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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安霍福斯一定要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對方,還得嘲笑幾聲。
但是此刻。
安霍福斯不知道為何突然感覺到無比的煩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外面。
希因賽之王的布置也徹底開始了。
雖然出了些岔子,安霍福斯沒有和預料之中的一樣喝下巨怪之涎,但是其他布置都順利到位了。
神仆之城中早已安置好的結界展開了,順利的將安霍福斯的骸骨傀儡困在了城中。
數百名士兵和隨行的祭司沖入他的宅邸,搜尋著裡面藏匿的瓶中小人,還有他的《永生形態和人造人》秘本。
開弓沒有回頭箭。
到了這一步,兩人徹底決裂。
安霍福斯和希因賽之王只能活一個。
安霍福斯拿開耶雅公主抓著他的手,將她平緩的放在了地上,然後朝著神殿外面走去。
他嘴上淡淡的說道。
「無聊。」
「無趣。」
「那就……快點結束吧!」
外面的廣場邊緣已經站滿了一整個祭司團,他們和安霍福斯距離數百里,就好像準備將中間的廣場當做稍後的戰場。
在希因賽之王周圍還有著近二十名強大的三階權能者,有三葉人有骨魔。
安霍福斯看了一圈,笑了起來。
「看來。」
「你找來了不少人呢。」
「足足九名三階咒印祭司,還有你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挖出來的老古董,讓他們成為骨魔為你效命。」
希因賽之王不惜一切代價,從希因賽國度中招來了這麼多強者便是為了對付安霍福斯。
從某個方面,體現出了他對安霍福斯的畏懼。
或者說。
是對四階神恩力量的惶恐。
這一下,希因賽之王也不再遮遮掩掩。
在他看來。
哪怕安霍福斯再強大,也不至於二十位三階權能者也無法對付他吧!
他義正言辭的看著安霍福斯,舉起權杖爆發出一聲怒吼:「安霍福斯。」
「你身為邪法師,冒充天空神殿祭司混進天空神殿。」
「褻瀆神明、欺騙國王、觸犯禁忌,每一條都是整個希因賽和所有人無法容忍的。」
「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今天你別想離開這裡。」
天空神殿的祭司團,其中不少祭司也不敢置信的看著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這不是邪法師的名字嗎?」
「引起火魔之災的那個哈魯的學生。」
「怎麼可能?」
「侍神祭司大人是邪法師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走出了神殿外,耀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他抬起手擋住陽光,看向了天上的太陽。
「賢者桑德安有句話說得真不錯。」
「三葉人,你真的是醜惡啊!」
「你我都是一般。」
安霍福斯好像終於適應了那熾烈的眼光,放下了手看向了廣場上的所有人。
「我什麼時候……」
「竟然淪落到和你們這種人為伍了。」
希因賽之王冷冷的看著安霍福斯:「殺了這個邪惡的存在。」
話音一落,大戰立刻激發。
多名三階咒印祭司同時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各種各樣高十幾米甚至二三十米的巨大咒印之靈出現,朝著安霍福斯攻擊而來。
不僅僅如此。
一個又一個骨魔爆發出了自己的力量,顯露出自己那駭人的本體。
這裡距離下面的神仆之城有著數里之遙,位於高高的半空雲海。
是一座孤懸在城市之外的飛地,已經算不得在城鎮之內了。
骨魔在這裡可以毫無忌憚的釋放出自己的力量,而不用擔心魔怪一族對神立下的誓約。
安霍福斯看著奔騰而來的咒印之靈和骨魔,他抬起了手。
頭上的天空之冠散發出璀璨的光,以他的大腦為中心,一股強烈的波動輻射了出去。
「骸骨場域。」
安霍福斯一聲令下,在場的所有骨魔身上的骨頭好像不屬於自己了一樣,一瞬間開始造反。
他們體內自己生出了一個骨牢,將他們反困在了裡面。
「咚咚咚!」
一個個骨魔摔倒在地。
密密麻麻的骸骨從他們體內延伸而出,想要將他們徹底吞噬。
「怎麼回事?我們的身體不聽我們的了。」骨魔們驚慌不已。
「是骸骨的力量,安霍福斯的四階神恩力量是骸骨。」有人不斷的爭奪著體內骨頭的控制權,但是這感覺就好像自己和自己打架。
他明明想要往前跑,但是自己的一條腿卻不斷的絆倒自己,自己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脖子。
在場之人徹底感受到了四階神恩祭司和他們的不同。
「他不僅僅可以創造骸骨傀儡,連我們體內的骨頭都可以控制嗎?」
其中一個被骨牢困住漸漸化為了一個骨球的骨魔,從高處墜落下去直接砸向了下方的神仆之城。
但是還沒等墜落入神仆之城,就觸碰到了某個堅不可摧的牆壁。
城池上空好像有著一個半圓的金色光罩一般,骨魔直接撞擊在上面就直接爆發出一聲哀嚎,整個人化為了骨粉塵埃消散。
哪怕沒有骸骨傀儡大軍,這些骨魔也同樣不是四階神恩祭司的對手。
這是質變。
他們是凡塵,而四階神恩已經開始了凡人向神話的蛻變。
尤其是安霍福斯的力量還是骸骨,他們更沒有辦法和安霍福斯對抗,就好像士兵遇上了國王。
而更加詭異的是。
那骨魔消散之後,一道道奇異的銀光從他的體內飛了出來。
朝著天空神殿而來,落入了安霍福斯的袖子裡。
只不過混亂之中,哪怕有人看到這樣的畫面也沒有心思關注了。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眨眼間骨魔們就被安霍福斯解決了。
這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其他三階咒印祭司更是膽寒不已,但是動作更快了。
「這就是四階神恩啊!」一名三階咒印祭司有些畏懼,想要退縮了。
「趁他神恩傀儡不在,趕緊殺了他。」但是其他人卻沖了上去,讓他退縮的心思立刻消散。
「快,再等一會他的骸骨傀儡就要突破結界了,我們困不住他多久。」有人看向了下方的神仆之城,結界之中的骸骨傀儡不斷的發出咆哮,聲音都傳到了天空神殿這邊。
由鐵組成的巨人、絲織組成的線團巨人、完全透明的玻璃咒靈甚至渾身上下不斷掉鹽粒的巨人,都在極力衝刺。
數百米的距離,片刻之間便靠近了。
它們帶著強大的神術光芒,從四面八方朝著安霍福斯轟擊而來。
要將渺小的安霍福斯碾壓為一團骨粉和肉醬。
這個時候,安霍福斯不緊不慢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黑暗和白。
彩色與灰。
各種顏色從他的手上爆發了出來,連天上的太陽都無法遮蓋住。
一股強大的力量輻射開來,那些咒印之靈也一瞬間被光芒穿透。
緊接著。
咒印之靈便全部都不能動彈了。
而處於更外層的那些人,當安霍福斯拿出了魔瓶的那一刻便神色大變,他們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智慧權能瞬間連釋放都釋放不出來了。
他們那源自於初王萊德利基的智慧血脈,在此刻躁動而惶恐。
面對那魔瓶之中的存在。
他們心中不由自主的深處了畏懼,甚至一些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號著大叫,嘴中不知道念叨著什麼奇怪的語言。
這些人還是祭司團的權能者。
至於不少躲藏在各個角落和建築里的人瞬間發出尖利的嚎叫,窺探到那瓶中小人的一瞬間就直接陷入昏睡。
生死不知的躺在了地上。
他們。
看到了神話。
在他們的眼睛裡,一個恐怖的人形豎立在天之盡頭。
好像處於另外一個和現世平行的世界。
在那人形的身後有著一個圓,密密麻麻複雜恐怖的符文和禁忌文字。
像人。
又像是一顆巨樹。
遠處看著安霍福斯的希因賽之王惶恐不安的大聲嘶吼,他連連後退。
「怎麼可能?」
「你明明沒有帶上來的,你明明放在了你的密室之中了。」
希因賽之王安排的侍從他親眼看著安霍福斯換上了天空神袍,也看到他沒有攜帶任何東西。
安霍福斯宅邸中的眼線,也說他離開之前將某些東西放在了密室之中。
這也是希因賽之王的計劃,
畢竟。
沒有人會在自己的婚禮上還帶著這樣恐怖而難以控制的東西,去迎娶自己的新婚妻子。
但是,安霍福斯就帶著了。
安霍福斯笑了起來,眼中帶著憐憫。
「我演給你看的呢,你還真信了啊!」
他高高捧起魔瓶,照亮整個神殿和廣場。
「那就讓你們感受一下,神話的力量。」
虛空之中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的將廣場上的祭司們攝取拉上半空。
就好像天空之上有著一個巨人,接二連三的伸手抓取地面上的蟲子。
「不!」有祭司被扯入了高空,拼命的朝著地面掙扎。
「救救我。」有祭司身體消失了一半,驚懼的朝著希因賽之王怒吼。
「走。」有人想要從高處一躍而下,卻在半空之中被抓走了。
九名咒印祭司連同他們的咒印之靈就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抓到了另一個不屬於現實的界域。
「咕!」
虛空之中傳來了恐怖的咀嚼聲,還有吞咽聲。
眨眼間,這些強大的咒印祭司就被無名的存在給咀嚼得乾乾淨淨。【】
連殘渣都沒有剩下。
安霍福斯看向了魔瓶之中,臉上露出了驚喜。
「啊!」
「好像長大了一些呢?」
那笑臉有些陽光璀璨,好像沒有絲毫惡意。
如同向朋友展示某個新奇物件的少年。
然而所有人都在惶恐的看著安霍福斯,不斷的朝著外面退去,直到退到了懸崖的邊緣。
甚至在人擠人的情況下,有人直接被擠下了懸崖。
沒有人敢靠近安霍福斯,這個如同魔鬼一般的瘋狂人物。
天空神殿通往神仆之城的階梯上,更多人在逃命。
甚至神仆之城中,都有人開始收拾東西朝著城外逃去。
天空神殿這邊爆發如此恐怖的權能者之戰,城中不可能看不到。
「咚。」
希因賽之王突然顯化出了自己的骨魔真身,這個時候他也不在乎掩蓋自己身為魔怪的身份了。
一步錯步步錯,他每一步計劃都完全沒有走在自己的預料之上。
他已經輸了。
他想要逃,逃出安霍福斯的魔掌。
雖然場面上國王擁有著整個王都和所有人的支持,安霍福斯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罷了。
但是此刻骨魔被囚禁,九大咒印祭司被殺。
這一個人已經成為了整個聖山和王都的控制者。
只是希因賽之王剛剛才跳出了山峰之上,化為骨魔朝著下方逃去,身上就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骸骨之手。
那些骸骨之手抱住了希因賽之王,直接將他給拉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廣場之上。
骨魔的力量本就是安霍福斯交給他的,他又怎麼可能以這種力量獨自逃出安霍福斯的手掌心。
安霍福斯捧起魔瓶,朝著希因賽之王走去。
「啊!」
那瓶中的奇異之光照在希因賽之王的身上,他立刻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骨魔之軀立刻不斷收縮,希因賽之王重新變回了一個骨人。
渾身赤裸的躺在了地面上。
安霍福斯一腳踢開了他的王冠和權杖,踩在了希因賽之王的頭顱之上。
「我的國王陛下,事到如今你還做著什麼美夢呢?」
「這可不是過家家的遊戲,也不是什麼可以反悔的棋局。」
他很久以前就非常想這麼做了。
他將高高在上的希因賽之王變成了一個魔怪,如今將這個魔怪國王踩在了自己腳下,用高高在上的姿勢看著他。
安霍福斯低聲說道:「輸了。」
「就得死。」
希因賽之王渾身劇痛,但是極力想要維持屬於國王的姿態和尊嚴。
只是這種被人踩在頭上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尊嚴。
他目眥欲裂的盯著安霍福斯:「安霍福斯,你想過沒有。」
「你要是殺了我,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承受不起的,你承受……」
安霍福斯打斷了希因賽之王的怒吼,用力的用腳將希因賽之王的頭踩下去。
「我想過,我的陛下。」
「藍恩不會放過我,整個希因賽不會放過我。」
「甚至。」
「神都可能會對我降下神罰。」
地上的石磚層層開裂,希因賽之王的頭顱就不斷的朝著下面擠壓而去。
這腦袋,堅固得有些超乎想像。
安霍福斯毫無畏懼。
「但是~」
「那又怎樣?」
安霍福斯腳下不斷用力,可以看到希因賽之王的頭顱上,開始裂開了一條條縫隙。
「但是既然做了,就不怕。」
「想要得到東西,就得付出代價。」
「你想要殺我,奪取我的東西,就得做好死的準備。」
「我也做好了準備,國王陛下。」
他低下頭,在希因賽之王的耳邊說道。
「知道嗎?」
「我本來準備離開了,是你讓我留下來的。」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想要怎麼殺我的?」
「還有!」
「要不是你,我還真的沒有辦法找到這麼多的強大權能者。」
希因賽之王根本不相信安霍福斯的鬼話,就像安霍福斯不理解耶雅公主一樣,他也不會理解安霍福斯這種人。
「你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擁有了永生的力量,你還會甘願離開?」
「你會甘願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王國,還有權利?」
「有什麼人能夠甘於平庸,有什麼人能夠捨棄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和王位。」
「你會殺了我,你會占據這希因賽之王的位置。」
「然後成為一個永生的王。」
話還沒有說完,安霍福斯就一腳將希因賽之王的頭顱踩成了一地碎片。
「砰!」
他站起身來,輕蔑的一笑。
「呵~」
「永生的王。」
那頭顱之中的大腦,就好像一個石頭一樣,看不到一點活人的跡象。
希因賽之王體內的神話之血,也落入了魔瓶之中。
瓶中的胚胎開始成長,已經肉眼可見的可以看到,它變成了一個孩童。
周圍所有的人都都這一幕被嚇瘋了,所有人都在逃。
一些權能者直接從高處跳下去,用神術的力量減輕自己下墜的力量。
安霍福斯也徹底瘋了,也不顧一切了。
他捧著手上的魔瓶,將它一點點深入高空。
「吞噬吧!」
「將我們這些卑賤而醜惡的凡人,化為你永生的食糧。」
燒瓶中的小人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輻射過所有人。
「嗡嗡~」
那聲音就好像地獄的吶喊,亦或者一扇厚重巨門。
瞬間。
整個聖山都被籠罩都被籠罩在了光芒之中。
天空神殿、神仆之城、山腳下的輔城,所有人都陷入了那神話生命胚胎的控制領域之中。
奔跑在通道階梯上的人,天空神殿另一邊小路上的人。
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化為了一具如同雕像一樣的存在,無窮無盡的螢光從這些「雕像」之中飛出,奔向天空之中的魔瓶。
光芒從山峰朝著下面的蔓延,最後侵入神仆之城中。
神仆之城之中所有人回頭看著天上照下來的死亡之光,亡命的奔跑在大地上,最後卻只能哀嚎著看著自己變成一座「雕像」。
他們的生命被定格在了最後一刻,臉上和眼神還保留著死亡前的恐懼和絕望。
光芒掃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這座城市正在快速死去。
「啊!」
「神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跑不掉的,我們跑不掉的。」
當最後一個身影被光芒掃中,神仆之城徹底化為了歷史。
死寂。
安靜。
但是光芒過後沒有多久,那一具具「雕像」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脫殼而出。
從那死亡雕像之中鑽出了一個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模糊的身影,依舊保持著生前的模樣。
他們茫然的看著周圍,看著死寂中的城市。
他們渾渾噩噩,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一樣。
一個明顯是工坊工人的身影擺脫自己的屍體,朝著遠處走去。
「對了。」
「該去工坊那邊了,馬上就要開工了。」
一位貴族遊蕩在自己的城堡,怒吼咆哮著食物怎麼還沒有送上來。
「怎麼回事?」
「人呢?」
「都去哪裡了?」
也有商人四處遊蕩,尋找著自己的工坊的位置,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誒?」
「明明就是這條路呢?怎麼會找不到呢?」
連同原本已經死去耶雅公主,也可以看到一個影子從公主的體內掙扎了出來,漂浮在了屍體之上。
她茫然的看著周圍,好像根本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
「阿嘞?」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在這裡幹什麼?」
螢光好似海洋一樣漂浮而起。
如此龐大的神話之血融入天空,終於讓魔瓶發生了質變。
無數光芒交錯在瓶子之中,那胚胎變成了孩童,變成了少年。
最後,變成了一個成人的光之影。
神術道具圓滿了,它的完整信息也暴露了出來。
【神術道具·瓶中的小人安霍福斯】
【序列號2】
【能力1不完整的永生:瓶中小人擁有不穩定的神話形態,無法存在於現實之中,瓶子便是它永遠的歸宿;它可以賜予他人不完整的永生,得到永生的人身體會不斷潰爛消散,記憶和情感逐漸退卻,化為靈體(幽魂),幽魂是由微量和大量的神話之血組成,只要不被人為毀滅就可以永久存在下去。】
【能力2原罪之瓶:囚禁小人的魔瓶因為無數人的欲望污染,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場域,在這片場域之中所有人都會陷入瘋狂失去理智;它能夠釋放出原罪之光,不用顧忌反噬的奪取神話之血的力量。】
【能力3真理之門:瓶中的小人通過幽魂獲得了無數人的知識和記憶,它將這些記憶藏在了一扇門的後面。】
【能力4等價交易:任何人可以通過靈界儀式和瓶中的小人簽訂契約,和它進行交易想要獲得的知識;當然,你必須付出代價。】
安霍福斯站在天空神殿的中央,仰頭看著他製造出的存在。
一個永生的神話。
他的表情輕鬆了下來,眼神帶著嚮往和憧憬。
「原來。」
「真的是永生的力量。」
光芒照落,安霍福斯的影子隱隱晃動。
此時此刻,他的身後,好像還隱隱出現了薩莫王國末代國王還有他老師的身影,他的祖父、他的老師。
那些和他一樣。
一輩子都在追求永生的瘋狂之人。
那在薩莫家族和祭司之間傳承了一代又一代的瘋狂妄想,終於在他這一代。
真正實現了。
安霍福斯大聲說道,目光盯著天空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看啊!」
「我沒有錯,我的永生實驗成功了。」
「你多麼完美,多麼強大。」
魔瓶中的光芒交錯,彩色、黑白、灰暗最終融為一體。
化為了白色。
好像一切光線和顏色的融合的終點,就是白色。
瓶中的白色光塵小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了安霍福斯。
「瓶中的小人啊!」
「告訴我,你是誰。」
安霍福斯有些迫不及待的問他。
瓶中的神話生命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就好像無數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帶著空洞的迴響。
「我就是你。」
「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忍不住大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笑得彎下了腰。
「沒錯。」
「我是安霍福斯,你也是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抬起頭看著瓶中的小人:「我是凡人安霍福斯,而你……」
「是神話的安霍福斯。」
「我們擁有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意志。」
「以及……同樣的理想。」
然而讓安霍福斯預料不到的是,瓶中的小人冷冷的看著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
「實現理想的只有你罷了。」
「你創造了我,將我帶來了這個世界,這個無趣、冰冷、無聊的世界。」
「最後你帶著實現理想的滿足離去,而我……」
瓶中小人一瞬間爆發,它影子膨脹到了極點,看著下面的安霍福斯怒吼。
「將被永遠囚禁在這個燒瓶之內,孤獨的活著,看著你們活著。」
「永遠,永恆。」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瓶中的小人朝著安霍福斯吶喊,它聲音之中的絕望和不安,讓安霍福斯錯愕。
「怎麼?」
「你難道不想獲得永生嗎?」
瓶中的小人反諷道:「永生?囚禁在瓶子裡面的永生嗎?」
「那麼就讓你也嘗一嘗,這永生的滋味吧。」
「你也別想獨自離開。」
瓶中的小人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一層層光芒照在了安霍福斯的身上。
安霍福斯感覺到自己的肉體正在腐爛,被一股力量吞噬。
最後。
只剩下了一副骨甲和骨骼撐起的空殼。
而他的力量和意志,正在扭曲蠕動,從虛無的層面化為了一個靈體一樣的東西。
「安霍福斯。」
「來吧!」
「一起飲下永生的毒酒。」
神話生命的贈與,是凡人無法拒絕的。
安霍福斯的身體一點點轉化。他也在不可阻擋的隨著聖山上下的所有人在變成了一個幽魂。
短短一日之內。
繁華的希因賽之都,整個化為了一座幽魂之城。
數以萬計生命形態從三葉人轉換成為了幽魂,永遠被囚禁在這座昔日神聖的湖邊山巒之上。
這震撼的消息,快速朝著外界傳遞開來——
聖山的最高處,一個透明的影子徘徊往回。
他時而從山頂走下,又從下面走回來。
他一次次來往於這條道路之上。
但是。
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他好像,也成為了一個被困在了瓶子裡的小人。
只是他的瓶子是這整座天空神殿。
安霍福斯變成了一個幽魂,一個強大至極的幽魂,整個幽魂之城中最強大的幽魂。
他出身在一個追求永生的家族,跟隨著一個追求永生的老師。
他一輩子都在追求永生,渴望著永恆的秘密。
他最終也被另外一個自己變成了永生的生命體,跟隨著他一起品嘗永生的滋味。
但是與此同時。
他也失去了某些東西。
他茫然不知去向的徘徊,從白天直到黑夜。
「我是誰。」
「我好像叫安霍福斯。」
月下。
他迷迷糊糊中突然走錯了道,從大道回到了通往天空神殿的那條小徑上。
他抬起頭,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穿著華麗衣衫,手上帶著鈴鐺的身影。
她溫柔的等待在那裡,好像等了很久,看到自己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開心又害羞的對著他說道。
「你回來了?」
「我一直在等你回家,想要和你說說話。」
安霍福斯看著對方,感覺有些熟悉。
「回家?」
叫他回家的,應該是他的家人吧!
「家?」
「好溫暖的名字。」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著那個一直等待他的身影說道:「好啊!」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