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註定是個不平常的一天。
可在這天剛開始的時候，林淵卻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平凡的日子。
林淵一直睡覺八點多才睜眼，當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宿舍里已經沒有人了。
他們都去自習室或者圖書館自習了。
林淵搖了搖頭。唉，大好青春，不睡點懶覺怎麼對得起自己嘛？
複習完了的人睡懶覺就是硬氣。
林淵自嘲地笑了笑，換做從前，他肯定不會升起這種念頭，甚至還會很鄙夷睡懶覺的人。
不過，有一說一，說懶覺是真的舒服……
甚至還想再睡一覺。
還是別了，再睡就傻了。
林淵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條微信的未讀消息。
是徐文雪發過來的。
「哇，我看了你昨天發的快博，你好壞啊！」
「我咋了？」
「你去噁心人家。」
「我覺得還不夠噁心。」
「這就是我說你壞的原因！噁心人都不整點噁心的東西，這就是抽【大象】大師的做事方式【馬】，i了i了。」
「別搞我，兄弟。」林淵無奈道，「別學那些網友的抽象話。我現在有點小後悔給他們整活了。」
「你叫我什麼？」
「兄弟啊。」
手機對面頓了一會，回復道：「你叫我姐姐吧。」
「爬。」
發完，林淵突然回想到自己昨天合成出來的那個獎勵，《麻雀》。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要怎麼處置這首歌。
到底是賣了，還是賣了，還是賣了呢？
想不明白。
「對了，阿雪，」林淵說，「我最近又新寫了一首歌，嗯……不是很適合李思雨，我在考慮是把它賣掉還是怎麼樣。」
「哦？新歌？」徐文雪眼睛一亮。她想起了自己在文藝樓聽到的那首《慢慢》。「是《慢慢》嗎？？」
林淵也響起來了文藝樓上的事情，他有些尷尬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是。」
「好吧。」徐文雪有些失望，她說：「你覺得寫得怎麼樣？」
「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
「好得一批！好得像蛋筒最底層的巧克力，好得像西瓜最中間的那一口，好得像投籃穿針後『嗖』的那一聲，好得像……哎呀想不到了，反正就很強，必火就是了。」
「那你幹嘛不自己唱？」徐文雪趕緊問道。
「我自己唱又不賺錢……」
徐文雪急得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她說：「你賣也賣不了多少錢啊笨蛋！雖然你現在很火了，有很高的人氣了，你的名字有一定引流的效果了，但是你賣歌也不會賣出很高的價錢的。你直接賣歌給人家，一首歌最多也就賣個二三十萬，可是……」
「可是二三十萬還不夠多嗎……」林淵小聲bb。
徐文雪一愣。
「我發現你不是很清楚名氣可以換錢這個概念。我給你舉個例子，如果你以前就開了高級流量分成，前段時間的那些流量估計可以給你帶來數十萬的收入了。」
草，別說了，再說就肉疼疼死了。
林淵欲哭無淚。
徐文雪接著說道：「我覺得你可以趁著現在熱度還沒散，抓緊時間讓D站和快博給你開高級流量分成，然後你趕緊把新歌給錄了，發到兩個平台上，積累粉絲。可能你這一首歌賺不到很多錢，但是等到你的第二首、第三首歌出現的時候，相信我，你的收入會和現在大不相同的。」
林淵沉默了。
徐文雪的意思是，用眼前的利益換長遠的利益。
但是，他真的能換到長遠利益嗎？畢竟他並沒有寫歌的真材實料，《麻雀》還是他攢了好久的殘塊才換來的寶貝。想要再開出一首新歌，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你還在考慮什麼呀？」徐文雪急道，「你唱歌真的很厲害，思思也告訴我，你的唱歌技藝基本上是藝人的水準了，你不能這樣浪費自己的才華！想一想，你把歌賣給別人，你只能賺一次性的錢，可這首歌你留著自己唱，卻能賺一輩子的錢。」
賺一輩子的錢嗎……
出多幾首爆款歌，等還完債後就靠著那幾首歌的版權吃一輩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當老師就當老師，不想當老師就去遊山玩水，做一個旅行網紅？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林淵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那……你能幫我彈伴奏嗎？」
徐文雪笑得眉眼彎彎：「那你求我。」
「算了，我找別人吧。」
「再說一次？」
…………
「這就是他的資料？」樂樂看著手上的一沓A4紙，皺眉道。
她沒有想到，林淵曾經居然還是個富二代。
不過……他的富二代生涯早就在多年前結束了。
「沒錯。這裡面有一個很有趣的細節。」聶姐笑道。她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一張A4紙上的人像。
「這個人叫王保家，和林淵的父親林強是老友，他的第一桶金是靠著林強的借款賺來的。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們在林強破產之後就很少再聯繫了。」
「那又怎麼樣？」
「我還沒說完。」聶姐隱蔽地翻了個白眼，說：「他旗下有家名為大王傳媒的傳媒公司，而且據說他前段時間去找林強買房子被林強趕出了家門。這個人，可以利用一下。」
「怎麼利用？」樂樂眼睛放光道。
聶姐看了一眼她這副模樣，心裡暗自搖頭。她說：「算了吧，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別多問了。這件事情，我們出面越少越好，最好完全隱藏起我們自己的身影。」
「好吧。」樂樂嘆了口氣，「那你說吧，我們要怎麼做？」
「很簡單，收集證據，然後給大學生微電影比賽舉報就好了。而證據……」聶姐冷笑著點了點樂樂手上的資料，「就在這裡面。」
樂樂揚了揚手上的資料，說：「對了，說到這個，你是怎麼做到那麼快收集好他的信息的？」
聶姐強忍著再翻一個白眼的衝動，說：「你之前不是讓你的團隊收集過林淵的信息嗎？」
「是哦。」
聶姐深吸了一口氣，撫平了情緒，說道：「不管怎樣，不管為什麼林淵做了這種事後居然還能在網上活蹦亂跳那麼久，到現在都沒有被人舉報，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分散輿論壓力的機會，我們要好好把握住。我今天晚上就會聯合一些人——當然，我不會親自出面——向大學生微電影比賽官方提出舉報。」
「相信過不了多久，林淵……就得意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