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城。🎅😾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一切結束之後,城內開始清點傷亡。
一場小範圍的深淵黑雨降臨導致了大量的人失蹤,有的變成了怪物,有的被怪物吞噬,有的則是在混亂之中不知去向,就連阿努的近衛軍團之中也出現了不少傷亡。
城市中央的廣場成為了傷員救助的場所,遍地都是哀號。
大量的普通蛇人城民、近衛軍團士兵的屍體排列在一起;其中還有穿地獸魔騎士、神廟神侍甚至還能看到蜥蜴人魔騎士的屍骸。
與此同時。
更多的屍體在不斷地從遠方抬過來,放置在了廣場之上。
阿努拯救了這座城市,但是拯救不了這座城市裡的所有人。
阿努身上的斗篷在戰鬥之中變得殘破,看上去有些狼狽,他走過那一具具屍體,其中大多數他都不認識。
但是當他走到了近衛軍團士兵屍骸放置的區域,立刻停下了腳步。
這裡的每一張面孔他都認識,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死去,還代表著他麾下的士兵從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化為了腦海深處的灰色記憶。
看著那一張張充滿血污,甚至是異變的臉龐,阿努的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種種畫面。
「近衛軍團,那是不是保護國王陛下?」阿努看到了腳下的那個閉著眼睛的年輕人,那是他親手招募的士兵,來自於美雅行省。
「那太光榮了。」阿努再往前,看到了年輕人的弟弟,當初是兄弟兩人一起加入了近衛軍團;阿努看到連弟弟都戰死了,瞬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阿努大人,您是貴族大人了。」他不忍直視,扭過頭看到了一個死去的蜥蜴人,那是他從火山森林帶過來的同伴之一。
「近衛軍團統領,這可是王國的大人物了。」當初所有的蜥蜴人都非常高興,眼中帶著希望。
「魔騎士,我也要成為魔騎士。」阿努再往前走,低下身撥開一具屍體的頭髮,下面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年人;那是一個阿努記憶里一直都在努力修行,嘗試著成為魔騎士的士兵。
看著看著,阿努的眼睛一點點化為了紅色。
他心中再也沒有了保護這座城市的欣喜。
「他們本不應該死的。」
「很多人本不應該死的,這不是他們應該葬身的地方。」
阿努站在同伴身軀的中央,回頭望著遍布廣場的一具具屍體,咽了口口水。
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沙啞了起來。
「旱災、水災、饑荒、瘟疫,這些是天災,我們避免不了。」
「但是這並不是天災,這是人的欲望和野心帶來的罪惡。」
身後的其他近衛軍團士兵看著阿努,看著他的聲音從平靜、痛心,最後轉變為了怒火。
「庫爾彌斯大人為這個世界帶來了褐球藤,他不希望看到饑荒再次出現的場景,他痛心於人們在天災之下的苦苦掙扎,不想要再看到人食人的罪惡。」
「但是那些人吃飽了之後,都幹了些什麼?」
「挑起戰爭、背叛王國、勾結深淵教團,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更不配再活著。」
阿努立刻下令,讓麾下的近衛軍團士兵中的幾隻穿地獸小隊立刻集結,去緝拿那些勾結深淵教團的貴族們。
城內城外都動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月光行省要變天了。
而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遠處趕了過來。
對方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奔赴於此,最後落在了城牆之上。
而阿努就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遠處的城牆之上。
看著來者身上涌動的血色力量,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最古者。」
「神明種。」
三葉共生者站在城牆上看了一遍城中的情況:「已經結束了?」
最後目光定格在了阿努的身上,他在遠方一接收到消息就趕了過來,沒想到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解決了問題:「是你做的?」
阿努很快來到了城牆下,點了點頭:「是的。」
對方讚嘆地說了一句:「幹得不錯。」
阿努張開了嘴巴,眼神突然變了。
他說:「幹得不錯?」
阿努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湧出了一股怒氣,或許是因為剛剛受到了深淵氣息的影響,或許因為他覺得對方說這話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
「你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只為了說這一句,幹得不錯?」
「就差一點,月光城的所有人都沒有了,多少人都將死去。」
「如果我不是剛好在這裡,不是剛好可以借來庫爾彌斯大人的力量,這一場災難是不是就這樣直接爆發了?」
「腥紅女神身為蘇因霍爾的庇護者,你身為神明在人間的眷者,難道不覺得失責嗎?」
阿努覺得,蘇因霍爾人將信仰獻給了腥紅女神,腥紅女神就應該庇護他們不至於遭受深淵的侵蝕。
那些可憐之人,不應該就這樣變成怪物死去。
對方回答:「我正是遵循神明的意志前來。」
人間的諸神無法時時刻刻關注著這片大陸上時時刻刻在發生著什麼,所謂的全知全能不過是凡人的臆想。🐨🍟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神的力量也是有極限的,祂們想要降臨在現世也需要藉助著媒介。
阿努說:「你們總是這樣一切結束之後才趕到嗎?」
三葉共生者:「這得看我們離得有多遠。」
阿努說:「所以,聖典里所說的神庇佑世人,得看你們有多遠。」
「所以,神根本就庇佑不了世人,聖典里所承諾的只是一句空言。」
「凡人將一切都獻給了你們,他們在絕望之中呼喚著你們的名字。」
「但是在凡人最需要你們庇佑的時候,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祂們墮入黑暗和絕望之中。」
的確,一位神明如果將全部的力量分散開來在各個角落裡,或許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但是這種事情並不可能發生,神明之間也有矛盾,神明也有敵人。
神明也有著需要側重的事情,力量也要分配到各個地方,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著人間。
對方看著阿努問他:「你是在遷怒神明嗎?」
阿努沒有說話,因為對方說的就是事實。
他情緒有些失控。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在神的庇護之下這樣的事情還是接二連三地發生。
對方又問了他一句:「在你眼中神明是什麼」
「神明要的是文明的延續,文明的未來,神的確做到了這種事情,祂已經完成了對凡人的許諾。」
「如果凡人的每一場小災難,每一個小危機,全部都需要神來拯救的話。」
「如果凡人的每一個索求,神明都要去滿足的話。」
「那麼祂是凡人的神,還是凡人的工具?」
「祂無法滿足凡人的所有需求,祂也有著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阿努看著對方,雖然明白三葉共生者說的意思,但是還是感覺難以接受。
「小災難?」
「小危機?」
「所以一座城市的衰亡,成千上萬人的死去,對於文明來說,對於神來說並不重要。」
「但是想過沒有,你們眼中的一場不起眼的小災難,小危機。」
「是成千上萬人無法遺忘和磨滅的痛苦,是萬千生靈的永墮黑暗。」
三葉共生者:「神不是機器,也不是工具。」
「神只能做自己眼中的神,而不是你們眼中的神。」
而阿努卻想起了腥紅女神所說的那句話:「神明也有著自己的欲望,神明也有自己的立場。」
他初始的時候是似懂非懂,而如今算是徹底感悟到了。
神明也是有立場和目的的,祂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計劃的,而不是按照凡人的需求和期望。
他雖然不敢說出來,但是他的內心實際上不喜歡這樣的神明。
因為他是凡人。
他嚮往的神明都如同庫爾彌斯那般仁慈,愛著蜥蜴人和蛇人,願意為凡人傾盡所有。
他和阿努對視了一眼,然後漸漸消失在了城牆之上。
阿努看著最古者的身影離去,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全新的感悟。
「神並不能拯救所有人,有的時候人必須自己拯救自己。」
而這個時候,他的副統領走了過來:「那可是神的眷者,阿努統領你不應該和他這樣說話。」
蜥蜴人阿努有些迷茫:「小的時候,神堂里的神侍總是在街道之上宣講。」
「他說,神愛世人。」
「聖典里寫著,心有所想,神必有報。」
「我曾經真的信,我們全家人都信。」
「可是漸漸地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真正相信這些的只有那些陷入苦難之中的人,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其實是不信的。」
「就連那些向我們講述這些的神侍們,或許也沒有將它當真。」
阿努低下了頭,似乎想起了貧民窟里的舊事。
「但是那些陷入絕望的人們,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們,卻當真了。」
副統領:「您眼裡的世界太理想了,這是不可能的。」
阿努說:「可是我喜歡那個理想的世界。」
阿努看著手中的啞光長劍,高高舉起,在天空之中劃出了一道月牙劍光。
最後他做了一個騎士起手劍的姿態,身體站得筆直,對著副統領開口說道。
「庫爾彌斯大人說,要變得強大,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我之前並不明白,不過在今天我突然明白了。」
「如果沒有力量的話,我也只能和庫爾彌斯大人一樣,坐視著毀滅降臨而無能為力。」
「擁有力量,我才能守護家鄉,才能守護庫爾彌斯大人。」
「只有擁有力量,才能讓理想變成現實。」
阿努看向副統領:「你覺得呢?」
副統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將理想變成現實的力量。」
「不對,我連將理想變成現實的勇氣都沒有。」
副統領聳了聳肩:「改變現實和世界,那不是我這種凡人能做到的。」
阿努張了張嘴,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和普通人不一樣,他敢於去想那些常人不敢想的東西,他好像不在乎這世間的規則和束縛。
這不是一個凡人應該有的視角。
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是羽蛇庫爾彌斯給他講述了那一個個故事的時候?是他成為第一個魔騎士的時候?亦或者還是見過諸神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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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努曾經的家就在月光城的生鮮市場。
所謂的生鮮,大多時候指的就是魚。
因此這裡散發著濃郁的腥臭味,居住在附近的也都是最底層的貧民;而在距離生鮮市場不遠的地方,就是行刑場。
今天。
大量月光行省的貴族被押赴行刑場。
天空之中成群的風蜥龍盤旋著,威懾著所有人。
附近的貧民前來觀看行刑,看到掌控著軍隊,宣判貴族罪行的那個蜥蜴人。
「看到那個蜥蜴人了嗎?」
「那是阿努啊!」
人群之中,有人得知了阿努的身份,這些人之中曾經有人見過他。
「阿努,就是街尾那家的孩子?」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阿努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就在昨天,他特意命人購買了足夠多的繩子,就怕今天不夠用。
阿努下達了命令:「殺!」
站在一旁的副統領問:「殺多少?」
阿努:「全部!」
副統領雖然有預料,但是還是問道:「全都殺掉,他們可是立誓者?」
副統領想要勸諫,殺掉其中的幾個就可以了,其他人進行收服和訓誡,這也是過去的慣例。
但是阿努不喜歡這種慣例,他告訴自己的副統領:「做錯了事情,自然就要受到懲罰,這和他們是什麼人有什麼關係?」
副統領不得不小聲地湊到了阿努的身邊:「阿努,這不是對和錯的問題,殺掉這麼多貴族會導致什麼後果你想過沒有,你將成為整個蘇因霍爾的公敵。」
阿努笑了:「如果殺掉一些渣滓就讓我成為了蘇因霍爾的公敵,那就表示蘇因霍爾還有著更多的渣滓需要清理。」
副統領急了:「那也應該等到國王的命令下達,而不是就這樣直接將他們全部給吊死。」
阿努看著副統領,問了一句。
「你覺得國王有可能下達這個命令嗎?」
副統領愣住了,阿努接著說道。
「國王想要殺死他們,但是他不能下這個命令。」
「不過正好,我想要將他們全部殺掉。」
「因為殺掉他們能夠讓千萬人安息,能夠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能夠讓蘇因霍爾更加穩定。」
阿努繞過了副統領身邊,走到了最前面。
「既然國王不能殺他們,就讓我來吧!」
副統領看著阿努,嘴中更多的話瞬間吞了回去。
他發現對方並不是不知道可能出現的問題,但是依舊決定這麼做。
他只能發出了一聲嘆息:「唉!」
但是在這一瞬間,副統領對於阿努的佩服和敬仰無限地拔高。
對方雖然是一個蜥蜴人,但是他的胸懷和魄力卻讓副統領自身大受震撼,甚至是自慚形穢。
他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國王會派阿努過來,因為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夠完成這樣的任務。
阿努起身,抬起了手下令。
「行刑。」
然後,咬著牙齒說出了接下來的四個字。
「吊死他們。」
吊死他們這句話如同雷霆一般迴蕩在月光城的上空,甚至讓在場不少人捂住了耳朵。
阿努是國王派到了月光行省的使者,手上還握著兵權。
在這個時候,他就是月光行省的最高權力和最強者,他的命令下達便如同國王的意志,沒有人能夠違抗。
其一聲令下,就看見一排又一排的貴族被送上了絞架,如同臘肉一般被掛了上去。
一聲令下,數百上千的貴族被吊死。
那些貴族們被徹底嚇傻了,就連月光城的城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行刑前,那貴族們面臨死亡發出絕望的呼吼和咒罵。
「我們是貴族,我們享有豁免權。」
「你一個蜥蜴人,一個怪物,沒有資格懲罰我們。」
「你無權審判我們。」
「我們有罪,那也應該讓國王來審判我們,讓國王來親自審判我們。」
「我錯了,我願意交罰金,交多少罰金都可以。」
阿努聽著那些聲音,絲毫沒有留情。
因為他從來都不是貴族的一份子。
他是奴隸,是信徒,是騎士。
唯獨算不上什麼貴族。
阿努看著那些劫掠平民、逼反平民、勾結深淵教團的貴族們一個個被絞死,心中說道。
「安息吧!」
這是對這場叛亂之中被逼死的那些農民,那些無辜死去的人,還有自己麾下死去的士兵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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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火城。
阿努的確將所有貴族殺得膽寒了,月光行省再也沒有人敢反叛。
或者說已經沒有人去反叛了,有能力掀起叛亂的都已經吊死在絞刑架上了。
就連其他行省的貴族們也被嚇得魂飛魄散,將心中的那點小心思給藏了回去,眾人紛紛前來護火城謁見國王陛下,表示自己的忠心,這可是前所未有過的。
但是與此同時,整個護火城之中一片譁然,幾乎所有人都對阿努進行抨擊,近乎是一面倒的情況。
貴族之間一邊是對於這件事情無比驚恐,另一邊又心生仇恨。
「這傢伙,差不多將一整個行省的貴族都給殺光了。」
「他怎麼敢的?」
「連國王的授命都沒有,他就敢殺立誓者,他哪裡來的勇氣?」
「蘇因霍爾從阿爾潘斯王時代開始,立誓者就和王族一同統御王國,他將立誓者殺光了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這是不是國王陛下的意思。」
「莫拉比王肯定有授意,而且這些傢伙勾結深淵教團,陛下殺了他們也挑不出問題來。」
「可是莫拉比王沒有下令。」
各地的貴族前來謁見國王的時候,也紛紛攻擊近衛軍團統領阿努。
理由並不是他殺了那些貴族,而是因為他沒有國王陛下的命令,就擅自殺了那些貴族。
暗潮洶湧,他們甚至還說動了國王莫拉比身邊的重臣。
自莫拉比王之後,就沒有宮相了,只有王室總管這個職位。
此刻王室總管大臣正在和莫拉比王匯報著這件事情,他並沒有評判這件事情的對與錯,而是討論起了蜥蜴人的威脅。
「他是一個威脅。」
「蜥蜴人就沒有可能和我們真正地成為一體,假以時日他們真的繁衍出了足夠的數量和群體,必定會對我們,會對這個蘇因霍爾產生威脅。」
「弱者會依附於強者。」
「但是一個強者,絕對不會屈從於其他人。」
莫拉比王似乎並不在意,只是說道:「可是蜥蜴人很弱小。」
王室總管大臣:「陛下,蜥蜴人真的很弱小嗎?」
「他們擁有超過蛇人的強健身軀和體魄,擁有不輸於蛇人的智慧,擁有一個完整的超凡職業體系;他們能夠種植魔藥,能夠養殖魔獸。」
「更重要的是,他們有羽蛇庫爾彌斯。」
「他們唯一弱小的地方,只不過是誕生的時間太短。」
「如果讓他們繁衍下去,終有一天他們將會和蛇人比肩。」
「沒錯,不是和蘇因霍爾比肩,而是和整個蛇人一族比肩。」
莫拉比王笑了:「你這說的,是不是有些誇大了?」
王室總管大臣:「陛下!」
「其實您一直都知道這些,不是嗎?」
「要不然你也不會派那麼多有潛力的種子,去豐收神廟擔任神侍。」
「您早就看到了這些,其實並不用臣民多說什麼。」
王室總管大臣抬起頭,目光露出了陰鬱的神色,有些若有所指地說道。
「蜥蜴人只有羽蛇神一位神。」
「但是羽蛇神卻不只是蜥蜴人一種信徒。」
國王莫拉比這個時候突然看向了王室總管大臣,神情異常的嚴厲,讓對方心生恐懼。
王室總管大臣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莫拉比王問:「你究竟收了他們多少錢,還是他們許諾給了你什麼好處?」
王室總管大臣說道:「陛下,前來都城謁見的貴族們之前的確找過我。」
「但是我並沒有收他們的好處,而我說這些也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這些問題真的存在。」
「陛下,蜥蜴人不能不防啊!」
莫拉比王嚴厲地審視著對方,良久之後目光才慢慢緩和了下來,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還是暫時懶得去計較。
「阿努是我的左膀右臂,這些話不允許你再說了。」
「正因為有他在月光行省的功績,才震懾了那些不法之徒的心思。」
王室總管大臣起身,對著莫拉比王說道:「陛下,我明白了。」
莫拉比王接著說道:「近衛軍團統領阿努平叛立了大功,必須應該進行獎賞。」
「就讓他做月光行省的新任總督,告訴他我將他的故鄉交給他了,讓他好好治理。」
「月光行省這一次空出了許多位子,人手也應該不夠了,從王都和各地調派一些官員過去,協助阿努管理月光行省。」
王室總管大臣點頭:「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莫拉比王說完這些,便揮手讓王室總管大臣退下去。
只是等到對方離開大門的時候,他突然喊住了對方。
又下達了另外一個命令。
「既然叛亂已經平息了,那麼也差不多應該將近衛軍團調回來了,王城沒有近衛軍團拱衛可不行,我心裡也沒有安全感。」
「就讓原來的副統領升任統領,他應該是最熟悉最適合的人了,讓他接著管著近衛軍團。」
王室總管大臣驟然抬起頭,眼神立刻變了。
「好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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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行省總督府里。
蜥蜴人阿努正在修行,而說得更準確一些,是在照料自己的魔獸夥伴風蜥龍。
阿努拿著食物親手餵養著風蜥龍,風蜥龍在吃完之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嘶鳴。
「嘶!」
隨後,風蜥龍的體型開始變小。
一點點地縮小到不到一米,最後展翅落在了阿努的肩頭上。
到了三階之後,蜥蜴人阿努發現自己的魔獸夥伴風蜥龍不僅僅擁有了第二融靈形態,擁有了融靈咒印,而且可以變化大小。
其可以從展翼二三十米的龐大體型,變成能夠站立在他肩頭之上的大小。
阿努就這樣帶著風蜥龍走了出去,指揮著風蜥龍在天空之中翱翔。
他不斷地演練著騎乘形態和融合形態,釋放著各種神術。
夜裡,阿努在自己的修行日記上寫道。
「魔騎士三階的力量,第一是擁有融合形態,能夠徹底地和魔獸融合在一起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不過分開作戰的形態還有騎乘形態也並不是沒有用了,能夠增加魔騎士作戰模式的多樣化。」
「第二是擁有融靈咒印,不過魔騎士並不能擁有完整的融靈咒印,我們只能通過融靈咒印融合某一種特定的物質,而且此後不能再更換。」
「第三就是可以變化大小,這種力量能夠節省魔獸力量和體力的消耗,如果能夠發揮出來作戰時刻也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
「……」
阿努是第一個上位魔騎士,也是魔騎士這個超凡職業的開創者。
他自然要將自己的修行經驗寫下來,總結出來,只有這樣才能夠慢慢完善這個超凡職業的體系。
阿努不斷的寫著關於三階的力量,不自覺的就開始聯想到了四階。
如果到了四階使徒魔騎士,其擁有的力量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阿努也不知道,但是此刻他突然聯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庫爾彌斯大人記憶里看到的畫面。
靈性之門上的生命演化圖。
阿努靠在了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昂起頭,看向了天花板。
他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座通天徹地的神話之門,緩緩地從諸神的國度墜落,掀起無邊層雲和氣浪。
門上講述著一個古老的故事,關於生命的故事。
故事裡。
千萬的動物物種都有著同一個開端,它們並不是憑空出現,而是有著完整的脈絡和譜系。
不論是蛇人、蜥蜴、帆馱獸、地行龍,他們都有著同一個祖先。
阿努的眼神再度沉浸入了那震撼的景象之中,嘴中念叨著。
「生命在不斷演變。」
「而我們在追溯本源。」
「蛇人、蜥蜴……」
一個又一個古老,連名字都說不出的物種滑過阿努的眼前。
「我們不是變成了怪物,我們是回歸了我們本來的面貌,找回了隱藏在我們血脈之中的力量。」
阿努突發奇想:「既然我們可以追溯到血脈之上的源頭,魔獸可不可以藉助靈性的力量進行變化,追溯到血脈的源頭的力量和形態。」
「追溯到太古蠻荒之時,生命之母創造我們之時的起源。」
阿努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依舊仰著頭看著高處。
他的眼睛一點點變得清明,大聲的說道。
「沒錯,追尋隱藏在我們血脈之中的力量,那是至高的神明贈與我們的禮物。」
「這才是使徒位階的魔騎士應該擁有的力量,應該去做的事情。」
在蜥蜴人阿努的眼中,在所有凡人的眼中。
越是古老就越是強大。
那演化出萬千物種的起源之物,自然就是他眼中最強大的模樣。
最古者是神明種,在阿努的眼中他們就是一群從諸神國度之中而來的神王后裔,而那魚類是萬獸的祖先,至於那些蟲子和其他物種或許便是魯赫巨神力量下的延伸。
阿努的視線順著靈性之門上的古老刻紋,順著萬千物種,最終抵達一切的開始。
金字塔的最頂峰。
從那條古樸的魚形石刻開始。
「那一切開始的生命,演化萬類種族的起源!」
「那到底是什麼?」
「那真的是魚嗎?」
阿努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魚,模樣古老得難以形容,一看就是不屬於這個紀元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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