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六十章 花場老手的慣用手段

  「他是你的女人?」

  鍾文身後,穆流螢眸光閃動,青衫飄飄,聲音仿佛被清晨的露水滋潤過,純淨而透明,不帶一絲雜質。

  此時的她沒有佩戴青銅面具,白皙精緻的臉蛋暴露在空氣之中,清新娟秀,靈慧動人,令人看上一眼便會不自覺地心生好感。

  「不是。」

  鍾文目送巧巧如蝴蝶般曼妙的身姿漸行漸遠,搖了搖頭,平靜地答道,「她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你居然放心將幽篁棋盤交給她?」穆流螢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為什麼不可以?」鍾文懶洋洋道。 .🅆.

  「這可是幽篁棋盤。」

  穆流螢瞥了他一眼,「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未必不能催生出第二個農家。」

  「那又如何?」

  鍾文不以為然道,「只要站在我這一邊,她愛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若是傻乎乎地想要與我為敵,嘿嘿……」

  他這句話並未說完,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已經將農家踏平了一次,我不介意再來第二次。

  「我也曾是農藏鋒的靈奴,和爍驥他們並無分別。」

  穆流螢美眸閃動,沉思良久,突然開口問道,「為何沒有將我送給她?」

  「穆姐姐在棋局之中已然擺脫了農家秘法的束縛。」

  鍾文微微一笑,「從今往後,你就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若是再讓你去做靈奴,小弟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原本農藏鋒麾下的靈奴,幾乎都被他送給了巧巧,唯有三個特例。

  分別是寒星,觀月和穆流螢。

  寒星師出昆吾劍派,從輩分上來說算是尉遲純鉤的師叔,有這層關係在,鍾文也不好胡亂做主,便打算將他送去昆吾劍宮,交由劍之主宰處置。

  至於能夠釋放月之能量的觀月,則被冉清秋二話不說地搶了去,甚至還當著鍾文的面前表演了一出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曖昧大戲,看得他表面不屑一顧,心中卻大呼刺激。

  作為被自家女人看上的女人,他當然不好再爭,乾脆先用棋盤恢復了觀月的自由之身,又將她直接送給了冉清秋。

  至於白銀女王該如何駕馭這個實力強悍的女人,那便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而面具女穆流螢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她本是幽篁棋局中光明陣營的一員,被李青彈死之後轉投黑暗陣營,卻並未像爍驥和清弈那般被替換出去,而

  <font color=red>#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font>

  是繼續留在棋盤裡征戰。

  於是乎,在跟隨鍾文獲得勝利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不再是農藏鋒的靈奴。

  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鍾文始終對她以禮相待,表現得十分客氣,沒有絲毫逾矩。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穆流螢是個人間清醒,只是微微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神色依舊平靜,看向鍾文的目光中卻隱隱閃過一絲忐忑。

  「處置?」

  鍾文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處置?」

  「你該不會忘了吧?」

  穆流螢嘆了口氣道,「我也是農藏鋒的靈奴,是你的敵人。」

  「曾經是。」

  鍾文微微一笑,「現在不是了。」

  「你對我越是客氣。」

  穆流螢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只會讓我感到愈發不安。」

  想不到這位穆姐姐,居然還有點M屬性。

  鍾文頗覺無語,撓了撓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倒並非是在戲弄穆流螢,而是的確存了放她走的心思。

  在棋局之中,他便察覺到面具女雖然靈動驍勇,卻並沒有多少敵意,每一次出手傷人都絕非其本意。

  否則以她的一身本事,還真未必會這麼輕易著了李青的道。

  故而對於這位蕙質蘭心,淡雅出塵的美麗女子,他是頗有好感的。

  「穆姐姐,相信我,你自由了。」

  望著穆流螢略顯緊張的神情,鍾文笑嘻嘻道,「只要不與小弟為敵,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為什麼?」

  穆流螢不解道,「我和那些人有什麼不一樣?」

  「美女麼……」

  鍾文的笑容之中,隱隱透著一絲戲謔,「多少總能受到些優待麼。」

  「我……」

  穆流螢神色微變,貝齒輕輕咬住嘴唇,許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想做你的女人。」

  「哈?」鍾文一臉懵逼。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穆流螢俏臉微紅,小聲囁嚅道,「我實力遠不如爍驥,智謀也比不得清弈,除了稍微有些姿色,實在想不出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

  覬覦的地方。」

  「所以姐姐覺得……」

  鍾文唇角微微翹動著,「我對你與其他靈奴不同,是因為貪圖姐姐的美色?」

  穆流螢低眉垂首,沉默不答。

  「我若是對你有所企圖。」

  鍾文嘆了口氣道,「不是應該挽留你才對麼?為何要放你離開?」

  「農藏鋒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穆流螢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欲擒故縱,乃是花場老手的慣用手段。」

  「如此說來,姐姐已經是農藏鋒的人了?」

  鍾文心中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道,「那你就更不必擔心了,小弟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卻也不至於對別人的老婆下手。」

  「他的確向我表達了愛慕之情,可我並沒有答應。」

  不料穆流螢突然使勁搖頭道,「此人雖然品性卑劣,卻有一點好處,那便是不屑對女人用強,且自從拒絕他的那一天起,我便時時刻刻帶著面具,頻繁出入幽篁棋盤,儘可能減少與農家主碰面的機會,所以時至今日,我還是完璧之身。」

  「穆姐姐……」

  鍾文聽得一頭霧水,「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我雖然不願委身於你。」

  穆流螢直言不諱道,「卻也不希望被你看作是殘花敗柳。」

  「姐姐的性子……」

  鍾文沉默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由衷感慨道,「還真是與眾不同。」

  「我能夠恢復自由之身,全是拜你所賜,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

  穆流螢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要不強迫我做你的女人,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你也曾見過我召喚出來的棋子。」

  鍾文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我像是缺女人的樣子麼?」

  「不像。」

  回想起棋局之中那許多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穆流螢微微鬆了口氣,搖了搖頭,如實答道。

  「這不就得了?」

  鍾文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語重心長道,「我自己那麼多老婆都疼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情在外頭拈花惹草?」

  穆流螢垂下螓首,沉默不語。

  「至於說報答,那倒也不必了。」

  鍾文接著又道,「除了生孩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你能做

  <font color=red>#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font>

  到,而我做不到的?就當是結個善緣好了,你走罷,他日相見,你我再把酒言歡。」

  說罷,他輕輕揮了揮手,轉身朝著農家山谷所在的方向緩緩踱去。

  如今農藏鋒麾下的靈奴要麼歸了巧巧,要麼恢復了自由,他已經沒有顧忌,便打算將這位老家主送到大寶手中,以此來討得女兒歡心。

  至於穆流螢的去向,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撲通!」

  不料才剛走出幾步,穆流螢突然雙膝一屈,莫名跪倒在他身後。

  「穆姐姐?」

  鍾文循聲回頭,不覺吃了一驚,「你這是做什麼?」

  「流螢不才,願奉您為主。」

  穆流螢秀美的雙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聲音清脆而響亮,「從此隨侍左右,為奴為婢,效犬馬之勞,還望主人收留!」

  「穆姐姐說笑了。」

  鍾文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連連擺手道,「你這身本事天下少有,世間何處去不得?哪能屈尊跑來給我當婢女?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流螢心意已決。」

  穆流螢面不改色,雙手作揖,朗聲說道,「還望主人成全!」

  「這……」

  望著她堅定而決絕的眼神,鍾文苦笑著道,「你不怕我是在欲擒故縱麼?」

  「適才是流螢太過自以為是。」

  穆流螢搖了搖頭道,「我這點姿色,如何能入得了主人法眼?」

  「我明白了。」

  兩人對視良久,鍾文突然嘆了口氣道,「只是讓姐姐這樣的人才為奴為婢,豈非焚琴煮鶴,暴殄天物?不若就請你留在率土之濱,給我擔任護衛如何?」

  「拜見主人。」

  穆流螢眼睛一亮,恭恭敬敬地伏倒在地。

  「你我之間,不必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鍾文連忙伸手將她扶起,「平常就像朋友那般相處便是。」

  「既然如此。」

  穆流螢突然展顏一笑,眸光宛如繁星,臉頰微微泛紅,好似牡丹初綻,晚霞彩雲,美得攝人心魄,「就讓我這個朋友,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罷。」

  整片天地都仿佛被她的笑容點亮,饒是鍾文見慣了各色美女,卻還是不禁有了微微一瞬的失神。

  「什麼地方?」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農家密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