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機子身上不斷冒出點點靈光,整個人色澤暗淡,若隱若現,氣息也是十分微弱,仿佛隨時就要消失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鬚髮皆白,臉上皺紋遍布,失去了秘法加持,容顏已然恢復到老年狀態。
這臨死之前的反撲,顯得那樣綿軟,那樣無力。
甚至連他自己都清楚,這一擊根本就傷不到鍾文。
然而天機子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鍾文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想像,澤芝仙境與神識世界的組合幾乎無懈可擊。
無敵!
唯有這兩個字,方能形容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恍惚間,天機子仿佛看見了原無極和陰天等一眾同僚步了自己後塵,被鍾文一個個拉進神識空間,慘遭蹂躪,英勇就義的可怕景象。
他,徹底慌了。
此時的他與其說是在攻擊鐘文,倒不如說是在求死。
唯有一死,才能解除自己對王庭的憂慮,以及對未來的恐懼。
然而,他的拳頭卻突然停在半空,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再也無法前進一寸。
鍾文的身影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
天機子吃了一驚,本能地想要後撤,卻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行動能力,莫說戰鬥,就連挪動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
他就這麼停在空中,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擺出一副揮拳進攻的姿勢。
「作為這個世界的神明,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鍾文淡淡一笑,「就譬如現在這般,直接掌控你的身體,讓你動就動,讓你停就停,讓你哭就哭,讓你笑就笑,來,給爺笑一個。」
天機子心裡一咯噔,連忙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表情控制上,想著就是死也絕不讓對方這樣侮辱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無論心中如何掙扎,他的嘴角卻依舊朝著兩邊迅速咧開,竟是不受控制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老臉漲得通紅,羞怒交加,恨不能一掌拍碎自己的天靈蓋。
奈何如今的他根本動彈不得,就是想要自盡也無能為力,只能任由喉嚨里發出的爽朗笑聲迴蕩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罷了罷了!
反正也快死了,還要什麼顏面?
笑著笑著,他腦中忽然閃過這樣
一個念頭,心境登時平和了不少。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鍾文突然開口道,「就算被我控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難道不是麼?」
天機子心裡一咯噔,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你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麼?」
鍾文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為何自己到現在還沒死?」
「什麼意思……」
天機子愣了一愣,張嘴剛要發問,卻突然渾身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唰」地慘白一片,再也看不見一絲血色。
是啊!
距離我施展斷魂秘術,早就過了不止一百個呼吸。
為什麼我還沒死?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天機子的臉色登時難看到了極點。
「說了麼?」
鍾文緩緩舉起右手,食指對準天機子所在的位置,「這個世界的規則由我制定,只要我不讓你死,就算你施展個一百次斷魂,也是死不掉的。」
「我不是你的對手!」
天機子眸中終於閃過一絲恐懼,突然撕心裂肺的怒吼道,「要殺就殺,何必如此羞辱老夫?」
這種生死全由他人掌控,就連想死都無法做到的感覺終於讓他心神失守,徹底崩潰。
「想死?」
鍾文笑得無比溫柔,眼神卻冷冽得讓人害怕,「把有關混沌之主和混沌守衛的所有信息統統吐露出來,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個痛快。」
「做、做夢!」
天機子咬著牙道,「老夫死都不懼,又豈會背叛王庭?」
「瞧你這話說的。」
鍾文眯起眼睛,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這世上還少麼?」
話音未落,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本書。
書籍封面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幾個上古神文
上!古!百!大!酷!刑!
「怎麼,這是要對老夫用刑
麼?」
天機子心中暗驚,嘴上卻十分強硬,「這些東西對普通人或許有用,可在我等混沌守衛看來,不過是笑話罷了。」
「你說得沒錯,所謂的百大酷刑,不過是針對一些普通修煉者罷了。」
鍾文從容地翻閱著手中書冊,語氣十分輕鬆,「不過你可曾想像過,倘若自己也是個普通人,能不能抗得下來?」
此言一出,天機子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只因他能夠感覺到,就在鍾文說完這句話的當口,自己的一身修為竟莫名消失不見。
換言之,此時的他居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丹田處空空蕩蕩,再也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能量,肉身也是孱弱無比,甚至還不如一個人輪一層的菜鳥。
「接下來就是考驗意志的時候了。」
鍾文眸中閃過一絲殘忍和戲謔,右手舉至肩膀處,乾脆利落地打了個響指,「若是扛下了這一百種刑罰還未屈服,我就放你離開,如何?」
「你……」
天機子只覺脊背陣陣發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第一種刑罰。」
鍾文顯然並不是真的在徵求意見,而是笑嘻嘻地介紹了起來,「喚作炮烙!」
幾乎同時,天機子腳上的靴子突然不翼而飛,莫名變成了赤足狀態。
一根熱氣騰騰的空心銅柱不知從何而來,瞬間出現在他腳下,足底與柱面甫一觸碰,便發出「呲呲」聲響,陣陣白煙蒸騰而起,直上雲霄。
「啊!!!」
悽厲的慘叫聲裂石穿雲,響徹四方。
「第二種刑罰,名為站籠!」
緊接著響起的,是鍾文不緊不慢的聲音。
「啊!!!」
「第三種,木桶!」
「不、不要,啊!!!」
「第四種,插針……」
……
「第一百種,開口笑!」
「住、住手,老夫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啊!!!」
伴隨著無盡的屈辱,天機子終於生生承受了所謂的百大酷刑,畫面慘絕人寰,不堪入目,痛苦的哀嚎聲足以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此時的他眼神呆滯,渾身是血,五官因為痛
苦而扭曲到了極點,嘴角的鮮血與白沫混在一起,滴滴答答直往下落,慘狀已然無法用言語來描繪。
「殺、殺了我!」
即便如此,他居然還是沒有開口求饒,反而用沙啞的嗓音發出了一聲靈魂咆哮。
「咦,居然真的扛下來了?」
鍾文眸中異彩連連,撫摸著下巴嘖嘖稱奇道,「一把年紀,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意志力,不容易,當真不容易啊。」
「殺了我!」
天機子表情木訥,對他的調侃毫無反應,只是機械地重複著。
「原來如此。」
鍾文對著他凝視良久,突然面露恍然之色,「難怪能夠堅持到現在,原來是故意借著刑罰之力摧毀了自己的心志,好個老兒,倒是被你擺了一道,只可惜……」
他腳下一步跨出,瞬間來到天機子跟前,一把抓住老頭的脖子,將他舉至半空,獰笑著道「在我這裡,就算死人也是守不住秘密的,不過在此之前……」
一朵金色荷花陡然浮現在他的左掌之上,花瓣片片掉落,隨風飄向遠方。
待到所有的花瓣統統掉完,兩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已經重新出現在左不留和蒙太元等人的視線之中。
「這麼快?」
望著將老頭如同玩具般提在手中的鐘文,姜妮妮忍不住驚嘆了一句。
「妮子,我離開多久了?」
鍾文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
「一個呼吸。」姜妮妮如實答道。
神識世界之中,天機子經歷了曠日持久的百大酷刑,可在鍾文的操控之下,外界居然僅僅只過去了一個呼吸!
故而在眾人看來,兩人只是消失了短短一瞬,等到再度出現之時,老頭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抓在掌中。
也難怪姜妮妮會發出「這麼快」的感慨。
「放開老頭!」
眼見天機子被擒,左不留心頭大急,口中厲喝一聲,本能地便想衝上前去營救老頭。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鍾文突然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天機子的脖子被他隨手捏斷,腦袋一歪,雙腿一蹬,口鼻之間很快便沒有了氣息。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