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這麼好？」
望著一邊磨劍，一邊哼著小曲的肥貓，珠瑪不禁好奇地問道，「怎麼，剛從阿竹那邊回來？」
「我看上去心情很好麼？」
肥貓抬起頭來，神情故作冷靜，卻完全壓制不住想要翹起來的嘴角。
「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珠瑪素手掩唇，咯咯笑道。
肥貓嘿嘿一笑，繼續吭哧吭哧打磨起手中的短劍來。
「開心的事情。」
珠瑪笑嘻嘻地問道，「不打算跟好朋友分享麼？」
「原本打算晚點才告訴你們。」
肥貓右手摁在劍柄上，左手撓了撓頭，傻笑個不停，「剛接了個大單，客人預支了不少費用，事成之後，報酬更是豐厚得難以想像。」
「哦？」
珠瑪的八卦之心登時熊熊燃起，「有多豐厚？」
「幹完這一單。」
提及報酬，肥貓兩眼冒光，險些連口水都要流出來，「抵得上平日裡上萬個單子。」
「這麼多！」
饒是珠瑪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被嚇了一大跳，「不會有詐吧？」
「應該不會。」
肥貓自信滿滿地搖了搖頭道，「這位老闆闊氣得很，還沒幹活，就先給了六萬六的定金，想來不會耍賴吧，況且就算拿不到尾款，這點錢也足夠我和阿竹舉辦婚禮了。」
「六萬六？」
珠瑪失聲驚呼道，「這麼多？莫不是讓你去刺殺混沌之主麼？」
「怎麼可能？」
肥貓也不禁被她逗笑了，「混沌之主那是什麼樣的人物？莫說六萬六，便是六個億，我也不敢接啊，聽說是某位新近崛起的強者，目標的具體身份要等到了地方才會告知。」
「我知道你很強。」
珠瑪眸中閃過一絲憂色，語重心長道，「不過世間哪來白得的好處，高酬勞必然意味著高風險，對方怕是不好對付啊。」
「我知道。」
肥貓點了點頭道，「不過聽說那位老闆不只是找了我一人，另外還有好幾個通天級別的傢伙也會參與行動，很可能連排名第二的無聲死神都要來，當世哪個強者能夠頂得住這麼多通天的圍剿？在我看來，失敗的可能性極小。」
「總而言之。」
珠瑪與他對視良久，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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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召集了這麼多頂級刺客，還給每個人提前發放了不可思議的豐厚定金，便是傻子也能猜到刺殺的目標定然十分重要，甚至很可能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修煉勢力的重要人物。
刺殺這樣的目標，難度無疑是巨大的。
一旦對方的實力超出預期，肥貓很有可能回不來。
別去！
珠瑪嘴裡，險些忍不住就要吐出這兩字來。
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貿然勸阻對方放棄一個報酬如此豐厚的任務，不但跨過了朋友之間的那條界線，更是對一位通天級別強者的輕視和侮辱。
「放心，我對自己的速度還是有信心的。」
肥貓再次哼起了小曲，「就算任務失敗，打不過難道還跑不掉麼？那位老闆說了，就算任務失敗，定金也不會收回去，怎麼看這一波都是穩賺不賠。」
「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見他這般開心，珠瑪的心情也不禁放鬆了幾分，口中咯咯笑道，「話說你成個親，六萬六勾玉還不夠麼？」
「只是成親，自然是夠的。」
肥貓搖了搖頭道，「不過阿竹已經厭倦了在酒樓里做活，我也不打算讓自己老婆過得那樣辛苦，她說是想開個店鋪賣花，自己當老闆娘，有了這筆錢，正好可以實現她的心愿。」
「一個賣花的店鋪。」
珠瑪皺了皺眉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哪裡用得到這麼多錢？」
「你有所不知。」
肥貓耐心地解釋道，「在外頭或許幾百枚勾玉便能開店，可要想在這片區域盤下一個店鋪，哪怕再小，沒有十萬也根本不可能搞定。」
「你這人，還真是……」
珠瑪聽得一愣一愣的，想要吐槽兩句，卻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只要能讓阿竹開心。」
肥貓嘿嘿一笑，低下頭繼續仔仔細細地打磨起手中的短劍，「些許勾玉，又算得了什麼，反正我有這個手藝，錢花完了再掙便是。」
一個男人，竟然可以愛一個女人到這種程度？
和他比
起來，鍾文那個花心大蘿蔔……
望著肥貓在提及未婚妻之時，臉上那難以掩飾的幸福之色，珠瑪不禁在腦中將他與鍾文比較了一番，對於阿竹這個備受寵愛的女人，居然隱隱生出一絲嫉妒。
可思索片刻，她卻又意識到，倘若鍾文當真變成肥貓這般，自己定然是不願意的。
怎能讓心愛的男人吃這樣的苦？
除非……根本就不在乎！
耳邊依舊迴蕩著肥貓歡快的歌聲，珠瑪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只覺胸口悶得慌，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此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院子裡只剩下嘎吱嘎吱的磨劍聲，尖亮頻繁，卻並不雜亂，反而能從中隱隱聽出一種韻律感。
「走了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肥貓突然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中短劍，「祝我好運罷。」
珠瑪笑了笑，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對了，此次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肥貓走出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回頭說道，「阿竹所在的那個酒樓叫作艾紅，就在隔壁那條街的轉角處，你若是有暇，可以時不時替我去看看她麼？」
「好。」
珠瑪心頭一顫，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從嘴裡憋出一個字來。
「謝謝，能認識你這個朋友，真好。」
肥貓咧嘴一笑，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得沒了影子。
「祝你好運。」
珠瑪靜靜地站在院子裡，良久之後，突然用比蚊蠅還要微弱的聲音吐出四個字來。
……
「七個？」
黑衣男子微微一顫，嗓門突然拔高了一大截，「居然來了七個通天級別？」
即便隔著面具，也能夠感受到他情緒中的激動和振奮。
「這世道，生意並不好做。」
掌柜的笑意盈盈，眸中閃過一絲得色，「貴客出手又闊綽，也難怪那些通天大佬們也要放下身段，趨之若鶩。」
「好！好！」
黑衣男子拍著手道，「本以為能來五個已是頂天，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對付他。」
白袍男子將信將疑道，「七個就夠了麼？」
「你不明白通天級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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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什麼。」
黑衣男子呵呵笑道，「但凡被其中的兩個盯上，我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就算你同時對上五個，怕也……」
「是麼？」
白袍男子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但願他們真有你說的這般厲害。」
「貴客，人今兒晚上就到。」
掌柜的搓著雙手，笑呵呵道，「您說是能將目標直接引誘出來，不知啥時候開始？」
「夜裡麼？」
黑衣男子毫不猶豫地答道，「正適合殺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罷。」
「貴客爽快！」
掌柜笑得愈發燦爛，「小老兒就預祝您諸事順利，得償所願了。」
「就你會說話。」
黑衣男子心情大好，將一個裝著勾玉的袋子隨手丟到掌柜的跟前，登時令他低頭哈腰，喜笑顏開。
「你打算怎麼把他引來？」
離開客棧的那一刻，白袍男子終於忍不住問道，「暴露自己麼？」
「雖然不中。」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卻也相差不遠。」
「什麼意思？」白袍男子瞥了他一眼。
「你可知道那些色鬼。」
黑衣男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古怪了起來，「最喜歡搜集什麼東西？」
「色鬼？」
白袍男子茫然道，「我怎麼知道？」
「女人身上穿的衣裙。」
黑衣男子笑得愈發猥瑣，「沒洗過的那種。」
白袍男子：「.…」
……
「咦，故意勾引我？」
萬丈高空中，正在飛速疾行的鐘文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西南角，「那個女人，好大的自信。」
儘管只是短短一瞬，可他的確在那個方向上感知到了斜月玲瓏的氣息。
以心靈主宰的智慧和狡詐，當然不會這麼輕易露出破綻。
他便是用屁股思考，也知道定然是對方主動散逸出些許氣息，為的就是引誘自己入套。
「你有自信。」
然而，他卻並沒有太多的猶豫，而是冷笑一聲，腳下龍影盤旋，整個人瞬間消失在高空之中，「我又何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