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二十九章 這合適麼?

  不好!

  我的劍!

  對著頭頂上方那堪稱誇張的劍潮凝視良久,陳清玄突然回過神來,伸手一探腰間,卻沒能摸到劍柄,不禁臉色煞變,表情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那引以為傲的九劫本命神劍,竟也不見了蹤影!

  「休走!」

  心知寶劍是被鍾文攝走,陳清玄不禁額頭冒汗,本能地縱身而起,大喝一聲道,「還我劍來!」

  「是它自己要跟我走的。」

  鍾文腳下一滯,並不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想要拿回寶劍,那就憑本事來取罷!」

  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也沒有釋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氣勢。

  陳清玄卻是渾身一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劍越飛越遠,愣是沒敢上前爭奪。

  「師尊!」

  身後傳來了一名幻海劍宮弟子語無倫次的焦急嗓音,「弟、弟子的寶劍,被、被他……」

  「閉嘴!」

  陳清玄面色一沉,頭也不回地訓斥道,「為師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們的?身為劍修,當有天塌於前而色不變之膽氣,龍興於左而目不瞬之鎮定,不就是一柄劍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重點是這個麼?

  您不是說過,對於劍修而言,劍比命還重要麼?

  您不是常說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麼?

  如今連命都被人拿走了,咱們卻什麼都不做,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這合適麼?

  劍宮弟子被奪了寶劍,又莫名其妙挨了頓訓,頓覺三觀崩塌,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抬頭看了眼師尊鐵青的臉龐,到了嘴邊的疑問,終究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顯然,他也是個知進退,明事理,懂得察言觀色的好劍修。

  「回去以後。」

  片刻之後,陳清玄似乎意識到自己言行矛盾,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道,「自己去一趟劍池,七劫以下的寶劍隨你挑一把。」

  劍宮弟子聞言精神一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對了,先前聽說你們幻海劍宮有座劍池,裡頭收藏了不少名劍。」

  不料沒等興奮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了鍾文的聲音,「我這就打算去見識一番,陳劍主若是啟程得早,咱們或許還能再碰上咧。」

  「你、你……」

  陳清玄

  臉色「唰」地白了,右手顫抖著指向鍾文所在的方向,氣得險些暈厥過去,「欺人太甚!」

  他如何不知道,一旦讓對方光顧了幻海劍宮,整個劍池怕是要被一掃而空,連廢鐵都不會留下半塊。

  就在他驚慌失措之際,鍾文已然帶著漫天飛劍漸行漸遠,狂放的笑聲迴蕩在天地之間,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他離開之際,天地間忽然被一股紫金色的神秘氣息所籠罩,地上的無數屍體竟然紛紛爬了起來,也是一個個凌空踏步,隨之而去,又一次在人群中引發騷動。

  尤其是廖白,眼瞅著父親連屍身被擄走,氣得睚眥目裂,若非身後的長老四名攔住,早已衝上前去搶奪。

  以蓮神為首的花族,由小明帶領的自在天靈獸,代表著新興主宰勢力的冷無霜和冥采,以及沙王雪女等夜遊神高手也是齊齊動身,緊隨其後,紛紛撤離了戰場。

  漫天的飛劍,俊美飄逸的花族男女,形貌奇偉的各色靈獸,整齊劃一的數百甲士以及「死而復生」的天下群雄一齊行動,可謂是浩浩蕩蕩,氣勢恢宏,令人不禁感嘆鍾文的勢力之強大,已經完全有資格與王庭和各大主宰分庭抗禮。

  看來這混沌界,是真的變天了!

  司空長星與藍軒對視了一眼,瞬間讀懂了對方心中所想,對於自己是否站對了邊,內心再次糾結不已。

  「厲害厲害。」

  目送鍾文等人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列缺驚神嘴角微微勾起,口中喃喃自語道,「今後的日子,看來不會無聊了呢。」

  話音剛落,忽然有一道氣勁自身後襲來,迅如光,疾如電,挾著難以想像的威勢狠狠射向他的後心。

  什麼鬼?

  似乎沒料到會有人背後偷襲,列缺驚神吃了一驚,生死危急關頭,渾身神經驟然緊繃,注意力瞬間集中到了,整個人化作一道電光,「呲啦」一聲穿梭至十丈開外。

  他的反應速度已臻不可思議之境,卻還是被那道氣勁劃破左邊衣袖,手臂的傷口猙獰醒目,鮮血汩汩而流,很快便染紅了衣衫。

  「臥槽!」

  甫一站定,列缺驚神連忙扭頭看去,臉上表情登時變得十分精彩,「是你!」

  原來這偷襲之人,竟然正是不久之前險些「誤傷」了自己

  的那個部下。

  上一次,他好歹還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如今卻是目露凶光,神色陰狠,顯然已經不高興繼續偽裝。

  對於雷之主宰的攻擊,無疑是他有意為之!

  「可惜啊可惜。」

  此人正對著王庭陣營,一邊連連後退,一邊桀桀怪笑道,「差一點就得手了。」

  言語間,他的形貌突然開始扭曲,變幻,最終竟然成了魂天帝的模樣。

  「魂老魔!」

  列缺驚神忍不住尖叫一聲,「你沒死?」

  「你還沒死。」 .🅆.

  魂天帝笑得愈發陰森,「老夫又怎捨得一個人上路?」

  原無極居然失手了?

  好個老魔頭,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列缺驚神眸中靈光閃動,臉色登時難看了不少。

  先前魂天帝強勢登場,大戰原無極之際,要說誰的情緒波動最大,無疑正是這位雷之主宰。

  只因很多年前,正是他在魂天帝與劍之主宰大戰虛弱之際趁勢偷襲,將之一舉打落蒼嵐之虛。

  故而在感應到對方逃出來之後,他就已經猜到自己早晚會面臨狂風暴雨般的報復。

  然而,魂天帝卻只顧著和原無極糾纏,對自己這個仇人竟是不管不顧,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多少讓他有些意外。

  死了?

  堂堂魂老魔,就這麼被幹掉了?

  眼瞅著老魔頭隕落在原無極手中,列缺驚神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一想到自己白白擔心了這麼久,一時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憋屈。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魂天帝並未死去,而是假裝隕落,實則悄悄潛伏在人群之中伺機而動,試圖對自己發動致命一擊。

  「這麼多年沒見。」

  凝視著老魔頭陰森的笑臉,列缺驚神忍不住感慨道,「你這老兒居然一點都沒變,還是如此卑鄙。」

  「誰都可以說老夫卑鄙,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

  魂天帝哈哈笑道,「今天算你走運,待到下次再見之時……」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便隱沒在夜遊神的隊伍之中,唯有陰冷的笑聲迴蕩在天地之間,令人心神戰慄,毛骨悚然。

  「能撐得住?」

  行出一段距離,鍾文突然停下腳步,瞥了魂天帝一眼

  ,淡淡地問了一句。

  「還有些虛弱,不過有煉魂爐在,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如初。」

  魂天帝始終面帶笑容,看不出絲毫的不適,「原無極的能力很是詭異,只要接觸到對手的能量,便能將一定範圍內所有的同種能量瞬間清除,得虧是將一縷神魂獻給了主上,否則這一次屬下怕是真得去地府報到了。」

  「能量清除麼?」

  鍾文點了點頭,眸中靈光閃動,柔聲安撫道,「既然摸清了他的能力,下次再戰,咱們便能掌握主動,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陣子,除了一哥,其他靈魂體儘管拿去用便是。」

  「多謝主上!」

  魂天帝對著他躬身施了一禮,態度說不出的恭謹,就如同一個卑微的老奴。

  「老姬,你說我要是不走遠,直接帶著大家在距離王庭百里之外的地方埋伏,把回去的傢伙一個個幹掉。」

  鍾文擺了擺手,忽然閉上眼睛,用意念與姬蕭然交流了起來,「算不算違背約定?」

  「或許不算。」

  姬蕭然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不過我猜你多半要白忙一場。」

  「哦?」

  鍾文不解道,「怎麼說?」

  「先前姬某一直在疑惑那三個條件,原無極為何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難道就不怕咱們在外界將各大勢力逐個擊破麼?」

  姬蕭然忽然嘆了口氣道,「如今想來,他怕是根本就沒打算將這些人放回去。」

  「臥槽!」

  鍾文面色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這一戰咱們表現得太過強勢,足以令天下群雄驚恐不安。」

  姬蕭然耐心解釋道,「換作我是原無極,定然會藉此機會庇護,俘獲人心,將這些人統統留下為己所用,暫時應該是不會有人離開了。」

  「淦!」

  鍾文愣了許久,終於惡狠狠地憋出一句。

  正打算離開,斜刺里突然鑽出一道身影,擋在了他前進的道路上。

  竟然是鬼魈!

  「救她。」

  只見他橫抱著昏迷中的巧巧,直勾勾地凝視著鍾文,從嘴裡冷冷地憋出兩個字來。

  「這丫頭……」

  鍾文愣了一愣,目光落在巧巧蒼白的臉頰上,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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