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猶豫半天，最後說了一句：「不用，林導，我現在不是就在幫你管理鐵粉團嘛，還是不用錢的。」
「我需要你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管理粉絲身上。注意，是管理粉絲，而不是管理鐵粉。這個工作量比你現在大得多得多。你開個價吧。或者說，你有別的工作了？」
小剛摸了摸後腦勺：「就算有工作，也不可能比你給我提供的工作好。」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諂媚，但小剛說的是事實。
林淵出手挺大方，給他開工資少說也有一萬。再加上林淵還會幫他交五險一金……
有多少剛進社會的大學生能找到這樣的工作？
更何況，小剛還不是什麼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他就算去一線城市找工作，工資撐死了也就六七千。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開個價吧。」
小剛看了一眼攝像頭，又看了一眼屏幕，直播間的老闆們還在刷著禮物，彈幕框裡全是觀眾們的喝彩以及「戰果報告」。
「我們和香瓜的差距又小一些了！」
「只需要一萬八！再有個一萬八的禮物我們就能趕上去了！」
「兄弟們，我們沖啊！」
小剛吞了吞口水，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他的手指放在手機上，頓了頓，最終敲出了六個字符：「10000？」
「10000？」林淵笑著搖了搖頭，回覆：「你那么小看自己的嗎？我給你15000。三天內，來G市，我們簽合同。」
小剛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一萬五？？
這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高！
實際上，林淵本來是想開兩萬塊錢的。但他想到，任何東西只要來得太過輕易，人們就不會珍惜。如果他真給小剛開了兩萬塊錢，說不定反而還不利於工作。
「到時候慢慢漲吧。」林淵想道。
「對了，如果我在《夏洛特煩惱》下映後退圈了，小剛不就失業了嗎，我這是不是……在害他？」
「應該也不會害他吧。」林淵摸了摸下巴，「等到那個時候，小剛的經驗已經挺豐富了，找一份待遇不錯的新工作應該沒問題。」
「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再搭把手。」
這樣想完，林淵毫無心理負擔了。
小剛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林淵大佬那麼相信我、那麼看好我，我絕不能讓他失望！」小剛眼神里滿是堅定，「我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次的禮物分成，搞一些大動作，為林淵大佬提高粉絲粘性、為林淵大佬吸粉！」
在微信里謝過林淵之後，小剛放下手機，壯志滿懷道：「兄弟們，看來香瓜那邊已經決定要跟我們槓上了，我們身為林淵大佬的粉絲，絕不能認輸！」
彈幕們也滿懷豪情道：「對！干他丫的！」
「香瓜連續霸榜的記錄就由我們來打破吧！」
「我剛剛去他們直播間看了一眼，那裡面的人血馬囂張，說我們必輸無疑，氣死我了，兄弟們，這咱能忍？」
「不能忍！」
「沖！兄弟們掏腰包！」
說著，直播間裡又出現了好些大禮物。
香瓜直播的遊戲現在正在排隊，他有一段需要去做點別的事情的空閒時間。於是，他裝作毫不在意地點進了鐵粉團的直播間，看了一眼，嘴角一揚。
「林淵的粉絲，就這？」
「他們的人氣值，離我們有點遠啊。」
「觀眾兄弟們，能不能再把他們甩遠點？」
香瓜的話音剛落，他直播間的禮物榜榜首「板兒爺」出現了，大手一揮給直播間刷了五個超火。
超火，兩千塊錢一個。這波，一次性就刷一萬塊錢。
不過這對板兒爺來說只是小意思。
正當香瓜以為板兒爺送完禮物了、想要道謝的時候，板兒爺又送了好幾波超火X5。
一共五波。
加上剛開始那一波，板兒爺在三分鐘內一共送出了六萬塊錢的禮物。
送完，板兒爺在彈幕里淡淡地說了一句：「今晚忙，花點小錢保你霸榜兩個月的記錄不破。走了。」
「板兒爺大氣！（破音）」
「禮物說送就送，送完就走……這就是大老闆嗎？愛了愛了。」
「臥槽，板兒爺都下場了啊？那林淵的那些粉絲豈不是輸定了？」
「哈哈，謝謝板兒爺的三十個超火，板兒爺慢走啊！」香瓜也笑得非常開心。
這三十個超火，這足以奠定他的勝局了。
板兒爺這次出馬，直接就把兩個直播間的人氣值差距拉到了不砸個六七萬趕不平的程度。
D站的直播業務比不過其他專業做直播的平台，看直播的人也是學生居多，所以大老闆並不多，板兒爺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除了板兒爺之外，D站幾乎沒有一出手就是幾萬塊錢的大老闆了。
說得直白點就是……鐵粉團的直播間，最多只能留在人氣榜第二名的位置上了。
這種想法不只是香瓜有，常看直播的鐵粉團成員也都想到了。
「輸了，已經徹底輸了，這差距太大了，平都平不了，更不用說超過了。」
「是啊，算了吧兄弟們，把錢留著吧，聽我一句勸，我是老D站用戶了，我看D站直播區三年了，從來沒見過那麼高人氣值的直播間。」
「香瓜直播間現在的人氣值應該破記錄了吧？」
「早特麼破了！」
「……」
小剛看著這些喪氣的彈幕，露出一絲苦笑。
「香瓜在D站的直播區果然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成功誅仙的，沒想到……」他搖了搖頭，心想：「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小剛自言自語道：「林淵大佬，對不——」
話還沒說完，他的瞳孔一縮。
他發現自己直播間裡突然出現了滿屏幕的超級火箭。
「超級火箭x5。」
「超級火箭x5。」
「超級火箭x5。」
「……」
小剛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火箭雨」結束之後，小剛大致數了一下，光是剛剛那一波，直播間就收穫了整整三十發超級火箭。
這是……
六萬塊錢了！
小剛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
「這特麼是……要翻盤了？！」
「哈哈！誰說我們和香瓜的人氣值差距拉不平的？你看，這不就拉平了嗎？！」小剛大笑道。
但事情還沒完。
五分鐘後，直播間裡出現了一個1級小號。D站的1級小號到處都是，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
那個小號確實也沒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地方：等級低、沒會員、沒頭像……
唯一值得注意的可能就是他的ID了——林淵哥哥的頭號粉絲。
這位頭號粉絲在兩個直播間準備繼續進行氪金大戰的時候，一口氣刷出一百個超火，直接終結了比賽。
板兒爺已經下線，這二十萬塊錢砸下來，鐵粉團的人氣值……
真的沒有人能拉平了。
很快，鐵粉團的直播間裡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數字「1」，這代表著它登上了人氣榜的榜首。
香瓜也黑著臉下了播。
「我們……贏了？！」小剛的嘴角忍不住地瘋狂上揚。
不過，激動之餘，他的心裡還有一個小問題：
最後的那些禮物，到底是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