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風晴雨那閃耀著兩種色彩的瞳孔，以及肩膀處撕心裂肺的痛覺，幾乎讓沈巍開始懷疑人生。
而更讓他感到心驚的是，體內的靈力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不要命似地湧向風晴雨的纖纖玉手，流逝速度之快，竟是遠遠超出了想像。
「輪迴體」的強大之處，便在於其同時擁有六種無與倫比的強悍能力。
然而，擁有六種能力，卻並不意味著能夠同時使用六種能力。
不久之前，就在「火皇門遺址」之中，風晴雨還只能在六道之間來回切換，在同一時刻，並不能施展兩種能力。
然而此時的她，竟然同時展現出了「阿修羅道」的超絕力量和「餓鬼道」吞噬靈力的詭異特性。
難道……
一股不詳的預感不自覺地湧上心頭，極度慌亂之下，沈巍拼命運轉「遲滯之道」，試圖控制風晴雨的行動。
然而，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大道氣息一旦靠近風晴雨，就會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抵消，完全無法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這是她的大道麼？
居然能夠破解本座的遲滯之道？
這樣下去……不妙！
拼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敗，沈巍的眼神瞬間堅定了起來，左袖微微一晃，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閃耀著瑩瑩光芒的鋒銳匕首，走了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狠狠扎向風晴雨豐腴的胸膛。
「哎！」
一道低沉而滄桑的嗓音忽然自大殿入口處響起，「都住手罷！」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沈巍渾身一顫，匕首停在半空之中，再也沒有前進分毫。
而風晴雨也果斷鬆開了抓在他肩頭的玉手，身上閃耀著水藍色的光芒，嬌軀瞬間出現在數丈開外。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殿主墨迪笙和二殿主厲天帝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大殿正門口。
「你在做什麼？」
墨迪笙的聲音冰冷，看向沈巍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失望。
「我……」沈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欲言又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我所料。」二殿主厲天帝滿臉不屑地說道，「放任你一個人留在神殿之中，果然就鬧出么蛾子來了。」
「放屁！」沈巍怒道，「厲老兒你算老幾，也敢對我說三道四？」
「我說錯了麼？」厲天帝冷笑一聲，「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我只是擔心聖女疏於修煉。」沈巍面色一僵，嘴裡吐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蒼白辯解，「特來對她指點一二……」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到後來幾乎微不可聞，顯然並不認為墨迪笙會相信自己的荒唐言論。
厲天帝嘿嘿一笑，望向沈巍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白痴。
「若不是老厲提醒，我幾乎犯下大錯。」墨迪笙再次長嘆一聲，「沈巍，你太讓我失望了！」
「厲老兒說了幾句風涼話，你就屁顛屁顛地跑回來提防我？」沈巍仿佛被戳到了痛處，聲音突然變得強硬起來，惡狠狠道，「果然只有他才是你的心腹，『暗神殿』之中，又何來我這個三殿主的位置？」
「風丫頭是神殿的未來，我小心謹慎一些，又有什麼錯？」墨迪笙淡淡地反問道，「況且事實證明，終究是老厲猜對了，你又委屈個什麼勁？」
「她是神殿的未來？那我呢？」沈巍似乎已經豁出去了，反倒不再拘謹，雙目通紅，尖著嗓子高聲嚷道，「我為了你出生入死，暗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髒活累活，我又算什麼？」
「你的確付出了許多，可是我給你的，又何曾少了？」墨迪笙突然厲聲喝道，「沒有神殿的資源，你能夠達到如今的高度麼？」
沈巍表情一滯，愣了片刻，才大喇喇地答道：「反正我已經對聖女出手了，你想怎麼樣？殺了我麼？」
「殺你？怎麼會？」墨迪笙緩緩搖了搖頭，「你畢竟是神殿三大殿主之一，當世罕見的聖人強者，我的計劃之中，還缺不了你。」
聽他這般說，沈巍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惡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只要你好好執行咱們的計劃，將功補過。」只聽墨迪笙接著說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實現目的的工具麼？」沈巍猛然打斷了他的話語，惡狠狠道，「如今你我境界相同，莫非你還以為可以把我當成傀儡一般，肆意揉捏麼？」
「不服氣麼？你大可以向我發起挑戰。」墨迪笙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若是能打贏我，這殿主之位，讓給你又何妨？」
「你……」沈巍幾乎就要出手，最終卻還是抑制住了衝動，硬著頭皮道，「就算打不贏你，我若是想走，你卻也未必能留得住我，大不了老子去投靠『聞道學宮』，讓你那狗屁的『暗神殿榮光』見鬼去吧！」
「適才你說得沒錯，這些年來，多虧你替我幹了不少髒活。」墨迪笙忍不住失笑道，「正因為如此，如今你已經將各大聖地都得罪了個遍，我倒要看看聞道老兒願不願意收留你。」
「我、我畢竟是個聖人。」沈巍表情一僵，口中兀自嘴硬著，嗓音卻已不如先前那般堅定。
「不錯，聞道老兒老奸巨猾，看在你這身修為的份上，或許會假意收留。」墨迪笙點了點頭道，「再把你當成炮灰，讓你衝鋒陷陣，那時你我倒有機會好好較量一番了。」
「你……」沈巍滿臉怒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內心深處，他知道墨迪笙所言非虛，這些年來自己在墨迪笙的指示下，不知道害死多少聖地中人，早已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想要讓其他幾大聖地真心接納自己，難度之高，不亞於凡人登天。
「去罷，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墨迪笙的嗓音忽然柔和了幾分，「以後你就會知道，像我這樣的真小人，遠比那群偽君子要好相處得多。」
「哼！」
沈巍猶豫片刻，終究沒能下定決心叛出「暗神殿」，只是冷哼一聲，邁著大步拂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三人視線之外。
「就這樣放過他麼？」
厲天帝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緩緩問道，「畢竟是個聖人，若是不能與你我齊心，很可能會壞了大事。」
「他雖然有很多缺點，卻是一枚很好的棋子，還不到拋棄的時候。」墨迪笙微微一笑，「況且被他這麼一鬧，還真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
說罷，他轉頭打量起了愛徒風晴雨，饒有興致地問道：「丫頭，你是何時感悟的大道？」
「今天。」
面對師父，她嬌俏的臉蛋上依舊一片淡漠，並不比與沈巍交談之時親熱多少。
而這個答案，更是讓兩大殿主吃了一驚。
「今天？」墨迪笙生怕自己聽錯，連忙追問道，「這麼巧？」
「不錯。」風晴雨點了點頭，「我正在用餐，也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就感悟了大道。」
這特喵說的是人話麼？
墨迪笙與厲天帝兩人面面相覷，看見對方不斷抽搐的嘴角，便知大家都在追憶往昔為了感悟大道而經歷的數十年艱苦歲月。
天道他奶奶的真是不公！
對於某些人而言無比艱難的成就，落到另一些人身上，卻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容易。
「丫頭，你感悟的是何種大道？」
愣了好半晌，墨迪笙才終於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時空之道！」
風晴雨輕啟櫻唇，吐出了一個震駭人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