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五十一章 瞧老夫這張烏鴉嘴

  「又多了?」

  尉遲純鉤趴在楚鐵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不遠處,挺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四周纏繞著紫金色霧氣,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屍王秦紫霄!

  然而,任誰見了此刻的秦紫霄,怕是都無法將他與從前那位執法堂副堂主聯繫到一起。

  無窮無盡的紫金色氣息自他體內瘋涌而出,在周身凝聚成一柄又一柄寒光閃閃、銳意逼人的紫色長劍,竟是源源不斷,無窮無盡,可怕的劍氣充斥於殿堂之中,在牆面上劃出一道道長短不一的缺口。

  「砰!」「砰!」「砰!」

  胖子楚鐵則遊走在秦紫霄四周,以閃電般的速度接連揮出重拳,將紫氣凝聚而成的寶劍一一擊碎,靈動的身法與碩大的體格全然不符。

  莫看他被尉遲純鉤當作「交通工具」,實則能夠輕鬆手撕怨獸,實力放在外界任何地方都屬於最頂尖的那一檔,尋常主宰級強者單獨對上了,怕也不敢輕言取勝。

  然而,秦紫霄的紫色長劍卻還是越聚越多,隱隱有要將屋內填滿的架勢。

  楚鐵破壞力,竟似要趕不上他凝聚寶劍的速度。

  「啥情況?」

  路路通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對著身旁的王十二詢問道,「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到底什麼路數?」

  「你問我,我問誰去?」

  王十二翻了翻白眼,不耐煩地伸手一指遠處的李憶如,「我只知道他是和那個女人一道來的,聽說是老傢伙的客人。」

  「客人?」

  路路通吃了一驚,忍不住對著滿臉憂色的白衣妹子仔仔細細打量了起來,「世間除了原無極,竟然還有人能讓老傢伙以客相待?」

  「原無極?」

  王十二不以為然道,「他也不過是被允許進來喝了杯茶,這兩個傢伙可是各吃了一碗劍劍面,那能一樣麼?」

  「劍劍面!」

  路路通驚得險些一蹦三尺,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真的假的?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劍修,吃那玩意兒做什麼?」

  「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王十二沒好氣道,「而且這傢伙之所以會劍氣暴走,我看多半和劍劍面脫不了干係。」

  「豪爺。」

  路路通撫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突然扭頭看向另一側的豪爺,「您怎麼看?」

  「不愧是尉遲的客人。」

  卻見這位爺叔撫摸著鬍鬚

  ,滿面春風,連連點頭,「果然不同凡響。」

  「不是這個。」

  路路通搖了搖頭道,「我是說劍劍面……」

  「尉遲近年越來越性子孤僻,令老夫好生擔憂。」

  豪爺呵呵笑道,「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能讓他親自下廚的人,此乃天大的喜事,當浮一大白。」

  「那兩個人有啥特別之處?」

  路路通表情愈發古怪,「能讓老傢伙另眼相看?」

  「哪來的兩個人?」

  豪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這秦紫霄體內早已失去生機,不過是被人以秘法維持住了行動能力,根本算不得活人,尉遲真正另眼相看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那個女人麼?」

  王十二亦是不解道,「她憑什麼?就憑長得好看?」

  「我去,被你這麼一說……」

  路路通嚇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咱們這是要添一位師娘了?」

  「你們啊……」

  豪爺哭笑不得道,「尉遲若是個好色之人,什麼樣的美女得不到?還會光棍到今天?」

  「除了樣貌。」

  路路通撓了撓頭,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我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忘了十二剛才的話了麼?」

  豪爺隱晦地提點道,「尉遲曾親自下廚,為他們兩個煮了劍劍面。」

  「那又如何?」

  路路通依舊不解道,「劍劍面而已,老子又不是沒吃過。」

  「當年你吃了面之後。」

  豪爺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是什麼反應?」

  「那玩意兒簡直不是人吃的。」

  路路通皺了皺眉頭,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往事,「當時痛得我滿地打滾,整整三天下不得床,不過對於修煉劍道是真有好處。」

  「十二,你呢?」

  豪爺又轉頭詢問王十二。

  「我沒路路通那麼軟蛋。」

  王十二似乎頗為得意,「第三天剛過了九個時辰,就能夠行動自如了。」

  「就差了三個時辰。」

  路路通黑著臉道,「有

  啥好狂的?」

  「早一個呼吸也是早。」

  王十二振振有詞道,「何況還是三個時辰,這就叫差距,你不服不行。」

  「你特麼……」

  「憶如姑娘吃下劍劍面之後,便一直是現在這般狀態。」

  眼瞅著兩人就要爭論起來,豪爺突然開口打斷道,「連片刻也未曾倒下。」

  「什麼?」

  路路通與王十二齊齊色變,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騙你們。」

  豪爺餘光瞥了兩人一眼,淡淡地說道,「老夫有什麼好處?」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路路通沉默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

  「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尉遲在外結交的朋友。」

  豪爺輕輕搖了搖頭,「你們應該清楚,他素來不屑跟女人打交道,就連時之主宰和心靈主宰那樣的強大女修也從不放在眼中,老夫也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名女子這般另眼相看。」

  「說到能讓老傢伙另眼相看的女子。」

  王十二突然插口道,「前些天不是還有一個麼?」

  「那個紅衣服的丫頭?」

  路路通愣了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搖頭嘆息道,「能夠引得老傢伙親自出手,的確是個百萬年一遇的劍道天才,可惜了。」

  「可惜什麼?」

  豪爺突然說道,「她又沒死。」

  「沒死?」

  路路通吃了一驚,「接了老傢伙一劍,她居然還能活下來?」

  「蠢貨,怎麼可能?」

  王十二在一旁嗤笑的,「顯然是老傢伙看中了她的劍道資質,刻意手下留情了。」

  「她在哪兒?」

  路路通老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道。

  「劍囹。」豪爺嘴裡平靜地吐出兩個字來。

  「我去!」

  路路通與王十二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眸中讀出了震驚之色,「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來得痛快哩。」

  「該不會是……」

  王十二眸光閃動,突發奇想道,「想要給狗東西送個媳婦吧?」

  「尉遲的想法,非你我所能揣度。」

  豪爺也不禁被他逗笑了,擺了擺手道,「不過畢竟是囚禁了別派弟子,難保那位姑娘的師

  長不會打上門來,能夠培養出如此逆天的徒弟,對方想來絕非弱者,你們最近都小心著點罷。」

  「再強又能如何?」

  路路通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難道還能把咱們昆吾劍宮給一鍋端了不成?連王庭都不敢輕易得罪老傢伙,他們算老幾?」

  「轟!」

  話音未落,一股深沉而恐怖的威壓陡然自虛空席捲而來,以驚濤怒浪之勢,瞬間吞噬了整座劍宮。

  四周空間驟然凝固,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令人張嘴吸氣都變得無比艱難。

  威壓籠罩之下,劍宮範圍內的重力好似翻了幾十上百倍,其間的每一個人皆是四肢沉重,骨骼作響,身上仿佛壓了座大山似的,連最簡單的抬手投足都非常吃力。

  路路通等人齊齊色變,只覺這股氣勢之強,竟是生平未見,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劇痛難當,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狠狠捏爆,眼前甚至浮現出自己力竭不支,爆體而亡的血腥畫面。

  這股威壓,竟似還能影響人的心志!

  「咦?」

  就連尉遲純鉤也不禁抬起頭來,隔著屋頂斜看上方,眸中罕見地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瞧老夫這張烏鴉嘴。」

  豪爺神情變幻,苦笑連連道,「還真是一語成讖。」

  「難怪能夠教出那個丫頭。」

  細細感知著四周的恐怖威壓,王十二沉吟片刻,由衷感慨道,「光憑這股氣勢,我要是對上了,怕是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

  「瞧你這點出息。」

  路路通斜乜了他一眼,「未戰先怯,也配叫作劍修?」

  「我又沒說不打……」

  「轟!」

  不等王十二反駁,遠處突然傳來震天巨響,直教人腦袋嗡嗡,鼓膜欲裂,整座劍宮都隨之劇烈晃動了起來。

  「好傢夥!」

  尉遲純鉤面色微變,口中怪叫一聲,「居然破了本座的萬界歸一陣!」

  「這有什麼稀奇?」

  沒料到他這麼大反應,路路通不以為然道,「陣法又不是第一次被破了。」

  「放屁!」

  尉遲純鉤白了他一眼,「從前那些人只能說是通過了陣法考驗,可這傢伙卻是直接將大陣連根摧毀,能一樣麼?」

  言語間,他掌中忽然多出一柄寶劍。

  沒有一絲光亮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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