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堯就這樣死死盯著趙明溪給傅陽曦挑香菜。
先前從國際班傳出來一些趙明溪每天給傅陽曦送甜品的事情,他還壓根不信,直到現在眼見為實。
他手指漸漸攥緊,心底仿佛煮開了一口大鍋油,焦躁又煎熬。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他會覺得宛如一根刺扎進了眼底,十分刺眼。
他不覺得趙明溪是真的喜歡上了傅陽曦。
她還是在賭氣,和她家裡人賭氣,也和他賭氣。
否則她完全沒必要故意當著他的面,給傅陽曦挑香菜。
她是故意的。
但是她指望他再去找她,幾乎是不可能的。已經找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沈厲堯冷靜了下,決定先讓趙明溪冷靜一陣子,等她自己這股彆扭勁兒緩過來了,一切就會回到正軌了。
他垂下眼,再不多看一眼,以免擾亂自己。拎起書包,快步走出了圖書館。
夜風吹來,沈厲堯右手裡還攥著他劃出來的百校聯賽的重點範圍,他走到垃圾桶前,臉色冷峻地將紙張揉成一團要扔掉,但是手指頓了頓,還是皺著眉將紙張打開。
他走到門口的工作檯前,將重點範圍疊了兩疊,夾進一本書里,遞給圖書館管理員:「你好,麻煩幫我轉交給一個國際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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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曦抱著手臂靠在椅子上,虎視眈眈地盯著沈厲堯。
直到沈厲堯走出圖書館,他才劍拔弩張地收回視線。
他腦袋一偏,視線往左掃,瞥了坐在身邊的小口罩一眼。
明溪正勤勤懇懇地挑香菜。
傅陽曦盯著她看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誰,你朋友啊?」
明溪順著他的視線往門口看了下,反應了下才知道他在說沈厲堯。
明溪頓了頓,道:「算是吧。」
「關係挺好呢吧。」傅陽曦佯裝漫不經心地道,竭力不流露出任何的醋溜溜:「我看他一直看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一般。」明溪道,她現在見到沈厲堯就繞道而走,可不是一般麼。
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是認識。」
說完明溪才感覺不對勁,她轉到國際班快兩周了,這個二世祖整天不是趕她滾就是擠兌她,今天雪中送炭可以解釋為回禮,但是怎麼突然還向她打聽起金牌班的人來了?
這個回答有點敷衍,傅陽曦瞅了眼沈厲堯的背影,又問:「看著人五人六的,他成績是不是很好?」
明溪:「怎麼了?」突然問成績幹什麼?
明溪明白了,她雖然自認成績不錯,但是目前和沈厲堯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傅陽曦這是想換人寫作業?
「傅少,你還是別想了。」明溪立刻放下筷子,努力安利自己:「你就老老實實讓我幫你寫吧,我還會模仿字跡。除了我沒人寫得這麼耐心,你何必捨近求遠呢?」
傅陽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吃醋!這他媽不是吃醋是什麼?!
他說什麼了嗎?她怎麼還為寫作業這點兒事計較起來了呢?!
傅陽曦竭力忍住逐漸上揚的嘴角,見趙明溪還在看著自己,他趕緊收斂了表情,拽得二五八萬,不耐煩地擺擺手:「行吧行吧,不讓別人寫。」
明溪鬆了口氣。
傅陽曦耳根羞赧地紅了起來。
柯成文看著明溪的眼神一言難盡,欲言又止。
明溪做什麼都很認真,挑香菜這件簡單而又瑣碎的事情也不例外,傅陽曦撐著腦袋看著她專注仔細,睫毛落滿燈光。
「好了。」等明溪把筷子交給他,他才回過神來。
傅陽曦接過筷子,心裡美滋滋,格外有食慾,開始大口大口扒飯。✩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他吃得很快,風捲殘雲,朝氣蓬勃,但卻很安靜。
明溪也高高興興地去看自己的盆栽,又長了三棵小嫩芽,距離五百棵快了快了。傅陽曦真是個好人。
好人傅陽曦吃著飯,擱在一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隨手拿過來,單手劃開屏幕看了眼,是姜修秋發來的微信。
但是還沒點開看姜修秋發來了什麼,他就想起來一件事——今天趙明溪是不是還沒給他發信息?
趙明溪每天雷打不動甜品+三條微信+給他寫作業。
今天猛然沒收到微信,他居然不習慣起來。
「你今天手機壞了?」傅陽曦佯裝隨口一問。
明溪坐在旁邊寫題:「沒啊。」
——那怎麼不給我發信息?這話傅陽曦問不出口。
他繼續若無其事地冷哼:「哦,謝天謝地,你終於不發信息來騷擾我了。」
「你不是屏蔽我了嗎?」明溪詫異。
「當然屏蔽了。」傅陽曦道:「根本看不懂你每天發的什麼東西,不屏蔽幹什麼?」
明溪:「哦。」
屏蔽了就好。
她這兩天有點忙,竟然忘了這茬,傅陽曦一說,她就想起來了。
現在每天發微信,已經攢不下多少小嫩苗了,但是聊勝於無。
而且明溪分析,最好是不要中斷,萬一這玩意兒和qq一樣有個連續發多少天就獎勵巨輪的設置呢?
她立馬就掏出手機,當著傅陽曦的面,點開微信,給傅陽曦發過去三個表情包。
傅陽曦在旁邊瞥了眼:「……」
什麼情況?她好敷衍!
她之前每天發微信也都是這麼敷衍的嗎?
傅陽曦之前還以為她每天對喜歡的人發微信之前要琢磨很久呢。
傅陽曦腦子差點當機。他真的很不懂女孩子。
手機震動一下,又一條姜修秋的微信發了過來,傅陽曦打開看了眼:「你刷我的卡,這他媽買的都是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異裝癖呢!」
「嘖。」傅陽曦單手回覆:「傅至意最近回國,被我媽帶到我爺爺跟前了,正是多事之秋,我就沒用我自己的卡,回學校你買釣魚竿用我的卡刷回去。」
姜修秋滿意了,語氣溫和了許多:「不是,到底是你追人家還是人家追你?你這都快把自己賠進去了。」
傅陽曦不在乎地回:「怕什麼,她又不圖我錢。」
頓了頓,他炫耀地啪啪啪打了一大堆過去:「上次給她的錢她全給小爺我買禮物了,不知道吧你。:)」
……
「萬一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不圖你的錢,但圖傅氏豪門啊。」
「畢竟她又不知道,你還有個大哥,你大哥去世後你母親就神神叨叨地把傅至意當你大哥養,還極力攛掇老爺子分股權到傅至意。外面的人不知道傅氏的情況,還以為你是唯一的繼承人,傅至意只是你堂弟。」
「如果假設——我是說假設——」
「傅至意才是繼承全部家產的人。」
「她是會接近你還是接近傅至意呢?」
姜修秋這次沒有開玩笑,語氣很認真。
話雖然難聽,但他是唯一和傅陽曦從小長到大的人,這話他必須要說。
到了他們這種階層,見過太多這種事情。當然,他得承認大多數人沒有傅陽曦所說的轉班生的定力——連十萬塊也不要。
「還是那句話,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因為你本人追你的。你性格那麼差。」
傅陽曦心態崩了:「……你他媽找死是吧這話你要說幾遍?」
姜修秋不理他繼續發過來:「所以,現在這個女孩為什麼會特殊?」
傅陽曦盯著屏幕上姜修秋噼里啪啦打過來的一堆。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這次再看,心態已與上次迥然不同。
上次他抱著對轉班生好奇、逗弄的心態,聽了姜修秋的話也無所謂。轉班生因為別的接近他,那麼他就直接揮揮手讓她拜拜。
可是這一次,這堆話卻變得刺眼起來。
傅陽曦的心中竟然微妙地產生了一種害怕的心理。
半晌。
「不可能。」傅陽曦也不知道是說給姜修秋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發過去一條:「你就自個兒酸吧你,再說這樣的話拉黑。:d」
可發完,傅陽曦的一腔好心情也沒了。
他下意識看向趙明溪。
趙明溪仍舊安安靜靜寫著試卷,她很白,安靜的時候像一塊玉,讓人的心都定了下來。
她烏黑的中長發今天紮成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
傅陽曦注意到她脖間掛著一根紅繩,似乎掛著一塊質地一般的玉——不像是現在十七八歲戴耳環掛誇張頸鏈的女孩子會戴的裝飾品,反而像小鎮的人,流淌著一種夏季香樟下風吹過的感覺。
她有點招小蟲咬,桌上壓著一瓶花露水,以至於她身上也有這種淡淡的香氣。
傅陽曦忍不住把褲腿扯了扯,露出腳踝,想讓蚊子咬自己。
可他不是招蚊子的血型。
明溪注意到傅陽曦的視線,筆尖沒停,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問:「幹嘛?」
傅陽曦宛如被抓包,迅速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將外賣盒三下兩下一收拾:「吃完了,這都快十點了,你什麼時候回宿舍樓?」
說完他瞥了柯成文一眼。
柯成文瞬間意會:「啊,這些東西太重了,我們好歹是男生,幫你搬回去吧。」
傅陽曦皺著眉接腔,一副十分勉強的樣子:「行吧,那就幫個忙。」
說著話他隨手將手機不輕不重地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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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曦手機屏幕亮著。
停留在姜修秋發來的微信上,其他幾句和他的回覆都被他按了刪除,只留了「傅至意才是繼承全部家產的人」那一句。
他淡淡抬眸,去看趙明溪。
「那現在回吧。」趙明溪站起來收拾東西,剛站起來她就一不小心瞥到了傅陽曦的微信對話頁面。
明溪頓時愣了下,人都傻了。
「怎麼了?」傅陽曦好像完全沒察覺手機還亮著。
明溪飛速移開視線:「沒什麼。」
但腦子裡卻萬分震驚——
她不小心看到了什麼勁爆的消息?!
原來剛剛傅陽曦神情嚴肅地和別人發信息,就是在說這個?!
明溪本來還打算等傅至意和姜修秋來學校了以後,積極蹭蹭他們兩人的呢。
但是看樣子,這傅至意她還不能接近了,沒必要為了一個百分之二,得罪傅陽曦這個百分之六。
——至於家產什麼的,就和她沒關係了,這些闊少們又不會分她一毛錢。
牆頭草明溪瞬間做出了取捨。
以後能避開傅至意有多遠就多遠,以免最大金主傅陽曦看她不順眼,不給她蹭了。
「那走吧。」
明溪突然瞥到傅陽曦的左手手背好像不知道被什麼劃傷,方才他一直將袖子扯長蓋住手,她都沒看見。此時因為收拾外賣盒,這傷口就露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傅陽曦皮膚格外白皙的緣故,這傷口的殷紅血跡顯得有點深。
「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明溪迅速道。
她腦袋上計算器的小燈泡都亮了起來,她去給這位太子爺買來創可貼,會增加多少小嫩芽?
說完她抓起書包,急匆匆往圖書館外跑。
校門口的便利店距離這裡很有點遠,但一來一去十分鐘應該夠了。
「她怎麼了?」柯成文看向明溪的背影,感到不解。
「……」
傅陽曦將手機收了回來,臉色很難看。
「我們等著。」傅陽曦把椅子一拉,再度坐下,只是這一次坐下去渾身都是低氣壓。
隨著時間過去,柯成文感覺他越來越鬱悶。
等了不知道多久,柯成文忍不住看了看表:「曦哥,她不會不好意思要這一堆東西,找個藉口先溜了吧。」
傅陽曦心說,先溜了倒是真的,卻不是因為這一堆東西。
他煩躁地抓起手機站起來,將外套胡亂穿上,臉色可以擰得出水來,還有點懨懨的。
「算了,走吧。」
他有想過趙明溪可能禁不住試探,看到這則消息之後,對他的態度可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直接,直接就溜了?!這他媽也太果斷了吧!
他該說什麼,不愧是她?!
不是圖他的錢。
哦,原來等在後面,和很多人一樣,是圖他的遺產繼承人的身份。
傅陽曦心裡遠遠要比上一次以為她圖錢的時候難受,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
他就不該試探的,一開始她衝著他跑過來的那個瞬間,他就該拎著她後衣領,把她扔出去的。
傅陽曦和柯成文走出圖書館。
傅陽曦將外賣盒子「哐當」一聲丟進垃圾桶。
柯成文推著行李箱,問:「你今晚回家嗎?」
傅陽曦沒理他,垂頭喪氣往台階下走。
柯成文也不知道就剛剛那麼一會兒,發生了什麼,只好跟上去。
但是傅陽曦一步步往下走,視線忽然頓住,腳步也忽然停住了,趙明溪正在一步步往上跑。
朝他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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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中圖書館建得很高,台階大約有五六十階,微涼的夜裡,四周沒有光亮,只有遠處校外小吃街燈火通明,像是一條傾瀉下來的銀河。
趙明溪背著她的舊書包,背對著這條銀河,光潔的額頭滲出汗水。
她跑起來的腳步聲很快,還有書包拍在身後輕輕的有節奏的聲音。
傅陽曦的心怦怦直跳起來。
明溪跑到他面前,奇怪地看了他和柯成文一眼:「不是讓你們等我一下嗎?」
這才十分鐘都等不及?
傅陽曦大腦一片空白,聲音莫名有點啞,結結巴巴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去買了點東西,過來一下。」明溪把他拽到台階角落的花壇邊。
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的傅陽曦像是從混世魔王的狀態抽離了出來,垂著眼看著她,腳步跟著她,乖乖地被她拽到角落裡。
明溪將自己買的東西從書包里掏出來,是一瓶碘酒,一包棉簽,和一塊一次性直接貼的紗布。
「你傷口有點長,創可貼小了點,這紗布算是純棉的,將就用吧,總比你這個發炎的好。我晚上居然沒看到,你竟然還一直把手縮在袖子裡,這樣傷口更加容易發炎了。」
明溪遞過去:「你就在這裡處理一下再回家吧。」
「……」
傅陽曦低著頭看著她,喉嚨動了動。也不伸手接住。
「你怎麼了?」明溪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傅陽曦無法形容此時的感受。他臉上連什麼多餘的表情都無法做出來——就只是一片茫然的脆弱和柔軟。
他還以為她看了那則信息,就不打算接近他了的。他還以為,可能姜修秋說的沒錯,她既然不是為了錢,那麼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為了別的。
但是好像不是這樣,至少,她不是為了這兩樣。
第一次有人這麼認認真真地喜歡他,這麼專心致志地對他好。傅陽曦耳根也不紅了,而是泛起一種異常認真的情緒。心臟跳得很快。
「傅陽曦?」明溪叫了他的大名。
傅陽曦這才仿佛驚醒一樣回過神來。
是了,沒錯。
試探,他試探個屁。
姜修秋就是在瞎幾把嫉妒。
趙明溪就是喜歡他傅陽曦——的人!
傅陽曦眉梢一揚,認真打量明溪一眼,先挑眉一笑,然後似笑非笑,最後高興得不能自已。
明溪:???間歇性神經病發作了?
傅陽曦一副瞭然的表情,舔了舔後槽牙,臭屁囂張得不行:「哦,所以你就是急匆匆地為我去買這個去了?」
『為我』二字被他重音。
明溪好睏,不想和他廢話,眼見著自己買了碘酒回來,但是沒塗在他手上,嫩芽就不會長。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擰開碘酒拆開棉簽,把他手拽了過來。
「你這個女人,幹嘛呀?」傅陽曦一驚,把手縮了回去,面紅耳赤地把自己被扯得松垮的外套一拉,朝四周看了眼:「在這裡就拉拉扯扯的。」
「塗藥。」明溪道:「不塗拉倒。」
「看在你——」傅陽曦還要嘰嘰歪歪。
明溪直接面無表情地把棉簽摁在了他手上。
傅陽曦頓時疼得快叫出來:「輕點輕點!」
明溪握著他的手,放柔了力道,一點一點將冰涼的藥酒塗了上去。
傅陽曦舔了舔唇,看著她輕柔的動作,忍不住笑。
傅陽曦左手手背上的傷口很深,看起來像是被玻璃割到的。但打碎了杯子頂多是割傷手心或者手指,怎麼會割傷手背?
明溪剛轉到國際班時,以為他是囂張跋扈的校霸,還有點怕他。但是現在明溪覺得他好像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惡劣,所以也就沒那麼怕他了。
明溪也沒有問他這傷口怎麼來的,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別人問明溪為什麼十五歲才從落後的北方小鎮來到繁華都市,為什麼趙湛懷只接趙媛沒接過她,她也不想回答一樣。
她就只是什麼也沒問地替他把傷口處理好。
……
兩人挨得很近,傅陽曦俯身。明溪處理好,抬起頭時,差點碰到傅陽曦的臉。這人長著一張非常帥氣優越的面孔,喉結漂亮,充斥著少年人的荷爾蒙。
明溪腦子發蒙,退後一步:「好晚,我得回去了。」
傅陽曦:「好。」
柯成文蹲在一邊當電燈泡,等傅陽曦和明溪往宿舍樓下走時,他才跟著過去。
兩人把明溪送到樓下,讓阿姨通融,兩人把箱子扛了上去。
明溪又送兩人下來。
傅陽曦雙手插兜,意氣風發,剛要發表一些諸如「小口罩你看今晚一個大帥哥和一個不那麼帥的男的送你回宿舍,你是不是很開心」之類的屁話,趙明溪就捂住耳朵跑上了樓。
傅陽曦:「……」
柯成文十分不給臉的笑了出來:「哈哈哈。」
但傅陽曦心情好,也不和他計較。
他一通電話耀武揚威地給姜修秋打過去:「以後再說那種話就翻臉。」
姜修秋還是忍不住問:「可她一不圖錢,二不圖傅氏,她圖什麼?」
傅陽曦摸了摸手背上的紗布,竭力繃住羞赧的笑,終於一錘定音。
「圖我。」
姜修秋:「……」
柯成文:「……」
傅陽曦決定了,他既然確定了她是圖他的人、是真心地喜歡他,那麼他就得加倍地對她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