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五十六章 簡直是難如登天

  「如何讓靈奴恢復自由?」

  就在林北折磨農藏鋒之際,鍾文已然找到同樣被攝入神識世界的農繼春,並試圖逼問出解救大寶的方法。

  「沒有辦法。」

  農繼春的回答,與農藏鋒如出一轍,「一旦成為靈奴,便再也不可能恢復自由之身。」

  「你不是農藏鋒。」

  鍾文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啪」地一把掐住他脖子,「若不表現出足夠的利用價值,老子隨時可以取了你的狗命。」

  「就算把我剁成肉泥。」

  農繼春斬釘截鐵地答道,「沒有的東西也還是沒有,難道要讓我憑空變出來不成?」

  「當真沒有麼?」

  鍾文直視著他的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灰白色的詭異光芒,口中一字一句道。

  言語間,他已然將攝魂大法和畜生道融合在一起,悄無聲息地釋放了出去。

  「沒有。」

  不料農繼春的神志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回答的愈發果決,那堅定的眼神幾乎要將鍾文說服。

  等等!

  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糾結之間,鍾文突然靈光一閃,直接將農繼春也變成了一座「雕像」,隨後瞬間返回到現實世界之中。

  適才看似發生了許多,其實卻並沒有過去多久。

  農寒梧依舊在不停地割腕放血,自殘得十分勤快。

  大寶已然倒在地上,雙眸緊閉,昏迷不醒。

  小虎則依舊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姐姐的身體,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瞪得老大,眉頭緊鎖,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殊死搏鬥一般。

  葉青蓮站在兩個孩子身旁,似乎想要將小虎拉開,可在南宮靈和甘暮雲的勸說下,卻遲遲沒有動手,心情無比糾結,俏麗的臉蛋上寫滿了緊張和擔憂。

  李青和楓等人也都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不知在討論些什麼,唯有鬼魈和冉素娟手拉著手,並排坐在一塊圓石之上竊竊私語,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仿佛渾不在意。

  「大寶她……」

  鍾文快步湊上前去,對著大寶和小虎這對姐弟上下打量個不停,口中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是特殊體質。」

  南宮靈看著小虎,一臉玩味地答道。

  「特殊體質?」

  鍾文愣了一愣,「姐姐的意思是,小虎也擁有特殊體質?」

  「不但有。」

  南宮靈點了點頭,「還是一種前所未聞的體質。」

  「什麼體質?」鍾文脫口而出道。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南宮靈沉吟片刻,緩緩答道,「應該是一種往他人腦中灌入海量無用信息,使對方用腦過度,瞬間失去思考能力的體質。」

  「哈?」

  鍾文頗有種聽見天方夜譚的感覺,將南宮靈的解釋消化了老半天,才總結出一個詞來,「垃圾消息?」

  「垃圾消息?」

  南宮靈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忍不住笑了起來,「形容得倒是貼切。」

  「姐姐如何知道得這樣清楚?」鍾文不解道。

  「適才我嘗試著入侵大寶的夢境。」

  南宮靈如實答道,「可惜裡面的垃圾消息太多,幾乎將她的意識完全淹沒,故而沒能成功。」

  「原來如此。」

  鍾文恍然大悟,瞅了瞅一臉認真的小虎道,「不過大寶都已經昏迷了,還有必要繼續灌輸垃圾消息麼?」

  「兩個娃娃的修為相差太遠。」

  南宮靈耐心解釋道,「一旦小虎鬆手,大寶立刻就會醒過來,在幫助她恢復自由之前,還是莫要大意的好,只是辛苦了這個小傢伙。」

  聽她這般說,莫聲語輕輕來到小虎身邊,憐惜地替他擦了擦額頭汗水,臉上隱隱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曾經那個脾氣古怪,見人就咬的小傢伙,在親情和麻將的滋養下,不知不覺已經成了個小男子漢,非但擁有了不俗的實力,如今更是莫名開發出一種稀有體質,竟然能夠在這樣的高端局裡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如何不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倍感自豪?

  說他是全場MVP,怕也不會有任何人表示反對。

  「也只好這樣了。」

  望著這個為了姐姐而拼命努力的小傢伙,鍾文只覺一股暖意湧上心頭,眼神亦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等到解決了大寶的問題,再好好給小傢伙加兩個雞腿。」

  「你打算怎麼解決?」

  南宮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

  「不清楚。」鍾文毫不猶豫地答道。

  「不清楚?」

  南宮靈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看你似乎並不著急,還以為是成竹在胸,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呢。」

  「辦法的確是沒找到。」

  鍾文老神在在地答道,「不過有南宮姐姐在這裡,這些動腦筋的事情,哪裡還輪得到小弟來班門弄斧?」

  「你倒是光棍。」

  南宮靈「噗嗤」一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若是連我也沒有辦法呢?」

  「那就只好把農家的每一個人都抓起來。」

  鍾文氣勢洶洶地胡謅道,「拿鞭子狠狠抽他丫的。」

  「那就免了罷。」

  南宮靈搖頭笑道,「你就是抽斷一百根鞭子,怕也問不出想要的答案來。」

  「不會吧?」

  鍾文心裡一咯噔,苦著臉道,「當真無解?」

  「至少在這些農家人心中。」

  南宮靈再次搖頭,「秘法一旦生效,那是絕不可能被解開的。」

  「農家人心中?」

  鍾文心中一動,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幾個字眼。

  「不過農二少爺曾經說漏了嘴。」

  南宮靈緩步來到農寒梧身旁,伸手抓過沾滿血漬的幽篁棋盤,「倒是讓我有了一些思路。」

  一番瘋狂自殘之下,農寒梧感覺自己離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遙,正要一鼓作氣,將幽篁棋盤據為己有,不料突然被南宮靈抽走,登時心頭大急,猛一抬頭,本能地便想要抱怨兩句。

  然而,看見對方那雙金燦燦的眼睛,他卻突然感覺靈魂顫慄,到了嘴邊的話語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

  只聽南宮靈接著又道,「破除靈奴身份的唯一辦法,便是進入幽篁棋盤,並且參與到棋局之中,農二少爺,不知是也不是?」

  「這……」

  農寒梧面色一變,登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直至此刻,他才突然驚覺,先前「夜煞」看似無意間提出的問題,根本就是在套自己的話。

  而僅憑他不小心吐出的「幽篁棋盤」四個字,南宮靈居然就敏銳地猜到了破除農家秘法唯一的可能性。

  「那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農家幾乎全軍覆沒。」

  南宮靈指了指遠處的主戰場,慢條斯理道,「都到了這個地步,農二少爺還要心存僥倖麼?」

  「不錯,解除秘法唯一的辦法,便是幽篁棋盤。」

  農寒梧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終於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不過你還沒說全,靈奴在棋局之中,須得處於棋盤主人的對立面,並且還要贏得勝利,才能夠恢復自由之身,這樣苛刻的條件幾乎不可能完成,所以在大多數農家子弟心中,農家秘法根本就無法破解。」

  「不可能?」

  鍾文突然插嘴道,「贏棋很難麼?」

  「豈止是難,簡直是難如登天,農藏鋒雖然無法改變規則,卻能夠……」

  農寒梧剛要闡述棋局之艱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驚呼出聲道,「臥槽,難道你……贏了?」

  直至此刻,他才想起鍾文等人已然離開棋盤,卻並未向農藏鋒屈服,反而對棋盤主人揮拳相向,這樣不可思議的情況,顯然只有一種解釋。

  「你說呢?」

  鍾文嘿嘿笑道,「不然老子是咋出來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農寒梧兩眼無神,失魂落魄,仿佛連三觀都被推翻重建,大腦一片空白,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道,「在那樣的條件下,怎麼可能贏棋?」

  「鍾文,棋盤裡的棋局是個什麼規則。」

  南宮靈突然開口道,「能不能和我說說?」

  「自無不可。」

  鍾文點了點頭,湊到她身旁,將棋盤裡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娓娓道來,連最微小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倒也不難。」

  南宮靈思索片刻,突然展顏一笑,隨手將幽篁棋盤朝著農寒梧丟了過去。

  「啪!」

  農寒梧手忙腳亂地一把接住,吃驚地抬頭看她,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金燦燦的絕世美眸。

  「農二少爺。」

  他耳邊很快便響起了南宮靈那黃鶯鳴唱般的悅耳嗓音,「你可以繼續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