的重任,只不過谷中的壯年全都前往寧州,剩下的百姓大多都是婦人和孩子。
這些人十分知足,哪怕家裡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離家遠去,她們也沒有傷心,因為大家都知道,男人們是為了下一代出去奮鬥,讓下一代的孩童能走到外面寬廣的世界。
作為薛戰的孫女,從小又被眾人看著長大,薛璃接手百花谷後沒有任何阻礙,甚至谷中百姓會主動讓薛璃方便,不會出現太大的麻煩。
而王憨又要成長一歲,如今的個子更是長了半頭,精壯的身體線條也愈發明顯。
在陳麟身邊長大,王憨和爸爸有著同樣的性格,他對權勢沒有欲望,在百花谷中更不想插手這裡的內務,每天只在薛璃身邊等待,兩人有空就去玩耍。
看似是兩個孩子,實際上卻是兩個小大人,薛璃在谷中忙碌,王憨就在這裡守護這位心中的少女。
玩累了,兩人就躺在草叢上,聽著蝴蝶振翅和蟲兒鳴叫,一切都是那樣安詳。
「傻個子,蜜水好喝吧?等有時間拿給你爸爸,他會更喜歡!」
薛璃用手推著王憨的肩膀,感受著堅硬的肌肉,讓少女內心很是安穩。
王憨嘿嘿一笑點點頭,說起陳麟,他便想到了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爸爸。
爸爸此時在做什麼?王憨猜不出來,可他相信,爸爸也一定想著自己。
「大小姐!大小姐!」
突然,一位婦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薛璃馬上坐起來查看,王憨也立馬靠近薛璃,提防著周圍的變化。
「五嬸兒!怎麼啦?」
薛璃揮手回應五嬸,可是見到對方的表情,少女不免擔憂起來。
五嬸是谷中性格最直白的女人,凡事都不會隱藏在心中,只要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對方當天的喜怒。
「大小姐,咱們谷中的娃娃又丟了一個,肯定不是被狼叼去了!」
五嬸小跑著來到薛璃身前,這一路上她就沒停下自己的小腳,此時體力也有些跟不上!
最近一段時間,谷中總有些沒到一歲的娃娃突然丟失,因為百花谷中有狼群潛伏,這也是他們沒辦法的事。
薛璃只能安慰失去孩子的母親,但最近孩子丟失的愈發頻繁,不像是山谷中的狼群乾的!
「走,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薛璃不敢怠慢谷中任何一家人的事,她拉起王憨來到莊園內,四周散發的花香,讓莊子裡很是溫馨。
「睡睡睡,就知道睡,丟了孩子你也不說看著點!」
走到井邊,薛璃就見到自己的小驢趴在地上睡覺,她氣不過,上去踹了兩腳驢肚子,頓時讓小驢發出嚎叫。
小驢:那孩子也不是我偷走的,打我幹嘛?
來到丟孩子的人家,母親正坐在土炕上哭泣,他們只是小憩一會兒的功夫,起來就發現孩子不見了。
丈夫和薛戰出去征討中原,若是回來發現孩子不見,女人都不知道如何交代。
此時他只想死了一了百了,總好過帶著愧疚活下去。
「周圍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薛璃看著來到這裡的百姓,其餘人紛紛搖頭,他們剛才仔細探查一遍,根本沒有野獸靠近的痕跡。
少女眉頭緊蹙,若不是野獸,就只能是歹心的壞人,可百花谷這麼多年也沒有出現過壞人,誰會專門為了偷孩子昧良心?
「內力……」
這時,一邊的王憨蹲在地上,看著地面的痕跡仔細的嗅了嗅,當即判斷下來。
自從修習金丹經後,王憨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他能感應到周圍內力的波動。
「地面,是被人故意用內力掃清腳印,對方的輕功很厲害!」
王憨判斷出來,這個人故意將自己的痕跡清除乾淨,只是留下內力的軌跡,卻不能抹除。
「內力?這不是你們男人的本事嗎?」
「是啊,谷中的男人差不多都出去了,剩下的老人,內力早就提不起來了!」
「難不成是那些爺們兒回來了?在和我們開玩笑?」
周圍一眾婦人開始猜測起來,可就算開玩笑,要是有人看到自家媳婦傷心成這樣,怎麼還能忍得下去?
一時間,所有婦人將目光轉到王憨身上,如今百花谷中,也只有眼前這個孩子會使用內力……
「大娘嬸子們,別開玩笑了!王憨怎麼可能偷孩子?」
見到女人們的眼神,薛璃頓時緊張起來,她和王憨天天膩在一起,王憨根本沒有時間做這些事。
再說,王憨就算偷了孩子,都沒地方藏那些孩子,這一看就是不可能發生的。
「大娘嬸子們,這要是有歹人做這些,我一定會抓住,你們等待一些時日,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
薛璃對所有婦人保證,只要不是野獸做的,那就一定能找到線索。
而且她相信,自己和王憨站在一起,對方絕對不可能將他們兩個都打敗!
聽到老谷主的孫女都這樣保證,所有女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他們臨走前,還上下打量著王憨。
「君子有道,這可真不是我……」
王憨撓撓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這時,薛璃靠近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就這樣做,知道了嗎?」
說完,薛璃還擔心王憨沒有記住,她張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王憨也仔細的思慮一番,重重的點頭。
「知道了,放心!」
夜晚,百花谷失去陽光的照耀,唯獨花香飄蕩,從四處聚集在一起的呼嚕和蟬鳴,讓峽谷內又有別樣的景象。
一戶人家中,年輕的妻子摟著孩子睡覺,只是妻子的體型有些健壯,甚至要堪比男人的體魄。
突然,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穿梭,極快的速度加上凌厲的腳步,甚至沒讓周圍發出一點聲音。
身影來到屋頂,將棚上的茅草戳出一個洞,看著屋裡的孩子,露出一副淨白的牙齒。
隨後身影翻滾落地,高超的身法竟然沒帶動一根茅草落下。
他靜悄悄的走到屋子裡,靠近炕邊,小心扒拉開抱著孩子的手臂,看著嫩白粗壯的手臂,身影也有些詫異。
這是什么女人,竟然這麼壯實?
雖然略微分神,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慢,他將孩子抱在懷中,溫柔的動作甚至沒讓熟睡的孩子有一點反應。
就在轉身要走的時候,來人發現自己的褲腰被一股力量拉扯住。
他回頭一看,正是躺在炕上的年輕媳婦坐起身來,伸出粗壯的手臂將其拉住。
可這「媳婦」,根本不是女人,而是帶著假髮的王憨!
「心懷不軌,你是壞人!」
王憨露出比來人還要潔白的牙齒他得意的一笑,另一手抄起鑌鐵棒就砸了過去。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