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是被一陣又一陣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在夢中關了好幾遍鈴聲，但是關完之後還情境了不到一會兒，鈴聲就又響起來了，像是某種詛咒。
「老林，你有電話。」一個舍友跑過來戳了戳他的手臂，說道。
林淵輕輕點了點頭，打了個大哈欠，從枕邊摸起手機，用睡眼朦朧地眼睛看了一眼備註，給他打電話的居然是……
好吧，看不清。
由於太久沒接電話，手機把電話自動掛掉了。林淵有點呆滯地看著手機，把它往枕邊一放，又呼呼睡了起來。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睡懶覺，但是自從穿越了、有了系統之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或許是因為，不用像曾經一樣為錢傷透腦筋了吧。
他還沒閉眼多久，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林淵有些惱火了，他當時就清醒了不少，抓起電話接通，剛想說話就聽到一個欣喜的聲音：「阿淵！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我正想問你發生了什麼，」林淵說，「我本來還打算睡個好覺。」
「幹嘛，你是怪我吵醒你咯？」
「沒，沒有。」林淵苦笑道。
「哼，那你繼續睡覺吧，我不說話了，拜拜。」
林淵沒有回話，然而李思雨也沒有真正掛斷電話。
「你幹嘛，快阻止我啊！」
「你掛吧。」林淵疲憊道。
「你說掛那我就不掛了。」李思雨低聲道。
「說吧，什麼事。」
李思雨的聲音又變得高興了起來：「我今天起床刷了一下快博，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別拖了，姐姐，快告訴我吧。」
「我看見了——鄧北浩的視頻。」
「啊？」
「鄧北浩實錘樂樂和他一起謀劃污衊我們的視頻！」
林淵一驚，竟直接坐了起來。
他這下完全清醒了。
「什麼？你給他灌迷魂湯了？」
「關我啥事。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看他視頻里講的話應該是兩個人鬧矛盾了。我估計是鄧北浩出事之後樂樂不管他，於是鄧北浩這個小心眼懷恨在心，然後他剛好看見你發了《渣滓與騙子》，趁著這波熱度趕緊反手給她一刀。」
林淵點了點頭，說：「你這分析靠譜，但我覺得他選擇爆出樂樂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
「他是不是在視頻里道歉了？」
「對啊，說得就和我們真會原諒他一樣。」
「他不需要我們的原諒，」林淵笑道，「只要網友、觀眾、他的粉絲原諒他就好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雖然他現在涼了，但他還想再爭取一個機會，於是把樂樂給賣了，試圖以此搏得網友的好感？」
「嗯，不過他的如意算盤可能打空了。」
「是啊，」李思雨的聲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疲倦，她說：「樂樂身後的團隊也不是好惹的。」
林淵笑了笑，再不好惹的團隊，也沒辦法幫樂樂躲過這次災難了。
…………
「什麼？！那個姓鄧的蠢貨瘋了嗎？」樂樂在大街上不顧形象地對著手機喊道。
「我也不清楚他發什麼神經，難不成他真以為他賣掉你就能換回群眾的好感？」
「這特麼就是一個水鬼！」樂樂咬牙切齒道，「自己涼了還想拖上老子，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不安地說道：「你要做什麼？你別衝動。」
「衝動？我當然不會衝動……」樂樂怒極反笑，「我再衝動一次我就要被人整死了。」
要是當初沒有衝動地煽動粉絲網絡暴力，她最終也不會被趕出D站；要是當初沒有衝動答應鄧北浩的合作請求，她就不會落入如此複雜的局面。
「我們約個地方見，就在老地方吧。我先看看那頭蠢豬到底是怎麼爆出我來的。」
樂樂邊走路邊打開了鄧北浩的視頻，鄧北浩在視頻中曬出了她轉帳的信息、買陸秋月個人資料的聊天記錄、他們兩個人的謀劃記錄……
甚至，還有兩段相當清晰的通話記錄。
樂樂之前能在D站音樂區混得風生水起，原因之一就是她有很特殊的嗓音。而現在，她那特殊的嗓音卻成了她參與抹黑林淵、李思雨的佐證。
這個畜生。
樂樂恨不得立刻衝到G大把他撕成碎片。
她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把通話錄音。
難不成他早就想好了要出賣她？
還是他當時想著拿這些「證據」來威脅我？
樂樂看著手機，氣哄哄地朝所謂的「老地方」走去。
那個「老地方」其實就是離她家不遠的咖啡店，她從這裡走過去只需要十幾分鐘。
正走著，樂樂被一個什麼東西撞了一個踉蹌，她瞪眼看去，撞到她的原來是一個小女孩。
女孩似乎看見了樂樂眼睛裡的火焰，她縮起脖子，怯生生地說：「對不起，阿姨……」
被鄧北浩背刺一刀已經夠煩了，現在又被人撞了，而撞她的人居然還叫她阿姨，樂樂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這下直接就炸裂了。
「你特麼有沒有點家教啊？有媽生沒媽教，在大街上到處撞人？還好我這平衡力厲害，要是我摔倒了，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知道嗎？」
小女孩給嚇住了，她呆呆地看著樂樂，不敢說話。
樂樂更煩了，她說：「你特麼是不是啞巴啊？你看你麻痹呢！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回答我。」
「聽……聽見了。」小女孩小小聲地說道。
周圍有路人看見了這一幕，站在遠處皺眉看戲。
「你媽沒給你吃飯，還是你根本就沒媽，聲音那么小？」
圍觀的人更多了，他們站在一旁對樂樂指指點點，悄聲說著什麼。
樂樂正在氣頭上，看不到自己身後圍了好幾個人，也聽不見他們悄聲說的話，她指著小女孩的鼻子說：「你給我道歉！快點！我數三二一，你再特麼裝啞巴我就把你舌頭拔掉！」
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兩個中年男人對視一眼，氣憤地站了出來：「你怎麼回事啊你，能不能和小朋友好好說話？我看你長得也挺漂亮的，怎麼說出來的話那麼臭呢？」
「關你屁事啊！」樂樂回頭罵道。
這一回頭，她就看見身後站著的一堆人，看見了他們手中舉起的手機。
「別拍了，你們不要拍了！」樂樂急了，「不許拍，你們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權，信不信我去告你們？！」
「要告也是我們先告你！看你這樣子也不小了，怎麼還欺負人家小姑娘呢？」一個舉著手機的大媽說道。
「我知道你！」一個圍觀的少女突然激動起來，她指著樂樂說，「你就是樂樂！對不對，那個快音網紅！」
「不！我不是！你認錯了，我不是！」樂樂捂著臉，說：「別拍了，你們不要再拍了！」
舉起手機的人不減反增。
樂樂給急哭了，她一跺腳，捂著臉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