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人?
聽見巨鼠的呼喝之聲,炎瀟瀟不禁花容失色,幾欲暈厥。
被這頭怪物欺負,已經讓她難以接受,若是還有別人看見這一幕,一旦事情傳揚出去,從今往後,炎瀟瀟在人前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
她奮力扭動脖子,順著巨鼠視線的方向望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名五官清秀,身著白色長衫,臉上帶著淡淡微笑的年輕男子。
他是怎麼進來的?
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炎瀟瀟漸漸回過神來,目光好奇地打量著白衣男子,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混入火簾洞之中的。
從白衣人身上,她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靈力,就好像對方只是個從未修煉過功法和靈技的普通人一般。
她知道,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性。
要麼白衣人真的只是個普通人,要麼對方的修為遠勝於己,已然步入聖人之境。
一個普通人,當然不可能闖入火簾洞。
然而根據「火皇門」的規矩,唯有修為不到聖人的弟子方能進入此地,秘境外頭有數名聖人長老看守,白衣人若當真擁有聖人修為,想要瞞過這許多頂尖強者,悄悄溜進這火簾洞中,無異於痴人說夢。
炎瀟瀟腦筋急轉,卻依舊得不出答案,頓覺白衣人神秘莫測,令人難以揣摩。
「有見過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甚至男人和男人的。」
只見白衣人撫摸著下巴,嘖嘖稱奇道,「卻從來沒聽說過女人和老鼠也能做那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你……」
好不容易來了個人類,炎瀟瀟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求援,萬萬沒料到對方口中竟然吐出這樣荒唐的話來,頓時羞得耳根發紅,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你是什麼東西?」
巨鼠也是嚇了一跳,直至看清對方只有一個人,才緩過神來,目露凶光,厲聲喝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
白衣人笑嘻嘻道,「沒想到一來就能看見如此勁爆的畫面,真是不虛此行!」
「混帳東西!」
巨鼠非但可以口吐人言,更擁有著不輸人類的智慧,如何看不出對方是在戲弄自己,不禁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膽敢消遣你焱祖爺爺,偶拍死你!」
話音未落,它高高舉起的右爪陡然調轉方向,對著白衣人的面門狠狠抓去,速度奇快無比,爪子所過之處,爆發出刺耳聲響,仿佛要將空氣劈成兩半,力量之強,竟是不輸聖人。
然而,如此既快、又狠、且準的一爪,居然落空了。
巨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爪子從白衣人身上穿了過去,就仿佛抓中了幻影一般,竟然沒能給對方造成絲毫傷害。
「等等!」
白衣人遭受攻擊,臉上卻毫無驚慌與憤怒之意,反而大聲說道,「你剛才說自己叫啥來著?」
「聽好了,莫要嚇尿了!」
巨鼠聽他發問,登時雙腿直立,搖頭晃腦,洋洋得意地說道,「你爺爺偶便是大名鼎鼎的焱祖大人了!」
「什麼!簡直豈有此理!」
不料挨打都不生氣的白衣人聽了,竟然面色劇變,勃然大怒道,「你這幅尊容,居然也敢自稱彥祖?」
說罷,他竟是不講武德,直接揮拳打了過來。
「砰!」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焱祖卻不知為何,完全沒能躲過去,被白衣人直接砸在尖尖的鼻子上,爆發出一聲驚天巨響。
它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自面部傳來,碩大的身軀收勢不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砸在地面上,直激得碎石亂飛,煙霧蒙蒙。
「砰!」「砰!」「砰!」「砰!」
一拳擊倒焱祖,白衣人卻並沒有停手的意思,而是快步上前,一腳踩住巨鼠小腹,隨即揮舞雙臂,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它身上,速度之快,招式之密,堪比詠春。
「哎喲!」「啊!」「疼疼疼!」「別、別打了!」
在他這一通老拳之下,巨鼠焱祖被揍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哀嚎之聲飄蕩在洞窟之中,繞樑三日,久久不絕。
好厲害!
居然連焱祖都不是他對手!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趁著白衣人胖揍巨鼠的當口,炎瀟瀟已經支撐著站起身來,右臂遮擋住胸前泄露的春光,美眸緊緊凝視著眼前的奇妙景象,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
被炎燼等人傳得神乎其神的焱祖,居然被一個年輕人打得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她只覺三觀盡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漢別打!」
「是偶錯了!」
「好漢饒命!」
「偶只是一隻老鼠,您就高抬貴手,把偶當成一個屁給放了罷!」
如此這般,又被暴打了片刻,焱祖終於難以忍受,乾脆拋卻心中的驕傲,一邊滿地打滾,一邊大聲討饒道。
「哦,知道錯了?」
白衣人動作一滯,一把抓住焱祖的皮毛,冷聲問道,「你叫什麼?」
「焱祖啊。」
聽他重複提問,巨鼠一臉茫然道,「您剛才不是問過了?」
「草!居然還敢叫彥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挫樣?」
白衣人聞言勃然大怒,再次揮拳而上,開始了第二輪疾風暴雨般的痛毆,「敢情老子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不、不叫焱祖了,不叫焱祖了!」
巨鼠當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長相與名叫「焱祖」這兩件事之間,究竟有什麼必要的聯繫,可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卻還是抱頭大叫道,「求好漢賜名!」
「算你懂事!」
又是一頓爆裂輸出之後,白衣人終於平靜下來,撫摸著下巴連連點頭,臉上流露出滿意之色,「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要起名,當然不會不考慮你的想法,這樣吧,小寶、趙泗和劉螚這三個名字,你覺得哪一個更好些?」
「啥寶,趙啥,劉什麼來著?」
突然蹦出來三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饒是巨鼠智力過人,卻還是感覺頭暈目眩,腦袋發脹,「為什麼要叫這三個……」
目光掃過白衣人重新舉起的拳頭,它心中一顫,說了一半的話語戛然而止,十分乖巧地話鋒一轉:「要不……就選小寶罷,聽著親切些。」
「很好,小寶。」
白衣人拍了拍如今的「小寶」肩膀,語重心長道,「對了,你為什麼會說人話?」
「不瞞好漢說,當年『火皇門』創建之初,偶便已經出生了。」
小寶緬懷過去,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那並不存在的淚珠,緩緩解釋道,「那時偶年紀還小,實力微弱,險些命喪一頭大貓之手,幸虧碰巧路過的「火皇門」門主炎烈大發善心,出手相救,才免於一死,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偶便留在了這裡,那以後炎烈時常會跑來和我說話,這麼說著說著,某一天偶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也會講你們人類的話語了。」
「『火皇門』創建之時?」
炎瀟瀟忍不住驚呼出聲道,「那你豈不是活了四千多年?」
「四千年怎麼了?」
小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偶可是焱……小寶,就是再來個四千年,偶也能存活下來。」
「嘚瑟個什麼勁?」
迎接他的,卻是白衣人的霸道拳頭,「這裡可有火雲石?」
「有,有!」
一聽他說到「火雲石」,小寶心頭一松,急忙表態道,「這秘境裡別的沒啥,火雲石卻是不少,好漢您要多少,儘管取走便是!」
「那還不帶路?」
白衣人狠狠一巴掌扇在小寶後腦勺上。
「好漢,請隨我來。」
小寶終於開了竅,十分殷勤地在前面引起路來。
「等等!」
眼見這莫名其妙的一人一鼠竟打算拋下自己,獨自離開,炎瀟瀟心中不是滋味,連忙出聲勸阻道,「少俠留步!」
白衣人渾身一顫,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炎師姐。」
只見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又見面了。」
「又?」炎瀟瀟一臉茫然,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記不起在哪裡邂逅過這樣一個高手,「咱們從前認識麼?」
「是了是了。」白衣人一拍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我見過你,你卻沒有見過我。」
「你是……」炎瀟瀟愈發迷茫。
「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
白衣人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小弟鍾文,見過炎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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