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談不攏，吳毅也得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談。
因為這部電影對他而言太重要了。
如果它的成績不理想，對他以後的導演道路、對他在光電內部的地位都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而且，那是他拍出來的第一部院線電影，他在其中投注了很多感情。光從感情上，他就得極力避免電影的失敗。
那部電影對他而言就像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在你的孩子遇到困境的時候，你肯定也會盡力救他/她。
吳毅猶豫了一陣，嘴角抽搐了一下，吞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了滾，終於還是說：「林導，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情，仍然對我抱有敵意……我在這裡誠心向你道歉。」
林淵一愣。
這波道歉他是沒想到的。
在他心裡，吳毅是那種非常自大的人。你想讓這種人主動道歉，太難了，千金難求，得靠做夢。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現在居然給他道歉了。
吳毅見林淵遲遲沒有回應，有些著急，說：「林導，你放心，我也不是白讓你幫忙。你這次不是抽一百萬嗎？那一百萬我們可以幫你出——」
「我像是缺一百萬的人嗎？」
吳毅噎住了。
這個傢伙好像……確實不缺這點錢啊。
人卡裡面說不定至今還存著十位數的存款呢。
吳毅咳嗽兩聲，說：「我就說這麼個意思，表達表達誠意。當然，如果林導你嫌不夠的話……我看你的動態上面說以後還會再辦活動，那以後活動的獎金我們也可以幫你出。」
「就算我抽一個億，你們也幫我出？」
「啊這……」
吳毅人傻了。
他聽說過林淵的很多事跡，其中一些事跡讓他知道林淵並不是個重財的人——說他輕財也沒什麼問題。
他現在竟一時分不清，林淵是認真的還是在跟他開玩笑。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覺得林淵會幹出抽獎一個億這種事情。
不過林淵哈哈大笑，說道：「開個玩笑。誰會拿一個億來抽獎啊？」
就算他真的不缺錢，也不可能拿一個億去抽獎。因為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很麻煩。
林淵仔細考慮了一番。吳毅這又是道歉又是表示他們承擔抽獎獎金的，聽起來還挺有誠意。而且他也受過教訓了，林淵已經報復過他了，兩人之間的仇算是了結了。
更重要的是……
吳毅曾經幫過他一個忙。
林淵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既然吳毅曾經幫助過他，那你讓他不幫吳毅……他心裡也有點過不去。
但是吳毅提出的要求，也有點太高了。這不是要搶《夏洛特煩惱》的宣傳位嗎？絕對不行。
「對了，有一個辦法！」林淵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
「啊？你說什麼？」吳毅有點慌，害怕自己一不小心錯過了什麼話，惹林淵不高興，不跟他談了。
「沒什麼。我剛剛想了想，既然你在稻草人事件的時候，幫過我的忙，那你現在有麻煩，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吳毅怕冒犯到林淵，所以什麼都沒說，但他正在電話的另一邊瘋狂點著頭。
「但是，你的要求，我不能滿足。因為明天開獎的時候，那個宣傳位我要留給我的電影。那個位置有且只能有那一部電影。」
吳毅有些疑惑了。
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林淵摸了摸鼻子，說：「這樣吧，明天開獎之後，我當即再發一條動態、再辦一個抽獎，還是抽一百萬。新抽獎活動為期三天。到時候我在動態裡面說，錢是你們劇組給的，然後等新的抽獎又開獎的時候，我再光明正大地給你們做一次宣傳，怎樣？」
吳毅剛聽到這話，還有點抗拒，但他細細想了一下，感覺這個提議也不錯。
如果他聽得不仔細的話，很可能會覺得林淵只幫他宣傳一次。但他認真聽了，所以聽得出來，這其實是兩次宣傳。
第一次宣傳，是新抽獎活動發布的時候。第二次宣傳，是新抽獎開獎的時候。
「就算按林淵說的那樣做，我的電影的曝光量也不會低太多。」吳毅想著，「畢竟兩次抽獎的時間間隔比較短，關注度流失得不多——甚至可能增加……」
想著，吳毅一拍大腿：「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林淵點點頭，說：「行，那就這麼定了。哦對，你應該不介意我幫你宣傳的時候順帶著提一句我的電影吧？」
吳毅擦了擦額頭的汗，說：「不介意，不介意。那兩百萬元我今天晚上打到你的卡里——」
「兩百萬？」林淵笑了笑，說：「第二次抽獎還是抽一百萬，所以你轉一百萬給我就行了。」
「可是，第一次抽獎的錢……」
「我出。那個是我自己主動辦的活動，錢理應我出。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那第二次抽獎活動是為了你辦的，我一分錢都不會要。」
對面安靜了半天，吳毅才說了一句：「林導，你越來越讓我佩服了。」
…………
第二天中午，林淵拍完電影準備吃飯的時候，第一輪抽獎活動正式結束了。
快博的抽獎系統自動將獲獎者的ID發給了林淵，林淵只需要稍微操作一下，就能把那些ID複製到動態中。
他去洗了個手，發了條動態：「第一輪抽獎活動已經結束，中獎名單如下……恭喜以上所有中獎者。幾分鐘後，你們的後台中會多出一個『歐皇』按鈕，你們點開，在裡面輸入自己的卡號，我會在三天之內把錢轉給你們。」
「獲了獎的人憑白撿了一萬塊錢，應該是很高興的，但那些沒有中獎的兄弟有沒有在這次抽獎中獲得快樂，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沒有在抽獎中獲得快樂，可以期待一下我的新電影《夏洛特煩惱》。它會給你快樂的。」
「如果你在抽獎中獲得快樂了，那就更得期待我的新電影《夏洛特煩惱》了。它會讓你更快樂。」
「……」
在無恥地打完了GG之後，林淵放下手機花五分鐘吃完了午飯，而後又拿起手機，看起了評論區。
正如他所料，中將的人在評論區瘋狂歡呼，沒中獎的人則在裡面哭天撼地哭爹喊娘。
甚至還有人質疑抽獎造假，因為中獎者的男女比例居然是三比七。
林淵看著那條質疑者的評論，摸了摸後腦勺。
快博這種地方男女比例三比七……
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