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李清照:這就是姐的存在感!

  蘇軾的思緒飄遠,回憶起天幕中曾播放過的辛棄疾的故事。

  二十一歲時,辛棄疾孤身一騎星夜奔襲,追擊百里取得叛賊首級。

  二十二歲時,率區區五十輕騎,於五萬人金軍大營中,生擒叛軍。

  二十三歲,辛棄疾南歸後,因其「歸正人」的身份,始終不得南宋朝廷重用。

  在之後的四十多年間,屢遭彈劾,數次起落,最終遺憾隱退山居。

  辛棄疾以筆墨為劍,詞中寄情,抒發胸中萬千溝壑與未竟之志。

  最終留下的詞作,逾六百餘篇,數量之眾,冠絕兩宋。

  本想以武安邦,卻不料以文傳世。

  這既是命運的捉弄,亦是辛棄疾不朽的傳奇。

  他尤其記得,天幕中那句後人的評價,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這句話,讓他很受觸動,當時就對辛棄疾的敬意油然而生。

  存在感低於辛棄疾,蘇軾是服氣的。

  當然,蘇軾很會安慰自己。

  只是比存在感嘛,輸了也不丟人。

  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若是要比最會吃的詩人,那麼這第一的寶座,非他蘇軾莫屬。

  ......

  天幕繼續播放。

  就在此時,「性價比最高的詩人」張若虛登場。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哎~諸位想要存在感,這又有何難?」

  「諸位不妨學我,一詞壓兩宋,孤篇蓋全唐!」

  【《春江花月夜》。】

  此時彈幕彈出。

  「乾隆作詩四萬首,不及張若虛一首。」

  「《春江花月夜》我硬是一個月也沒有背下來。」

  ......

  永樂年間。

  朱棣的目光微微一滯。

  他突然想起,在天幕剛剛才播放完畢的,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盛況。

  當悠揚的樂聲響起,一幅唐代仕女圖的捲軸緩緩展開。

  崑曲小生一啟朱唇,便是那句流傳千古的「春江潮水連海平」。

  就這麼一句詩,瞬間便生出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一刻,他仿佛穿越了時空,親眼目睹了在初唐那輪皎潔的明月下,一個輝煌盛世正悄然拉開序幕。

  月光見證了華夏歷史的更迭與文明的輝煌。

  而在千年後,時光流轉,輝煌再現。

  在華夏大地上,一個嶄新的、能夠比肩大唐的盛世已經悄然降臨。

  所以,《春江花月夜》的意義已不僅僅在於「孤篇蓋全唐」,而更是在於「明月迎盛世」。

  何其美哉,春江花月夜!

  又何其幸哉,春江花月夜!

  ......

  此時,乾隆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後人憑什麼說他作詩四萬首,不及張若虛一首!

  《春江花月夜》上小學課本了嗎?

  後人背都背不來,還談什麼一詞壓兩宋,孤篇蓋全唐?!

  和珅敏銳的捕捉到了乾隆的情緒,連忙開口道:

  「皇上切莫動怒。萬事皆因時人喜好各異。」

  「流傳於後世的詩詞,何其多,難以簡單量化比較。」

  「張若虛之《春江花月夜》,確為千古絕唱,但皇上的詩作亦是汗牛充棟,各有千秋。」

  「後世若能細品皇上的詩詞,定能體會其中深意。」

  乾隆聞言,面色稍緩,點頭嘆道:

  「愛卿說的有理。」

  「喜好一事,本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朕作詩,不為爭名,只願抒懷寄情。」

  「至於後世評價,且由他們去吧。」

  ......

  天幕繼續播放。

  「千古第一女詞人」李清照登場。

  她霸氣的說道:

  「給你三秒鐘,說出你第一個想到的女文人。」

  天幕彈出的彈幕,幾乎都是「李清照」這個名字。

  隱隱約約還有魚玄機、謝道韞、薛濤等的名字。

  李清照無比自信的說:

  「這,便是姐的存在感!」

  此時彈幕彈出。

  「我覺得李白和辛棄疾一樣能打,因為李白是個劍客。」

  「古代詩人存在感第一絕對是李白,在你路邊隨便找個人,讓他說出一個古代詩人名字試試,十有八九是李白。」

  「十首詩有八首是李白杜甫的,從小到大都在背。李白杜甫還只是第二?」

  「易安居士,永遠的神。」

  ......

  李清照此時正從牢里出來,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複雜的笑意,笑中帶著幾分滄桑,幾分不屈。

  她的思緒飄回了那段風雨飄搖的歲月。

  四十七歲時,命運對她連下兩道重擊。

  人生伴侶趙明誠,在病痛中悄然離世,留下她孤身一人。

  接著,朝廷屈服於金人,皇帝南逃,國家動盪。

  她似乎成了無依無靠的亂世浮萍。

  她曾有過隨愛人而去的念頭,可她還要保護與趙明誠共同傾注心血的兩萬餘捲圖書與金石碑刻拓本。

  於是,她帶著這些珍貴文物,毅然追著南逃的皇帝,開始了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涯。

  她還曾乘坐一葉扁舟在海上漂流了四個多月。

  整整四個月的海上逃亡,面對波濤洶湧和未知的未來,在倉惶無助、悲痛難耐的境地下,她依舊能寫出「九萬里風鵬正舉」這樣氣勢磅礴的詞。

  南渡之後,她褪去了女子的柔弱,生活的苦難鑄就了她不輸男兒的剛毅之魂。

  她誓死守護丈夫的遺志,於亂世之中完成了《金石錄》的編纂。

  後來,她顛沛流離了三年多,終於得以在臨安弟弟家暫時安身。

  在這期間,被她和丈夫視若性命的珍貴文物丟失了許多,遭受此打擊的她大病一場。

  後來,她又遭遇了張汝舟的欺騙與家暴。

  張汝舟這個小人!

  為奪金石古物而騙她成婚,婚後真相敗露,竟對她施以拳腳。

  驕傲如她,豈是輕易屈服之人?

  面對已成事實且和離無望的婚姻,她沒有委曲求全,得過且過,而是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搜集了張汝舟科舉作弊的罪證,將其告上公堂,哪怕因此身陷囹圄,亦無悔無怨。

  幸得世間尚有公道,在眾多文人高官的聲援與幫助下,她終於在九日後重獲自由。

  所以,這場驚世駭俗的「妻告夫」,讓她遭受世人非議又如何!

  她本就不在意世人眼光。

  此時,她抬眼看著牢獄外的陽光,心中無限舒坦。

  她,首先是一個詞人,而後才是一個女詞人。

  她有足夠的自信和驕傲,她就是華夏古往今來,女子中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