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徐文雪不說，他也能察覺得到。事實上，就在徐文雪打來電話之前，他就收到了小茂和符教授的消息。
小茂和符教授告訴他，有個名叫唐聚才的人來找過他們，似乎是想要套出什麼話。
「不過你放心，他什麼都沒能套出來。」
套不套話的，林淵無所謂。就算讓唐聚才知道了他找人作曲，唐聚才也做不了什麼。
只要《一次就好》的歌詞、旋律以及《青花瓷》的旋律別落到他手上就好。
而聽小茂和符教授的意思，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和徐文雪膩歪了一陣，林淵掛掉電話，想了想。唐聚才既然對徐文雪、小茂和符教授出手了，那肯定也會對周昊帆、姚豆子和薛曼出手。
周昊帆那邊林淵並不擔心，兩輩子的經驗告訴他，兒子是肯定不會背叛他的。
而姚豆子和薛曼，就不好說了。
雖然薛曼和姚豆子都將要在電影裡飾演重要角色，但是她們終究還是啟示的人，礙在啟示的面子上，她們放棄出演的機率不低。
姚豆子放棄出演倒沒什麼，比她更適合演秋雅的女演員那可太好找了。但是薛曼……這個人就比較重要了。
如果沒了薛曼，林淵就真不知道要怎麼找下一個「馬冬梅」了。
考慮再三，林淵還是不太放心，便給薛曼打了個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
薛曼說：「沒有啊，怎麼了林導？」
「真的沒有嗎？」
「應該沒有吧……我仔細想想。嗯……好像確實沒有。欸，對了，昨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想要請我演戲，算不算奇怪的電話？」
薛曼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自嘲的笑，林淵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悲傷之情。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算是「奇怪的電話」。
「給你打電話的人是不是給你開了很優越的條件？」
「確……確實，但是和咱的電影比起來，那差太遠了。」
說著，薛曼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林導，你突然問我這個，是不是我們劇組有人被挖牆腳了？」
「放心，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林淵越這樣說，薛曼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但她沒有說出來。
掛斷電話後，林淵又去問了一圈。周昊帆被挖過、姚豆子被挖過，就連駱飛揚都特麼接到過挖人的電話。
幸運的是，這些人一個都沒被挖走。
但很快，林淵又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些說好要合作的歌手該不會也……
他趕緊聯繫了一下之前約定好要合作的那些歌手。
林淵沒有直接說出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而是用「等看完劇本之後就能合同了嗎？」之類的話來試探。
一番試探過後，林淵裂開了。
大部分的歌手都特麼表示自己之前考慮不周，這段時間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和他合作了。
難受兩個字，林淵只說一次。
不幸中的萬幸是，歌手們並沒有全部跑完，至少還給他剩了四個。
林淵嘆了口氣，心想：「歌又要重新找了。」
…………
一個星期後，林淵收到了法院的通知，啟示正在申請賠償。
啟示主張，因為林淵的離職，公司蒙受了很大的經濟損失。
首先是培訓費用。啟示說林淵的第一部院線電影《攝影機不要停！》其實是公司安排給他的培訓項目。因此，林淵需要給啟示賠償一筆「培訓費用」。
其次，林淵的離職對啟示的生產、經營造成了影響。在啟示的口中，公司即將給林淵安排三部院線電影，因為林淵的離職，這三部電影無法如期拍攝，所以林淵需要支付一定的賠償。
除此之外，林淵正在準備拍攝新的電影。因為林淵的離職，啟示會失去那部新電影，所以林淵也要因此支付一定的賠償。
最後，根據合同，林淵提前離職的話，需要賠償啟示十倍的年工資。
這個通知看得林淵滿頭問號。
「《攝影機不要停！》不是我特麼自己掏錢拍攝的嗎，什麼叫公司給我安排的培訓項目，這電影和啟示有什麼關係啊？」
「還有，你們即將給我安排三部院線電影，因為我的離職，那三部電影沒法拍了？你特麼的意思是，我能一次性拍三部電影？你當我神仙呢？」
「我正在準備拍攝的那部新電影本來就不可能屬於你們啊，這特麼也要我賠？」
「十倍的年工資這個還算合理，畢竟是寫在合同上的，而且金額也不高。我一年的底薪只有三十萬，翻十倍也才三百萬，賠這點錢不痛不癢。」
「……」
想著，林淵把通知發給了邢律師，邢律師一看，當時就判斷出了啟示的意圖。
「他們想要拖時間。」
「拖時間？」
「沒錯。他們提出的許多賠償要求都是不合理的，這一看就能看出來，但是如果想要證明這些賠償不合理……則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們拖時間是為了什麼？」
「這個我也說不好。」
「行吧。這個案子你有把握嗎？」
「不好說。」邢律師實話實說，「但我會儘量把你的賠償金額壓縮在一千萬以內。」
如果林淵留在啟示，啟示未來從《夏洛特煩惱》中分走的錢絕對遠遠超過一千萬。花一千萬解除合同，這波啊，這波是血賺。
不過也不能高興得太早，畢竟邢律師的原話是「儘量」。他不敢打包票。
「我能做點什麼嗎？」林淵皺著眉頭想。
我用一波幸運骰子？
林淵回想起了那個在光天化日之下、從裝有防盜設施的窗子進入他家裡的小偷，冷汗就從後背冒了出來。
「不行，這個破玩意我絕對不會再用了。」
那就用……厄運骰子？
可是指定的對象要設置為誰呢？
設置為唐聚才？
這對官司沒什麼幫助。
設置為啟示？
別鬧了，啟示是家公司，又不是個人，哪裡能作為施法目標。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淵嘆了口氣，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寫著《夏洛特煩惱》的劇本。
劇本完成之時，便是他再次出發去和歌手們簽合同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