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場是晚上十二點，」林淵敲了敲桌子，說：「你現在就把視頻發出去吧。」
「現在？？」小牛嘴巴微張，「這不太好吧。按照慣例，這種視頻一般都是在電影上映了一兩天之後再發的。」
自從《攝影機不要停！》火了之後，很多廠商放下了對這種宣傳的偏見，有樣學樣地跟D站影評區網紅合作，推出電影的宣傳視頻。
小牛口中的「慣例」，就是那些廠商定下的。
林淵搖了搖頭，說：「慣例，就是用來打破的。照我說的做吧。對了，你的視頻一般要審核多久？」
「現在不是投稿的高峰期，如果不催的話……大概一兩個小時就能發出去了。」
這樣啊……
林淵本來的考慮是，在電影正式上映前把視頻放出去，引發一些爭議，然後等電影正式上映後，再讓電影把爭議徹底引爆。
這必然能為電影吸引一大波關注。
但是，如果提前太早的話，又容易出現變數。
林淵看了一眼時間，說：「你能聯繫上D站的審核人員嗎？」
「如果我想的話。怎麼，林導想要立刻讓視頻出現在網絡上嗎？」
「不，恰恰相反。」林淵搖搖頭，說：「我想讓它晚一點再出現。首映場不是十二點嗎，我想讓它在九點或者十點的時候再出現。」
「這倒是沒什麼難度啦，但是……」小牛摸了摸後腦勺，最後還是沒把「但是」後面的話說出來。
因為他覺得林淵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考慮。而且，他們現在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他問那麼多也不太好。
於是他說：「行，那我現在就把視頻上傳，然後讓審核稍微攔一下，在……在九點鐘左右把它放出來，可以吧？」
「行。」
…………
小牛不愧是坐擁九百萬粉絲的影評區UP主，他的新視頻剛發布還沒有一分鐘，播放量就已經來到了五位數。
D站官方知道這個視頻和林淵的新電影有關，所以也刻意給它提高了推薦的權重。在視頻的播放量剛來到二十萬的情況下，它便順利出現在了眾多用戶的首頁上。
若放在平時，視頻想要上那麼多用戶的首頁，至少需要三五十萬的播放量。
「臥槽，我沒看錯吧，牛子哥這部視頻做的是林導的新電影？」
「林導的新電影不是今天晚上十二點才首映嗎，怎麼視頻那麼快就出來了？」
「哈哈，他該不會是怕了吧？這段時間他電影的底褲都要給人扒出來了，如果不早點放出宣傳視頻，那這部電影多半就撲街了呀。」
「這部電影多半撲街？你是看不起我們這幫圓粉？」
「……」
「不對啊，我怎麼感覺這視頻的內容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也感覺。那些滿天飛的劇透和劇評，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啊？？」
「難不成……那些劇透和劇評都是假的？我靠，我特麼都信了啊！」
「你們傻啊，如果都是假的，那那些爆料的人怎麼可能把劇情說得那麼相似？難不成他們都是商量好的？動動腦子！」
「對啊，你們看，牛子哥這視頻里也沒啥劇透，真正和劇情有關的話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你們猜這是因為什麼？」
「你是不是想說『因為牛子哥想讓我們以為那些劇透是假的』？呸，【爺】必不可能上當。」
「……」
小牛看著這些彈幕，陷入了沉思。他叫了一聲林淵，說：「林導，你確定不來看一下嗎？」
林淵擺了擺手：「沒什麼好看的，我用x眼想都知道他們會刷什麼。現在彈幕里是不是吵起來了？」
「確實。」
「吵起來就對了！」林淵微微一笑，「不害怕他們吵，就害怕他們不吵。只有吵了，才有話題度。」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
「沒什麼好做的——對了。」林淵一拍大腿，「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
晚上11：55分，林淵戴著口罩墨鏡，領著小牛和小剛走進了一家電影院。在出示了電影票後，三人成功進入電影放映廳。
「林淵大佬、牛子哥，你們說這個首映場會有多少觀眾？」小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低聲問身旁的兩人。
小牛臉一黑，說：「第一，別那麼大聲；第二，別叫林導的名字；第三……」
「別特麼叫我牛子哥！」
雖然我不是東北人，但這種話我還是能聽明白的好吧？
小剛敬了個禮，說：「好的，牛子哥，我知道了牛子哥。」
小牛嘆了口氣，說著大人不計小人過，心想現在人躲，先放他一馬。
林淵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傢伙，熟得還挺快。不愧是一起連續看過四遍《夏洛特煩惱》的奇妙組合。
說起來，如果這兩人組一個組合，應該取什麼名字呢？
咳咳，不行，不能想。
細思極俗。
小牛坐著猛嗦了一口奶茶，這才讓自己的心情稍微美麗了一些。他拍了拍小剛的肩膀，說：「來之前我去售票軟體上看過了，至少在這個電影院，首映場——爆滿。」
「爆滿？！」小剛眼睛一瞪，隨後撲哧一笑：「嗨，我林導的電影首映場爆滿好像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林淵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他今天來電影院，當然不是來看電影的。他是想看看現場觀眾們的反應，好猜測這部電影的成績。
如果現場觀眾反應好，他就能著手準備那部「真正屬於自己」的電影；如果現場觀眾反應不行……
那就把系統里攢了那麼久的情緒值盡數抽完，看看能不能再抽到一部電影。
至於小牛和小剛，就是單純來湊熱鬧的。
一想到這部電影關係著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林淵就有點小緊張。他偷偷搓了搓手。
小牛注意到了林淵的這個小動作，他笑了笑，低聲說：「放心，林導，我敢發誓，這部電影一定爆火！我個人覺得，它比《攝影機不要停！》還要精彩。」
但願如此吧。
正想著，放映廳的燈一下便黑了。
電影，正式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