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廖啟靈話一出口,整個「神藥堂」頓時寂靜下來,空氣中瞬間瀰漫著緊張的氛圍。

  「交代?什麼交代?」鍾文面不改色,懶洋洋地問道。

  「閣下對三位長老的所作所為,乃是廖某親眼所見。」廖啟靈面不改色,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打罵羞辱了我『丹閣』長老,莫非以為本閣主會既往不咎麼?」

  「閣主,他們三個無恥之徒,想要謀奪小兄弟的丹方。」公羊觀圖連忙解釋道,「小兄弟也是被迫出手,還請您明查!」

  「公羊長老!」廖啟靈面色一沉,厲聲喝到,「注意你的身份!我『丹閣』中人,豈能任由外人羞辱?」

  「可分明是他們三個……」公羊觀圖還不服氣,紅著臉待要爭辯。

  「公羊長老,你專心研究煉丹之道便可。」廖啟靈卻沒心思再聽下去,大袖一揮,直接蠻橫地打斷道,「這些宗門瑣事,就不需要關心了!」

  公羊觀圖沒料到廖啟靈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素來對自己親善有加的閣主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直教他五雷轟頂,三觀盡毀。

  「依廖閣主所見,我該如何表示咧?」鍾文對著公羊觀圖輕輕擺了擺手,表情依舊輕鬆。

  「『丹閣』乃是天下煉丹師的聖地,既然閣下也是一名煉丹師,廖某自然不好太為難你了。」廖啟靈脫口而出道,「本門有一密室,名為『天涯海閣』,專為犯了錯誤的門人弟子所設,爾等只需在密室之中面壁一年,三位長老之事,就此一筆勾銷,如何?」

  此話一出,四周一眾賓客臉上無不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這位廖閣主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一名前來觀禮的靈尊大佬忍不住撫著鬍鬚感慨道。

  「師尊,依弟子看,多半是那三人主動挑釁這位煉丹大師。」身旁的弟子不解道,「以廖閣主的身份,為何要這般顛倒黑白,無理取鬧?莫非他也想謀奪『千機丹』的丹方麼?」

  「並非如此,那位公羊長老也應該知道丹方。」這位大佬搖了搖頭道,「廖閣主雄才大略,希望借著『千機丹』的神效,令『丹閣』更進一步,成為不輸於聖地的存在,這位少年大師,便是他最大的障礙。」

  「此話怎講?」

  「試想『丹閣』本就地位尊崇,若是再掌握了能夠提升修為的丹藥,天下修煉者還不得爭著搶著上去跪舔,哪個敢不與廖閣主搞好關係?」

  「弟子明白了,這位少年大師也能夠煉製『千機丹』,所以廖閣主要將他關押在『丹閣』之中,不讓丹方外泄,為自己消除一個競爭對手。」那名弟子恍然大悟。

  「你倒還不算笨到家。」靈尊大佬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只要能夠掌控住『千機丹』這種神藥,世俗修煉者的命脈,便算是被廖閣主牢牢捏在手中了,這種關乎宗門大計的時候,是非對錯,又有什麼意義呢?」

  「師尊,可不能讓『丹閣』的陰謀得逞了!」那名弟子情緒略微有些激動地說道,「咱們是不是該幫這位大師一把?」

  「理是這個理,但誰敢真的公然站到廖閣主的對立面去?」靈尊大佬瞪了弟子一眼,沒好氣道,「『丹閣』這許多年的人脈積累,一旦認真起來,不知能請動多少靈尊高手,豈同小可?」

  「那可怎麼是好?」

  「再看看吧!」靈尊大佬嘆了口氣道,「這位大師年紀輕輕,就能夠驅使靈尊強者,想來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公羊前輩。」卻見鍾文居然無視了「丹閣」閣主的話語,轉頭看向公羊觀圖道,臉上故作失望之態,「你這宗門,可不怎麼樣啊!」

  「小兄弟,我、我……」公羊觀圖老臉通紅,恨不得眼前能有一條地縫好讓自己往裡鑽,「真、真是對不住……」

  「前輩也勿需太過歉疚。」鍾文哈哈一笑,「只是接下來晚輩要做的事情,可能會對『丹閣』造成些許傷害,還望前輩諒解。」

  對於這位性子單純耿直,一心鑽研煉丹之道的老頭,鍾文心中頗有好感,並不希望他被過多地捲入到這些明爭暗鬥之中。

  「什麼?」公羊觀圖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青蓮姐姐,可曾找到?」鍾文並不回答,反而轉頭對著葉青蓮問道,「她的氣息,你比我熟悉。」

  「沒有。」葉青蓮秀眉微蹙,搖了搖頭道,「也不知被他們藏到哪裡去了。」

  「沒關係,直接問就是了。」鍾文咧嘴一笑。

  「廖某的要求已經極為寬鬆,不過是區區一年時間,對於我等修煉者而言,又算得了什麼?。」以廖啟靈的身份,何曾被人這般無視過,臉色不覺有些難看,「還望閣下好自為之。」

  「大叔,愛做白日夢本來也沒什麼。」鍾文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只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哦?」廖啟靈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我忘了什麼?」

  「適才陪你們玩了這麼久,不過是擔心公羊前輩的清譽受損。」鍾文右手撫過身旁的丹爐,幾乎有一人高的爐子瞬間消失不見,「你怕是不記得了,小爺我本就是來找『丹閣』麻煩的!」

  話音剛落,一股浩瀚無邊的磅礴氣勢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瞬間充斥了整座「神藥堂」。

  這股氣勢是如此強大,令在場之人無不生出一種呼吸滯澀,行動困難的壓迫感,就仿佛平地溺水一般,甚至連許多靈尊大佬都不能倖免。

  而謝頂、張落髮和李無毛三人則最為悲催,一個個或仰或俯,被鍾文的氣勢壓得「撲通撲通」摔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渾身骨骼發出「喀喀」聲響,口中大聲哀嚎著,仿佛正在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

  隨後,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鍾文的身軀緩緩拔地而起,懸立於高空之中,凌冽的眼神掃視下方,就如同一名絕世天神,在俯瞰著螻蟻蒼生。

  但凡修為不到靈尊的,被他的眼神掃過,無不生出一種渺小的感覺,就仿佛自己是狂暴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顛簸起伏,戰戰兢兢,仿佛隨時會被浪潮吞沒,沉入無盡黑暗之中,萬劫不復。

  靈尊!

  怎麼可能!

  望著懸浮空中的鐘文,廖啟靈心頭不禁湧起驚濤駭浪,眸中爆射出訝異的光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四周「丹閣」門人和圍觀賓客的驚呼聲也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咦?」就連表情冷淡,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丁老怪也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口中發出一聲輕呼。

  自從習得「五元神功」,鍾文便擁有了隨意隱藏修為的能力,兼之容貌太過年輕,因而在外人眼中,他始終保持著天輪境界的形象。

  先前彈飛一眾高手,在許多人心中,應該是仇天龍的傑作。

  即便適才一掌打飛了「丹閣」的天輪高手,眾人也不過以為他的靈技高超,又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直至此刻展露出凌空飛行的能力,眾人才意識到這名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清秀少年,非但煉丹造詣不輸「丹閣」,竟然還同時擁有靈尊級別的恐怖實力。

  這般逆天的資質,已經不能簡單地用「天才」兩個字來形容,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生出如夢似幻,難以置信的感覺。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令人瞠目結舌,大跌眼鏡。

  只見原本位於鍾文身後的葉青蓮、江語詩和仇天龍也紛紛躍至空中,靜靜地懸立在鍾文身後。

  而小明也輕輕揮動了一下翅膀,載著珠瑪騰空而起,懸浮在鍾文身側。

  幾人同時放開氣勢,與鍾文身上的威壓匯合在一處,空氣中霎時間亂流飛舞,靈力躁動,就仿佛山雨欲來,黑雲壓城,給整個「神藥堂」中的所有人帶來了如同末日般的壓抑感。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非但有個靈尊僕人,連三個老婆竟然也都達到了靈尊級別,究竟是怎樣的家世,才能擁有這般恐怖的實力?

  一種大佬們齊齊色變,再也不敢對鍾文存有絲毫小覷之心,紛紛在心中暗自揣測起鍾文的真實身份。

  此時在他們心中,外表狂放的仇天龍,已然淪為了「僕人」,而葉青蓮、江語詩和珠瑪,則毫無疑問是鍾文的女人。

  馭獸師的實力往往取決於其所擁有的的靈獸,而金羽大鵬小明金光閃閃,神目如電,相貌神駿,威武不凡,明顯擁有可以和靈尊媲美的實力。

  因而珠瑪雖然本人尚未達到靈尊境界,卻也被歸為了「靈尊強者」。

  此時此刻,廖啟靈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本以為只要聖地不出,無論哪路豪強在「丹閣」的地盤上,都不得不收斂幾分,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豈料鍾文這頭過江猛龍,居然反客為主,隱隱壓制住了自己這條地頭蛇。

  「看來閣下是有備而來!」他的聲音愈發森冷,「早就對我『丹閣』有所圖謀,那就莫怪廖某無情了!」

  說罷,他足尖點地,身軀瞬間躥升至半空之中,一邊散發出靈尊威勢,一邊在口中高呼道:「三長老,六長老,準備迎敵!」

  兩名身著「丹閣」服飾,鬚髮皆白的老者從人群中應聲躥了出來,分立於廖啟靈左右,同時釋放出強大的靈尊氣勢,炯炯有神的雙目之中充滿了鬥志,竟似隱隱帶著興奮之意。

  原來「丹閣」的長老多為煉丹大師,唯有三長老和六長老兩人卻是憑著修為上位,乃是純粹的戰鬥型長老。

  「丹閣」地位尊崇,幾乎不可能被人打上門來,因而這兩位長老頗有些白拿工資不幹活的味道,平時沒少在暗地裡遭受嘲諷。

  好不容易等來了進犯的敵人,這兩人非但不覺辛苦,反倒生出一股「終於輪到我出場了」的快感,恨不得立即出手,證明自己的價值。

  「只有你們三個麼?」鍾文瞥了廖啟靈三人一眼,不屑地說道。

  「此子無故進犯我『丹閣』,肆意猖狂,蠻橫無理!」

  廖啟靈冷哼一聲,忽然轉頭對著四周的觀禮席抱拳道,「還請諸位同道出手相助,只要擊敗此人,廖某必有重謝!」

  說罷,他頗為自信地掃視四周,等待著下方諸位賓客的回應。

  「丹閣」素來以交遊廣闊,人脈豐富著稱,門中非但擁有三位靈尊大佬,還能夠憑藉煉丹師得天獨厚的條件,輕易調動無數強者為己用,因而世間無人敢惹。

  久而久之,便養成了「丹閣」子弟目中無人的習慣。

  區區一場「丹閣」子弟之間的煉丹大比,卻能夠引來各方大佬的觀禮,足以展現出「丹閣」那恐怖人脈的冰山一角。

  廖啟靈只道開口求助,觀禮席上的靈尊大佬們定會紛紛響應,趨之若鶩。

  豈料他話一出口,整座大堂瞬間鴉雀無聲,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眾賓客們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紛紛流露出踟躕之色,一時間竟無人應答。

  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

  廖啟靈依舊雙手抱拳,尷尬地懸立在半空之中,面色鐵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