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什麼?」
林芝韻抬頭看他,語氣寧靜如水,俏臉古井無波。
「自然是嫁我靈台為妻的事情。」
靈台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我向你求親已經有一個月之久,你該不會這麼健忘吧?」
林芝韻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十分淡定。
然而此刻,眼前的藍裙美人卻還是給了他一種過於平靜的感覺。
「那件事麼?」
林芝韻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我也已經拒絕了靈台兄一個月,健忘的應該是你才對吧。」
「自從相識以來。」
靈台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還是你第一次稱呼我為『靈台兄』。」
「是芝韻失禮了。」
林芝韻從容地答道,「你這人雖然荒淫無恥,卻也好歹算是救過我一次,理應當得起這個稱呼。」
「是誰給了你這樣跟我說話的底氣?」
靈台臉色漸沉,朝著她步步逼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違和感。
他總感覺眼前的林芝韻有些不對,可到底哪裡不對,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
「你不是會讀心麼?」
林芝韻輕笑一聲道,「何不自己來看呢?」
「這可是你自找的!」
靈台獰笑一聲,步子越邁越大,「那就莫怪我……」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他忽然面露驚容,神情大變,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怎麼可能?
我竟然讀不出她的想法?
無論他如何施展體質,竟然都無法從林芝韻身上獲取一絲一毫的信息。
而就在一天前,對方的思想和念頭還像是一本書冊,除了有關其夫君的信息,其餘所有內容都被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靈台眼前,隨他翻閱,任他讀取。
難道……!
他心頭大急,再次加快腳步,伸手朝著林芝韻狠狠抓了過去。
「放開我罷。」
不料林芝韻突然櫻唇輕啟,也不知對誰說了一句。
緊接著,那纏繞在她身上的古怪植物仿佛聽懂了似的,居然真的乖乖鬆開了對她的束縛。
重獲自由的林芝韻抬起右臂,屈指一彈,一個彩色光球自食指疾射而出,直奔靈台面門而去。
靈台畢竟也是眷屬級別
的高手,本能地側身一閃,輕鬆躲過了光球的襲擊。
轉頭再看之時,本該位於石室中央的林芝韻竟已不見了蹤影。
靈台慌忙轉頭,卻見心心念念的美人兒不知如何,竟已出現在自己身後數丈之外。
「你……」
他一臉愕然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芝韻淡淡一笑,並不回答,反而翩然轉身,朝著出口處快步而去。
「休走!」
囚禁了這麼久的美人兒,靈台哪肯就此放走,口中厲喝一聲,身形一閃,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擋在了林芝韻跟前,用自己的身軀堵住了大半個室門。
被擋了道,林芝韻絲毫不慌,再次屈指彈出一個彩色光團,直射對方胸膛而去。
不清楚光團究竟是什麼東西,靈台不敢硬接,再次側身閃過。
等到回過頭來,林芝韻居然又不見了蹤影。
什麼鬼!
靈台慌慌張張地扭頭看去,驚訝地發現美人兒竟然又以不知什麼手段越過了自己,已經開始拾級而上。
「哪裡走!」
他心頭大急,雙足一蹬,身軀化作一道虛影,朝著美人直追而去。
「牆!」
林芝韻卻連頭都不回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來。
兩人之間,竟然真的浮現出一道若有似無的能量之牆,將台階四壁完全撐滿,不留絲毫縫隙。
「砰!」
靈台猝不及防之下,腦袋與牆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時間頭破血流,眼冒金星,整個人骨碌碌地從台階上滾了下去,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林芝韻卻已是蓮步輕移,從容不迫地踏上了最後一級石階,距離密室出口不過一步之遙。
別走!
不要走!
我不能失去你!
眼瞅著美人就要跨出門去,靈台腦中「嗡」地一聲,心跳瞬間快了數倍,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簡直連呼吸都要停止。
直至這一刻,他才忽然意識到,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林芝韻在自己心中分量,竟是比想像中的還要重了許多。
儘管靈台每天所做的,只是欣賞著女人的絕美容顏,並不停窺伺著她心中的隱
秘。
可他,已經離不開她。
「啊!!!」
他陡然仰天怒吼,體內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力量,狂暴的氣勁噴涌而出,竟然將密室四壁轟出無數條裂痕。
「轟!」
一聲巨響之下,看似堅固的密室連帶著上方小樓一起轟然坍塌,數不清的石塊磚瓦四散飛濺,竟然將原本密閉的空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露天場所。
沒有了建築的束縛,靈台果斷縱身而起,躍上高空,隨後如同一隻大鳥般朝著林芝韻飛撲而下。
「靈台兄。」
林芝韻依舊沒有回頭,嘴裡輕聲吐出一句,「離我遠點罷。」
話音剛落,靈台突然身形一滯,整個人懸停在半空之中,無論如何調整姿勢,如何催動能量,竟然都無法再靠近對方哪怕一分一毫。
她的話語竟仿佛能夠改變天地法則,讓靈台這樣的頂級強者都難以抗拒。
「好一個言出法隨!」
眼見突破不了林芝韻的言靈之術,靈台不禁心頭劇震,口中厲喝一聲,雙眸透射出瑩潤燦爛的神秘光芒,「不過若是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那便大錯特錯了,聽我號令,心心相印,給我回……」
「聽你號令?」
不料林芝韻卻搶先一步道,「靈台兄,你哪來的嘴發號施令?」
什麼意思?
哪來的嘴?
老子現在不就在用嘴說話……
靈台愣了一愣,剛要開口反駁,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他眼睛瞪得渾圓,臉頰狠狠鼓出,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愣是沒能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這一摸之下,險些驚得他靈魂出竅。
原本嘴巴所在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條若有若無的凹槽。
嘴巴,不見了!
驚出一身冷汗的靈台手舞足蹈,又蹦又跳,試圖發出一點聲音。
奈何那條凹槽連個出氣的口子都沒有,無論他如何掙扎,都只能是徒勞無功,白費力氣。
世間怎會有如此詭異的言靈之術?
既然她有如此手段,為何之前被我囚禁了那麼久,卻一直未曾施展?
屢屢嘗試,屢屢失敗,他在驚
怒之餘,也不禁毛骨悚然,膽寒不已,再看林芝韻之時,眸中已然少了幾分慾念,多了一絲恐懼。
「靈台兄,被你囚禁了這麼久,我本該殺了你。」
高空之中,林芝韻終於回過頭來,凝視著他扭曲的臉龐,一字一句道,「不過看在你曾經救我一次,昨日又及時收手,沒有強行毀我清白,這一次便留你一命,還望引以為戒,慎之,慎之。」
說罷,她翩然轉身,挪動玉足,周身彩光一閃,瞬間消失在視線之外。
「啪嗒!」
對著空蕩蕩的天空凝視良久,靈台突然軟倒在地,仿佛被卸去了渾身力氣,雙目無神,表情呆滯,淚水自眼角緩緩滑落。
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瀰漫心間,久久不能散去。
……
無天宮的名稱,取自暗無天日。
而這裡也是名副其實,昏暗一片,沒有天光,也沒有燈光,普通人在這裡莫說生活,就連行走也是無比艱難。
可暗之主宰麾下的眷屬,統領和私兵們在無天宮中卻反倒如魚得水,行動自如,實力甚至還會隱隱得到增幅。
「那個小子還沒屈服麼?」
此刻,暗之主宰玄墨正高坐在殿堂寶座之上,眉頭緊鎖,居高臨下俯瞰著下方的美女眷屬冥采。
「啟稟主上。」
冥采低眉垂首,態度說不出的恭謹,「此子被困暗河已有十日之久,至今仍能保持清醒,而且……」
「而且什麼?」
見她突然閉嘴,玄墨眉頭皺得更緊,頗為不悅道,「說話說全了,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女人就是麻煩!」
「是!」
冥采嚇得一哆嗦,連忙補充道,「而且他有神龍護體,雖然出不來,不過狀態絲毫不見頹靡,反倒是越來越精神了。」
「神龍又如何?」
玄墨眸中寒光一閃,「早晚都會被黑暗吞噬,成為暗河的一部分,繼續盯著他,有情況及時向我稟報!」
「是!」
冥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隨後轉身匆匆出了大殿。
沒走多遠,迎面便有一道身影匆匆而來,險些與她撞在了一起。
「賤人!」
看見冥采的一瞬間,來人登時面孔一板,毫不客氣地破口大罵道,「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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