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卑劣的庸人
在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升龍拳過後，肯倒飛出去後落地昏迷，頭破血流的隆站到最後。
前世街霸遊戲中紅人和白人到底誰更厲害的爭辯落下帷幕。
在歡呼聲中，隆似乎沒有感受到任何喜悅、興奮呢之類的情緒，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眼神有些迷茫。
同類的認同並不能給他堅韌的心靈帶來任何影響，反而讓他陷入不知所措。
大家都在用性命追逐的勝利，只有這樣了嗎？
是的，這就是勝利。
林兮看著隆異樣的狀態，便已經知曉這位剛剛出道的天才又開始思考人生，他在心中默默的回應。
追逐勝利、獲得勝利後享受的短暫愉悅和巨大的空虛或者失敗後咬牙切齒努力修行，爭取有一天能夠贏回來，接著陷入無盡的輪迴之中。
這便是格鬥家們的宿命，亦是無間地獄。
當然對絕大多數格鬥家，虛無論調根本沒意義，因為他們一輩子都處於爬升的階段，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會考慮勝利之後的事情。
林兮能理解身為天才的隆部分想法，卻並不代表他能夠感同身受。
隆喜愛格鬥、追逐最強，可勝利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過程，或者說一個證明他有在繼續變強的標誌，他甚至可以放棄勝利，只是將格鬥作為一件興趣愛好，並不圖求其他附加在上面的意義，所以顯得格外純粹，且沒辦法理解別人傾注在上面的東西。
林兮卻是個俗人，他同樣熱愛格鬥，卻也欣喜於同類的認可、憧憬，享受戰勝他人滿足自己本能的欲望，名、利他都愛，自然也就沒那麼純粹，這是他與隆最大的區別。
至於什麼高處不勝寒一類的想法，那都是成為格鬥之王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就惆悵未免有點過於更何況作為穿越者，他很清楚世界上各種各樣的強者以及毀滅星球級別的上限，目標一直都很明確。
他不是一個求道者。
這點他內心再清楚不過，要不然不會一門心思想著彎道超車、搞魔道修行法，也不會去依賴金手指變強，更加不會來參加什麼格鬥比賽，他很清楚現實，說白了，沒有外掛他現在墳頭草都長出來了吧，何必當婊子立牌坊呢。
倘若意外從港島活下來，他應該會學上一些粗淺武功，憑藉穿越者的前知視角安安心心的活下去吧。
林兮平靜的想著，口中和溫妮莎聊著這場格鬥出乎他們意料的事情。
在隆和肯退場後，他們便也早早離開場地，尋一處僻靜的地方臨陣磨槍，明天便很有可能是他在街霸大賽的最後一戰，姑且不論那些『如果』才會發生的事情，他現在想做的，只是儘可能的贏下去。
之前與阿頓的虐菜，他勉勉強強湊齊已經快滿的能量槽，收集到一顆綠色能量豆，時間緊迫，上次電療的收穫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化，沒必要浪費一顆能量豆再去電療，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夯實基礎，保證身體狀態，迎接最關鍵的格鬥。
——
第二天，街霸大賽的賽場上。
元雙手背在腰後，身形並不高大，深紫色的唐裝掩蓋了結實的肌肉，望著對手的神色很是冷漠。
林兮凝視著眼前的老人，無數思緒在腦中迴蕩。
如果他已經不再需要用生命去搏前程，又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和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格鬥呢？
受虐嗎？
有意義嗎？
百般思緒糾纏之下，一切的聲音都開始空洞起來。
「嗤~」空氣被手掌刺破、擠壓，發出刺耳的尖叫。
「咚~」林兮身體飛了起來，他才恍惚的發現，原來比賽已經開始。
沉悶的連擊下，他仿佛破布娃娃一樣隨意拋飛，身體各處的劇痛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跌跌撞撞的抬起胳膊防禦住接下來的攻擊，他嘴唇顫抖一下，什麼都沒說出來。
是了，他已經不再是港島那個一無所有的人，隨著力量輕易的到手，他開始期許未來，與溫妮莎的羈絆更讓他包裹著內心的冰冷外殼被撕開一道裂痕。
「你變弱了。」元用莫名的眼神看著半蹲下來，雙臂護著上肢的林兮，「你在兌現你的天賦，可是伱的內心越來越弱。」
「氣力虛浮，你對身體的掌控正在下滑……」
失望嗎？說不上，對他而言，七十多年的歲月已經足夠他見過太多天才的崛起與隕落，憤怒更無從談及，兩年之約就算對方赴約又怎麼樣，他從未指望過。
「呼~」
林兮呼吸之間血腥味越來越濃，哪怕對方已經沒有再動手，他也受到足夠程度的傷，便是這樣輸了也無所謂吧。
一個卑劣的庸人，即便輸了，也無所謂……吧。
可不知為何，他腦袋裡面卻想起那天在他手下苦苦堅持卻又一次次衝上來的阿頓。
【氣的感覺——】
元的眼神微微變化，【不一樣了。】
即便是無法敵過的對手……我也不想在心中就這樣輸掉了。
林兮猛然抬頭，體內挨打之時蓄下的氣爆發出來，下戳腳、側踢、正蹬，三式連完，拉開距離，重新擺出架勢來。
「稍微，有了那麼一點樣子。」元放下防禦的胳膊，提起一些興趣來。
那麼，正式的交手——
林兮此刻已心無雜念，主動搶攻、求戰，宛如飛蛾撲火，拳腳、技巧、氣的使用……在全部維度上，他都敗的一塌糊塗。
現在的他，與此前被觀眾們輕視的伊格爾，又有什麼分別呢？
觀眾席上，看著林兮被輕而易舉的打倒，溫妮莎深呼吸一下，這便是格鬥，強與弱，永遠都是相對的，哪怕是那個笑著說要成為格鬥之王的男人，也註定會倒在更強者的腳下。
她有心想大聲告訴對方不要再堅持了，那沒有意義，然而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在越南時，她便已經看透了對方的本質，那是怎麼樣都不會改變、卻被她深深喜愛的本質——
這是一頭渴望勝利又無比倔強的野獸。
還有一更晚上發，大概率可能是兩更。
這幾天晚上一直熬夜打遊戲到凌晨兩三點，哎，怠惰了、怠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