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奇家族的莊園,傳承千年的古堡。|!¤*'~``~'*¤!| 6❾𝔰ħ𝓾x.𝕔Ⓞⓜ |!¤*'~``~'*¤!|
外面下著綿綿細雨,隨著狂風不斷地吹進窗戶之內。
棕色捲髮的中年人來到了黑裙女人面前,告訴她。
「我可以放了你。」
「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毀滅整個近衛軍團,殺死那個該死的蜥蜴人。」
「我願意將整個月光城獻給你,舉行你之前所說的那個儀式,而且儀式的一切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女人徹底轉過身來,可以看到她的脖子上帶著一個魔金項圈,另一頭拴在一根柱子上。
她是一個囚徒。
柱子上刻著複雜的儀式術陣,將那力量沿著鎖鏈一直傳遞到女人的身上。
但是女人似乎並不記恨面前這個囚困住她的男人,反而是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棕色捲髮中年,以一副迷戀的聲音和他傾訴著。
「放了我?」
「我不需要你放了我,我是自願留在這裡的,自願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需要你將月光城獻給我。」
男人立刻急促地說道:「那就獻給深淵墮天使之王梅爾德。」
焦急之中,他竟然直接喊出了那個禁忌邪惡的名字。
他可不在乎什麼獻祭給誰,他只是想要阿努和近衛軍團的那些人死,不想要殺掉上一任總督的兇手被帶到王都而已。
女人露出了虔誠的笑容:「墮天使之王不需要獻祭,她只是贈與。」
「她只是將深淵的力量贈與了每一個凡人,將每個人的原罪給呈現了出來。」
「每個人都有原罪,每個人都有欲望,而那些所謂的神卻在壓抑我們的欲望和本性。」
女人張開手臂,臉上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個深淵墮落主祭,更像是一個指引人間光明的聖女。
「但是在深淵之中卻不用,每個人都可以在深淵之中找回真正的自我,盡情地釋放自己的本性和欲望。」
「墮入深淵,與原罪同在。」
「釋放欲望,醜惡才是每個人的本來面貌。」
「我們不必害怕罪惡,我們不必恐懼內心的欲望,因為我們本就如此。」
女人低下頭,捧住了男人的臉。
「不要說什麼殺人這麼可怕的話,你沒有殺人。」
「他們也不會死去。」
「你只是給予了那座城市的每一個人找到真正自我的機會,將他們從塵世的枷鎖之中釋放出來。」
男人看著女人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化作了沉迷。
似乎真的相信了她一般,嘴中呢喃著說道。
「沒錯!」
「那不是獻祭,那是解脫。」
「他們將會以另外一個模樣,依舊存在下去。」
但是很快,他立刻扭了扭頭,眼神之中恢復了清明。
他露出了恐懼的表情,驚駭地指著對方:「你又在蠱惑我。」
在之前遭受過對方迷惑之後,他就知道這間地下囚籠已經囚禁不住對方了,但是從那以後他就再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來到這裡,就好像不受控制。
女人依舊用愛戀的表情看著他:「我只是在將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呈現給了你自己。」
男人不敢看她,他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而且他不知道為什麼,在內心深處卻選擇了相信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像他真的愛她一樣。
「我將你放出來,希望你能夠遵守你的承諾。」
女人溫柔地看著他:「當然,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的說道。
「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啊!」
男人打開了儀式術陣,這個一直被囚禁在暗處的存在被釋放了出來。
其沿著通道而過,牆壁上的封印圖畫和壁刻不斷地消融,就好像在燃燒一般。
「嘩啦!」
「嘩啦!」
黑裙女人從看守嚴密的暗室神堂之中走出,從脖子上拴住延長的鎖鏈拖拽在地上發出聲響,抵達出口的時候,有人替她解開了鎖鏈。
黑裙女人曾經是深淵教團的某位墮落主祭,一名非常強大的三階權能者,甚至有資格競爭教團大主祭的位置。
只是自從原罪之神沉睡,深淵教團分裂之後。
整個深淵教團便陷入了內鬥之中。
而其,在內鬥之中慘敗。
盧奇家族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抓住並封印了她的力量,但是卻並沒有殺死她,反而是秘密地將其囚禁了起來。
一者是渴望能夠利用其強大的力量,二者則是想要利用這個強大的女人誕生出血脈超絕的後代,哪怕這個後代可能有些問題,但是無法阻擋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力量的嚮往。
女人一點點朝著外面走去,進入了外面的主堡大廳之中。
可以看到沿途之上掛著一幅幅畫,牆壁上還繪製著盧奇家族第一代始祖的故事。
那是阿爾潘斯王時代的故事,蘇因霍爾剛剛於血與火之中建立王朝。
那個時候的蛇人還沒有姓氏,護火者的時代剛剛結束,阿爾潘斯王才剛剛建立王國接受立誓者的效忠,將他們分封到了四方進行開拓,那也是最初的一代貴族們。
畫面上描繪著北方的牧獸部落率眾南下,斯默克爾王子率領大軍攔截,盧奇家族的祖先也跟隨著一起出征。♬💢 6➈Şⓗยˣ.匚𝓸𝕄 💘♧
因為盧奇家族的先祖在月光城拼死力守,以獻出生命的代價拖住了所有人,最終讓斯默克爾王子擊敗了牧獸部落,獲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
這是一個有著悠久歲月和光榮歷史的家族。
就連詩歌《神聖賜福》之中,也有著關於盧奇家族先祖的記載。
因為犧牲了盧奇獲得勝利,斯默克爾從那以後一直都會做噩夢;一次邂逅神明,斯默克爾王在伊瓦神的幫助下見到了盧奇的夢,最終從噩夢之中解脫。
而盧奇和斯默克爾王子的故事,也隨著《神聖賜福》這首古詩歌永遠被傳唱。
只是他的後人,如今卻背叛了昔日的榮光。
大廳里的所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剛好看到了黑裙女人走了出來,尤其是女人衣服上的銜尾蛇標誌,立刻讓在場之人瞳孔一縮。
「這是?」
隨後眾人驚呼:「深淵教團的人。」
還有人感覺出了女人的力量:「三階上位權能者?」
所有人都害怕了,紛紛看向了盧奇家族的族長,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將要做什麼。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所說的早就準備好了的方法,竟然是這個方法。
走到了這一步,盧奇家族的族長再也沒有了絲毫遮掩,而是態度強硬地問起了在座之人。
「害怕什麼?」
「我們再不動手,接下來死的就是我們了。」
「莫拉比派那個蜥蜴人怪物過來是為什麼?那個殘忍又不講貴族禮節的傢伙,一來就殺了那麼多人。」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莫拉比派過來殺我們的。」
「是坐以待斃,還是奮力一搏?」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猶猶豫豫的嗎?」
盧奇家族的族長兇狠無比,目光之中透露著無情。
「召喚深淵之王的力量,將整個近衛軍團和那個該死的蜥蜴人抹去。」
「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將一切推到深淵教團上去,我們只是鎮壓叛亂的功臣。」
也有人問:「如果有人來查怎麼辦?」
盧奇家族的族長:「莫拉比王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一切都是亂民作祟,一切都是深淵教團在暗中推動。」
「而且他這一次失敗之後,也沒有精力再來查我們,因為他失敗了。」
「他需要證明自己有力量統御這個王國,接下來會有層出不窮的挑戰者來挑戰他的地位。」
「而我們將拿回,所有屬於我們的東西,拿回整個月光行省。」
「我們的敵人不是神,更不是神廟,只是一個凡人。」
「一個凡人的王而已。」
「有什麼好恐懼的。」
也有人問:「如果神注意到了呢?」
盧奇家族的族長有些著急,聲音也顯得兇狠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原罪邪神嗎?」
「神管你去死。」
盧奇家族的族長拿出了一份誓約文書,藉助著女墮落主祭的力量和威勢,加上阿努帶來的壓力,脅迫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上面按下了血手印。
「所有人起誓,保守秘密。」
等到所有人簽署完畢之後,然後讓一個人帶走了,並且是帶出了莊園之外,出了盧奇家族的族長以外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會藏匿在哪裡。
到了這一步,盧奇家族族長的計劃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只要能夠抹去近衛軍團的力量,他接下來就可以掌控整個月光行省,成為這裡的主人。
「從現在開始我們都是生死與共的一群人了,誰也沒有退路。」
最後,所有人來到了地下。
這裡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個儀式,整個儀式動用了盧奇家族的千年積累,用了不知道多少超凡材料。
光是獻祭的祭品,就有七顆巔峰復仇火屍的心臟、三個腐爛翼魔的腦子、大量石魔留下的核心以及各種各樣的珍貴祭物。
最重要的。
竟然還有一枚不知道從哪裡奪取來的,寂滅的大火魔的核心。
而女人站在儀式的中央,接受著儀式的力量。
儀式啟動了。
一道看不見的褐黑色光柱隱匿在黑夜和細雨之中,衝上了天空。
她被囚禁了多年的意識終於再度連接上了那個位於夢界深處的國度,回歸了她所渴望的家園。
終於,她看到了泥沼化為了深淵世界,恐怖的黑泥化為巨浪鋪天蓋地地湧來。
而在深淵的盡頭,一座神聖又破敗的神殿之中,一位高挑的八翼墮落天使將目光投向了人間。
對方的一邊翅膀是白色,一邊是黑色的。
她才是真正的欲望的化身,色慾原罪之主。
女人的臉上湧出了一抹潮紅,似乎連女人也無法抵擋色慾之王的魅力。
「偉大的墮天使之王。」
儀式術陣之中,女人身上的力量不斷地膨脹。
一股股黑色的煙氣不斷的從儀式術陣之中湧出,傳遞到了女人的身體之中。
準確的來說,是傳遞到了女人腹部的那個胚胎之中。
女人的腹部開始微微隆起,然後不斷地膨脹。
黑色的紋路不斷地從腹部為中心傳遞向全身,傳遞向脖頸、尾巴,直至背部。
整個儀式術陣開始脫離地面漂浮了起來,大量的超凡材料、獻祭之物粉碎,化為了一條條黑紋印在了女人的身上。★🎁 ➅➈𝐬𝒽𝕦χ.ℂσм 🐉♝
乍一看,就好像一副特殊的圖騰或紋身烙印滿了對方全身。
但是卻絲毫不妨礙對方的艷麗,還有散發著欲望和禁忌的氣質。
此時此刻,她自己就是儀式本身。
「咚咚!」
「咚咚!」
如同大鼓一般敲響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好像空間在震盪。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心慌,就好像有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要降臨人間了一樣。
其一出現,便是災難降臨之時。
這個時候,盧奇家族族長看著儀式術陣之中的女人,有些害怕的看著女人的腹部,開口問了一句。
「還要怎麼做?」
他是知道儀式是需要腹中的那個孩子作為代價的,雖然那也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憐憫之意,只是有些可惜。
原本盧奇家族是想要這個孩子誕生下來的,然後培養成一個強大的權能者。
不過情況變了,隨著阿努和近衛軍團的強勢到來,盧奇家族的計劃也當然在隨之而變。
男人在問還要怎麼做,實際上是在催促她趕緊動手。
女人看著盧奇家族的族長,開口說道。
「親愛的。」
「已經不需要了,剩下的都交給我就好了。」
女人伸出了手,探向了他,依舊是那份沉迷的表情。
「我愛你!」
「我將我獻給了梅爾德大人,將我們的孩子獻給了深淵。」
「可是我唯一舍不下的就是你,我怎麼能夠將你孤零零地留在人間。」
女人的手抬起,地上突然湧出了一團團詭異的黑泥,就好像活著一般匯聚成一團,朝著盧奇家族族長而去。
「來吧,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將自己獻給偉大的墮天使之王梅爾德,獻給永恆的深淵。」
這個時候盧奇家族的族長徹底嚇瘋了,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但是卻沒有想到能夠瘋成這樣。
他是不惜代價地要將近衛軍團和蜥蜴人阿努抹殺,但是那代價並不包括自己。
盧奇家族族長看著黑泥奔向自己,轉身就逃。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
「我才不要死……」
「我是盧奇家族的族長,我是月光行省的主人,我才不要……」
女人告訴他:「不是死亡,而是與深淵同在。」
男人還沒能跑出幾步,就被黑泥給吞噬。
「你這個瘋子!」
「我要……」
「嗚嗚嗚~」
恐怖的黑泥纏繞住了他,然後從眼睛、鼻孔、耳朵、嘴巴朝著他身體之內湧入,堵住了他咒罵的話語。
最後捲髮男一點點地變成了一隻恐怖的蛇魔,再也看不出半分人形。
女人將鎖住了自己多年的魔金項圈拿了出來,最後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牽著他朝著外面走去。
失去了智慧,只剩下瘋狂欲望的蛇魔被她牽著,就好像一隻寵物一樣。
「這……這……這……」其他人都嚇壞了。
「放過我們,我們願意臣服於您。」他們還以為女人也要殺死自己,或者將自己也變成魔物,一個個恐懼地趴在地上。
「不要殺我。」他們渾身顫抖,甚至有人直接嚇得癱軟在地上不能動彈。
女人卻沒有動那些大廳之中的其他貴族,這些人有把柄被拿捏,以後也會被深淵教團所利用。
她唯一想要的,只是盧奇家族的族長。
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沒錯,這就是色慾信徒的愛。
她孤身一人走出城堡,而當她跨出了城堡的一瞬間,天空之中的雨水變了。
變成了污穢的黑雨,天空之中黑色的雲層不斷地匯聚而來,而且在不斷地擴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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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這個時候阿努才剛剛確認了抓捕回來的正是自己想要的駐守軍團長,正在安排蜥蜴人們立刻帶著他趕往都城護火城。
而這個時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嘩啦啦啦啦~」
大雨傾盆,更加讓人煩躁。
阿努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內心有些不安的朝著外面走去。
雖然外面一片漆黑,但是他藉助燈火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水漬。
「黑色的雨?」
阿努伸出手,一滴雨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立刻一團污漬傳遞了開來,迅速朝著周圍蔓延。
阿努的表情立刻驟變:「神話靈性的污染之力。」
魔騎士繼承的力量是羽蛇庫爾彌斯的力量,對於靈性污染的力量格外敏感。
而他腰間的長劍這個時候也起了反應,一團火焰順著手臂傳了過去。
「滋!」
頃刻間,將那黑色的力量灼燒殆盡。
阿努看向了天空,他突然想起了庫爾彌斯對他講述過的故事裡,就有關於黑雨的故事。
阿努立刻衝到了後面,對著長廊里兩個正在翻身騎上風蜥龍,要離開月光城前往護火城的蜥蜴人大喊。
「停下,不能出去。」
蜥蜴人們不知所措,但是還是立刻下來了。
「怎麼了?」
「阿努族長,出了什麼事?」
阿努沒有解釋,立刻下令召集了所有總督府里的人來到大廳,誰也不允許亂跑。
「所有人都來這裡,都不許亂動。」
「外面的雨有問題,絕對不可以沾染到。」
而阿努自己,立刻趕往了自己的魔獸夥伴所在的地方。
奔跑在長廊的路上的時候,他也抬頭看著遠方,似乎在尋找問題到底是從哪裡而來。
他可以看到黑雲不斷地匯聚,暴風雨不斷地落下,空氣都瀰漫著一種腐朽墮落的惡臭。
「嘶!」
「嗚嗚~」
而城中已經開始有人化身成為了蛇魔,在遠處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和嗚咽,同時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
看到這一幕,阿努更加確認了這就是深淵黑雨。
「是原罪邪神?」
「不對,不可能。」
「祂已經沉睡了,因為被巨神所懲戒而重創。」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阿努心中瞬間一顫。
阿努可是聽庫爾彌斯說過愛維爾人的故事,最初深淵誕生的時候,神話之門從天空墜落。
深淵黑雨覆蓋整個世界,高聳入雲的山脈峰巒都被沖刷掉,翼人的芬布克因山意思是不可逾越之山,最後竟然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那是何等可怕的景象。
要不是英雄亞弗安將深淵封印到了夢界深處,新世界的愛維爾人將不復存在。
而現在這片黑雨,籠罩住整座月光城都有些勉強,哪裡有那種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力量。
阿努立刻猜到了真相:「是黑泥深淵之王,八翼墮天使梅爾德。」
「是有人正在溝通黑泥深淵的力量。」
黑泥深淵之王梅爾德或許並不會比其他深淵之王強上太多,但是黑泥深淵卻是最污穢最可怕的深淵。
因為深淵最開始就是黑泥深淵之王梅爾德創造的,她污染了來自太古時代的靈性之神,她的本源力量也是深淵之中最污穢和根源的力量。
她的信徒大多時候也不像其他的深淵之王信徒一樣,或者原罪之神的僕從陶瓷小人一樣,玩什麼獻祭,掠奪什麼神血。
但是只要她出現的地方,所有人都會變成深淵的怪物,墮落成為深淵種。
這才是最可怕的。
比被獻祭,比被殺死,比被掠奪神血還要可怕。
因為你將永淪深淵,從蛇人或者翼人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連那些魔怪都不能倖免。
阿努來到了長廊邊緣,而這個時候一隻巨大的風蜥龍也迎面而來,和阿努撞在了一起。
靈性力量的光芒之下,阿努大吼了一聲。
「第二魔騎形態。」
立刻看到阿努變成了身高十幾米的暗鱗巨人,揮手巨大的暗焰長劍出現在手中,巨大的柔翅展開,火焰也隨之擴散到了全身。
他催動風的力量,一下子衝上了天空。
黑雨不斷地落下,但是還沒有靠近阿努就被那附著在身上的火焰蒸發。
暗鱗巨人形態的阿努飄在半空之中,目光注視著四周。
終於。
他看到了一個影子從遠處走來,那覆蓋整座城市的黑雨就是以對方為中心而來。
隨著她不斷的走近,她的周圍也不斷地出現各種各樣的魔物。
阿努看著對方:「深淵教徒!」
阿努二話沒說,就直接沖了過去。
揮手,周圍天空的空氣瞬間抽空。
甩出,一個巨大的空氣炮砸向大地,然後轟擊在了地上,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轟!」
一擊即中,但阿努絲毫沒有停下。
暗鱗巨人從天空俯衝下來的同時,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動作,一次又一次地轟擊在了原地上。
「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空氣炮,將整條大街都轟塌了,街道中央的石像也隨之傾倒碎裂。
接近以後,他絲毫沒有停留的伸出了暗焰長劍,朝著目標所在的地方斬去。
「咚~」
用空氣炮轟炸的時候還沒有覺得,但是這一劍斬上去的時候,隱隱的反饋讓阿努感覺到自己好像斬在一塊鋼板上一樣,絲毫沒有撼動對方。
果然,一個身影從接連不斷地爆炸餘波之中走出。
對方完好無損。
她手中鎖鏈牽著一頭身高十幾米的巨大蛇魔,而她的力量不斷地朝著蛇魔體內灌輸而去,將對方煉製成了一具特殊的咒印傀儡。
蛇魔的六條臂膀合圍在一起,正是其擋住了剛剛阿努的那一劍。
阿努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雖然已經預料到了對方的難纏,但是看到這種情況的確讓他心中一緊,心中立刻籌備著其他手段。
而對方攜帶風雨而來,抬起頭看向了阿努。
黑夜裡,阿努也隱隱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一個女人。
女人也看到了阿努,並且知道他的身份。
「蜥蜴人阿奴?」
「我的愛人讓我殺了你們。」
「不過我捨不得殺你們,就讓你們隨我一同進入永恆的深淵吧!」
聽到對方的話,阿努立刻明白面前這個邪徒並不是意外出現的。
根據深淵誓約,只要你付出的代價足夠大,連原罪之門都可以召喚出來,但是這樣的儀式也不是倉促之間能夠布置下的。
是早就有人想要他的命,而這些人是誰,阿努也能夠猜得到。
阿努想過那些人沒有底線,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傢伙有這麼瘋狂。
身為蘇因霍爾人,身為月光行省的貴族,竟然勾結深淵獻祭自己的同族。
阿努憤怒不已,這比碰上了深淵邪徒和邪神獻祭還要讓阿努噁心。
阿努拔劍而起,和女人牽著的六臂蛇魔戰鬥在了一起。
「你們這些黑暗之中的老鼠,原罪邪神都受到了巨神的懲戒,你們還不消停。」
女人笑了起來,告訴阿努。
她牽著鎖鏈輕輕飄起,站在了六臂蛇魔的肩頭上。
「我的主人是梅爾德,我遵循她的意志前行。」
阿努一邊和女人激戰,一邊看向四周。
「那些傢伙呢?」
女人回答:「你能夠活下來,那些人都活不了。」
「你如果成為了深淵種,那麼那些人就將成為深淵將來的信徒,與你同行。」
「所以現在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阿努揮舞著暗焰劍,不斷地斬向六臂蛇魔。
「滿口胡言。」
他接連斬下了對方兩條手臂,但是對方還有著四條手臂不斷地揮舞著鎖鏈和武器攻擊向阿努,同時天空之中不斷地有著黑泥化為落石朝著阿努砸來。
阿努想要斬下對方另外四條手臂,但是一個又一個魔物不斷地衝上來。
阿努劍鋒一轉,殺掉了另外一個魔物,手中的空氣炮也朝著天空飛來的詭異怪物轟擊而去。
與此同時,那六臂蛇魔竟然抓起了被砍掉的兩隻臂膀,又重新拼接了上去。
「嘶!」
蛇魔爆發出了一聲嘶吼,又恢復全盛狀態和阿努戰鬥在了一起。
而這個時候,可以看到有人衝出了房屋朝著阿努這邊趕來,是阿努麾下的士兵,想要來援助他。
但是還沒有抵達阿努的身邊,自身就已經被黑雨侵蝕成了一隻魔物。
阿努看到這情況,目眥欲裂。
「都給我停下,誰也不能出來。」
在這黑雨的儀式之中,學徒階位的權能者和普通人一走出來,簡直就是給對方送炮灰。
就算是那些凡人眼中強大無比的下位權能者,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幫不到阿努什麼忙。
看著整座城市到處都是亂象,不斷地有著新的魔物誕生,而那些魔物還同時不斷地在製造著混亂。
阿努怒火衝天。
心中不斷地迴蕩著一個聲音。
「殺了她!」
「殺了她。」
「不對,應該殺光那些該死的貴族們,盧奇、落葉……」
阿努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憤怒過,哪怕是上一次參與圍剿食屍鬼的大戰的時候。
而他的怒火越是沖天,手中的暗焰劍的威力竟然也隨之不斷地增長,變得越來越強。
阿努用盡了全力地攻擊著女深淵邪徒,可以說不惜代價。
他正在想辦法將對方逼出月光城,因為對方自身就是一個儀式的載體,想要破壞這黑雨只有兩種方法。
一種就是殺死對方,另一種就是將對方驅逐出去,等待著儀式的力量耗盡。
但是對方操控著大量的魔物前赴後繼地朝著阿努衝擊而來,硬是要留在這裡。
阿努更感覺不妙了。
「這儀式還沒結束?」
「儀式還有其他目的?」
阿努看到對方這個模樣,突然覺得這儀式的作用可能並不是召喚黑雨前來。
阿努手中的速度更快了,瘋狂的揮舞著暗焰劍朝著六臂蛇魔押去,看似好像陷入了瘋魔之中。
正當女深淵邪徒被徹底吸引住目光和注意力的時候,阿努突然使用了變招。
「解體!」
阿努和風蜥龍解開和融合的狀態,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這也是魔騎士戰鬥模式的多樣化。
風蜥龍立刻死死的抓住了六臂蛇魔,而阿努重新變成了蜥蜴人,獨自一人握住了啞光長劍化為一道光影沖向了六臂蛇魔的肩頭。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在此之前也從來沒有人見過魔騎士使用過這種力量,女人當然沒有防備。
因此女人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意外,還沒來得及張口說些什麼。
阿努就已經突襲道了女人的面前,一劍貫穿了女人的胸膛。
「死吧!」
蜥蜴人發出一聲嘶吼,眼睛都是腥紅色的。
女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並沒有什麼恐慌或者絕望的神色。
她只是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然後抬頭看了阿努一眼。
說了句。
「時候到了。」
女人閉上了眼睛,然後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天外降臨,從另一個世界湧來。
阿努看到無邊的黑暗領域從女人屍體的身周擴散開來,大地之下湧出無邊的黑泥,捲起層層巨浪。
女人死了,但是卻生下了無盡之暗,這才是她的目的。
一扇通往黑泥深淵的大門。
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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