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淵一如既往地按量完成了一天的拍攝任務，正準備和周昊帆一起返回酒店休息。
「所以說，李思雨明天就來？」
「對。怎麼，那麼關心人家？」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按正常的節奏拍攝。現在的拍攝模式……說實話，有點吃力，精神壓力有點大。」
林淵點了點頭，確實。
這些演員一般在正式演戲之前，都會提前按照正常的拍攝計劃琢磨劇本。而現在，出了點小意外，拍攝計劃變了，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拋下那些先前琢磨出來的經驗，去琢磨另外幾段劇本。
用寫小說類比一下。他們本來是提前存了稿的，但是突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他們不得不跳著章節更新，這就使得他們手裡的存稿暫時無用武之地了。
雖然那些「存稿」還在手裡，遲早都用得上，但是他們現在必須每天按時按量的「輸出」，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否則就會影響到第二天的「更新」。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精神壓力大是正常的。
「放心吧，她明天早上就坐車過來了。她已經看過劇本了，一到這裡，馬上化妝，接著就能開始演了。」
「那就好。」周昊帆笑了笑，「不然真的難頂。」
回到酒店，周昊帆朝林淵擺了擺手，說：「我先去看劇本了。」
「行，我也得再研究一下明天怎麼拍。」
走進房間，林淵先去沖了個冷水澡，清醒了一些。他坐在桌子前，翻開機車人電腦，正準備寫明天詳細的拍攝計劃。
手還沒放在放在鍵盤上呢，手機「嗡嗡」響了兩下。
林淵的心猛地一顫。
明天就是李思雨進組的日子，這個時候來信息，該不會……
他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抓起手機，一看，鬆了口氣。
手機震動並不是因為有新消息，而是有人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郵件的發送者也不是李思雨，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林淵本以為這是條垃圾信息，正準備刪掉，他眼睛的餘光瞟到了郵件的內容。
「……我覺得這些信息對你而言很重要。簡而言之，媒體『淡言者』是被啟示收買了，才會去採訪你的姑父姑母，你姑父姑母在採訪中說的話，也是啟示教的。這點你估計能夠猜到。」
林淵眉頭一挑。
這封郵件，似乎沒那麼簡單。
他沉下心來，挑了幾段來讀。
「……還有，淡言者放出的那段採訪視頻，其實並不是完整的。因為你的姑父姑母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一不小心把他們和啟示合作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姑父姑母說漏嘴的那個片段，被包含在完整的採訪視頻當中，而那個完整視頻，迄今為止，都還沒有被刪除。聽我這麼一說，我相信你應該對那個採訪視頻很感興趣吧？……」
「……不要去猜測我是誰，等時候到了，我會主動聯繫你。」
讀完郵件，林淵陷入了沉默。
按照郵件上的說法，他猜測發郵件的人是一個個體，而非團體。
難不成，是啟示里出了個叛徒？
或者是「淡言者」里有人想把完整版的視頻賣給他，賺點外快？？
但是，如果想賺外快的話，幹嘛不直接把卡號留下？
怕我以為他是個騙子？還是說……
怕暴露身份？
林淵有點頭暈，他甩了甩腦袋，決定不想那麼多。
人家不是說會主動聯繫我嗎？那就等他來聯繫我好了。
想著，林淵的雙手放到了鍵盤上，準備開始碼明天的詳細拍攝計劃。
然而還沒打兩個字，手機又特麼響了。
林淵看了一眼號碼，沒見過。他的腦子裡一下就蹦出了那條郵件。他果斷拿起電話，接通。
「喂，林導，你好，我是光電傳媒的老闆，我叫匡正。有興趣聊聊嗎？」
匡正？光電傳媒？
難不成，那封郵件就是這個匡正發來的？
「對，我是林淵。你說。」
「是這樣的，我們最近發現，你在脫離了啟示之後，立刻就遭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攻擊，比如這兩天剛剛爆出來的所謂的『採訪視頻』。」
林淵沒有接話，他就靜靜地聽著，想看這位匡先生能吹出個什麼花來。
「我們光電傳媒一向愛才，尤其是你這樣的大才之人。看見你遭受啟示的無恥報復，我司也很痛心。」
林淵有點沉不住氣了，他說：「匡先生——哦不，匡老闆，你直接進入正題吧。」
「好。其實我馬上就要說到了。我這次打電話來找你，主要是為了向你拋出橄欖枝。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我們會——」
「不好意思，」林淵直接打斷，「匡老闆，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想必是認為我離開啟示只是因為我和啟示不和。說真的，那是原因之一，但還有別的原因。其中一個原因是：我不想要再受到公司的約束。」
「哈哈，林導，別急嘛，『不想受到公司的約束』，這個好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嘛！」
「哦？單純的合作關係？」林淵嘴角微微上揚。
來得好！
我正愁要怎麼開口呢。
「據說，你正在拍一部新電影？」
「沒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部電影應該是你全資拍攝的吧？」
林淵知道，對方口中的「如果我沒猜錯」可以直接翻譯成「如果我的情報無誤」。
他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對，是我全資的。」
匡正笑了笑，說：「拍電影成本高、風險大，林導你一個人全資恐怕……有點吃不消吧？要不我們——」
「不必，」林淵乾笑一聲，「我這部電影成本低，投資方面就不需要匡老闆操心了。」
「嘖，這就很難辦了啊……」
林淵突然意識到，這位匡正匡老闆根本不可能是那個給他發郵件的人。
如果郵件真的是他發的話，那談話都到現在了，他怎麼可能還對郵件隻字不提？
林淵在心裡快速的盤算了一下，大致想出了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讓利範圍。
他咳嗽兩聲，說道：「雖然我不需要光電投資，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我們沒有合作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