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晴雨坐在床邊,凝視著自己雙手。
這雙手潔白而光滑,手指纖細美觀,任何人看了,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
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纖纖玉手的表面,頓時被銀白色、艷紅色和水藍色三種光芒所籠罩。
時間之道!
不錯,她在某一天吃飯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感悟了時空之道。
對於本就掌握了空間之力她而言,時空之道和時間之道,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而正是利用了時間之道的強大屬性,她才能夠在同一時刻,施展出輪迴體中的三種能力。
此時,她身上的氣勢突然暴漲一截,手掌表面,隱隱浮現出幾縷黑色光芒。
第四種光芒!
她竟然在挑戰同時施展四種能力的可能性!
然而,這幾縷微弱的黑色光芒僅僅存在了數個呼吸,便迅速黯淡下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次的嘗試,終究是失敗了。
凝望著閃耀三色光芒的雙手,風晴雨面色平靜,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過了片刻,這雙美麗的玉手表面,又隱隱浮現出一抹淺黃色。
顯然,她並不甘心就此失敗,依舊在努力地做著嘗試。
「誰!」
突然間,風晴雨猛地抬頭看向房間一角,臉上流露出警惕之色。
「居然被你發現了?」
一道黑色身影自角落的陰影中緩緩踱了出來,俊秀的面容,白色的長髮,以及那一身繡著太極陰陽圖的黑色長袍。
居然是神秘青年北斗!
「你是怎麼進來的?」
看清來人身份,風晴雨清冷艷麗的臉蛋上,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驚容。
墨迪笙等人就在附近,只有靈尊修為的北斗卻瞞過了三位聖人的感知,悄悄潛入到自己房中,這無疑是件違背常識的事情。
「原來是人道之力。」
兩人四目相對,看見風晴雨眸中的淡黃色光芒,北斗豁然開朗,微笑著說道,「難怪擁有如此敏銳的感知能力。」
聽他口氣,對於輪迴體的能力,竟似了如指掌。
「你可知道,我師父和另外兩位殿主就在附近。」風晴雨見他答非所問,忍不住言語威嚇道。
「放心,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北斗做了個友好的手勢,聲音平和地說道,「並沒有惡意。」
「你想說什麼?」
風晴雨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神情,只是縈繞在她周身的三色光芒卻並未散去。
「經歷了先前那一戰,想必你也看得出來。」北斗淡淡一笑,不以為意道,「連墨殿主都奈何不了鍾文,他的崛起之勢,已經不可阻擋,這對於咱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那又如何?」風晴雨冷冷地答道,「郭天威已死,就算他擁有聖人級別的實力,我們也不落下風。」
「那是現在。」北斗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輕輕搖了搖,「以後呢?」
風晴雨靜靜地看著他,並不接話。
「他這麼年輕,就已經感悟了大道,還能夠越級對抗聖人。」北斗接著道,「一旦讓他晉升聖人,世間還有何人是其敵手?」
「我會打敗他的。」風晴雨愣了片刻,輕啟櫻唇,緩緩答道。
「沒錯,在我心中,資質能夠與他匹敵的,只有一個人。」北斗凝視著她美麗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就是你。」
似乎沒料到北斗竟然會有此一說,風晴雨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據說在上古時期,有一名強者曾憑著輪迴體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統治了一個時代,世人尊稱其為『輪迴大聖』。」北斗不疾不徐地說道,「即便是這樣的強人,在入道靈尊境界,也只能施展一種六道能力,你卻可以三法同施,這樣的天賦,說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也不為過。」
「可我還是輸了。」風晴雨聽得入神,不自覺地答道。
「那是因為你還未發掘出輪迴體真正的力量。」北斗柔聲說道,「而這也是我此來的目的。」
「你想這麼樣?」風晴雨忍不住問道。
「你的力量,遠遠不止於此。」北鬥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聲音里仿佛帶著一絲誘人的魔力,「我會讓你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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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攤開右手,掌心裡浮現出一枚碧綠色的果子。
果子的表面光滑如玉,形狀頗為奇特,竟然有些像是蜷曲在母胎中的嬰兒一般。
「這是什麼?」
風晴雨的目光落在果子上,便再也無法挪開。
「道胎果。」北斗的回答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這樣的回答,幾乎等於沒有回答,風晴雨眸中頓時流露出一絲不悅。
「吃下它,你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修煉者。」
似乎意識到她的不滿,北斗終於解釋道,「就連墨殿主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風晴雨警覺地看著他,並未伸手去接。
「道胎果對所有修煉者都有效。」北斗耐心十足道,「你可以選擇自己服用,也可以送給其他人,決定權在你,我不會幹涉。」
「你自己也只有靈尊修為。」風晴雨依舊沒有接過果子,「若是這果子當真如此神奇,你為何不自己服用?」
「道胎果總共有兩顆。」北斗的回答滴水不漏,「我會在穩固境界之後,自己服用一顆。」
「你為何不把這顆果子送給『』的人?」風晴雨繼續追問。
「他們不配。」
北斗出人意料的回答,令她陷入到沉思之中。
見她發呆,北斗微微一笑,突然上前兩步,將道胎果塞在她的手中,隨即翩然轉身,重新回到了屋角的陰影處。
等到風晴雨回過神來,再看角落之時,竟然已經沒有了北斗的影子。
他到底是什麼人?
低頭凝視著手中形如胚胎的綠色果子,風晴雨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
「二位,請上船。」
冰螭聖人伸手指向停靠在碼頭邊的一艘巨船,殷勤地說道。
「前輩,我等都有凌空飛行之能。」林芝韻不解道,「為何還要坐船去冰螭島呢?」
「林宮主有所不知。」冰螭聖人笑著解釋道,「海上氣候莫測,景象變幻,飛行起來既不舒適,又難辨方向,不如坐船過去,還可以欣賞沿途海景。」
「原來如此。」林芝韻點了點頭,蓮足點地,欣然縱上甲板,「前輩有心了。」
「你們也上船去罷!」
冰螭聖人轉頭對著另外兩人說道。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令他滿頭黑線,七竅生煙。
只見鍾文正抓住寶貝女兒的柔荑,一男一女耳鬢廝磨,竊竊私語,臉頰幾乎要貼在一起,親密得不要不要的,竟似完全沒有聽見他在說話。
「請!上!船!」
冰螭聖人對著鍾文怒目而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每一個字的聲音,都要比前一個字咬得更重。
「咦?居然還有專船接送?」鍾文總算反應過來,看見海邊那艘十分氣派的大船,忍不住驚呼一聲,「冰兒你真是太客氣了!」
黎冰右手輕輕撥開額前秀髮,衝著他微微一笑,笑容靦腆而嫵媚,說不出的撩人心弦。
是老子給你們準備的船!
還有,冰兒也是你叫的嗎?
冰螭聖人額頭青筋暴起,感覺自己的耐性將要走到盡頭。
四周的溫度不知為何,驟然降低了幾度。
「多謝多謝!」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鍾文總算不再磨蹭,拉著黎冰的小手,朝著大船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絮絮叨叨,「這還是我第一次出海呢,也不知會不會暈船,冰兒你可要緊緊抓住我,別讓我掉海里去了。」
暈你妹的船!
望著如同牛皮糖一般黏在女兒身上的鐘文,冰螭聖人右手緊緊攥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若非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早就按捺不住,要給這討厭的小子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而更讓他蛋疼的是,即便真的打起來,他也不確定女兒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一念及此,冰螭聖人的表情登時拉了下來,眉毛鼻子擠作一處,陷入到難以言喻的憂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