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爆出的瓜,眾人表面上紛紛表示這瓜他們獨享,不會發出去。但實際上,他們暗地裡已經把它截圖下來,發到了別的群里。
那人自然也不可能只加了這一個粉絲群。當他在別的群里看到截圖的時候,他心態都崩了。
不是,說好的獨享呢?
他倒不是害怕被叔叔知道他把這件事說了出去——畢竟稻草人文學獎頒獎典禮現場也不止他叔叔一個人知道林導至今沒有報導這事——而是擔心,萬一他叔叔騙他呢?
那他以後還咋在林淵的粉絲群里混?
「草,大意了。」他捂臉想著,「如果這個消息真是假的,我肯定要被他們嘲諷一整年啊一整年!」
網絡的另一頭,小潮其實並不相信那人的「瓜」。
稻草人文學獎領獎那麼重要、那麼榮耀的事情,林導怎麼會錯過呢。
拋去利益不談,林淵作為一個明星,能夠拿到稻草人文學獎,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甚至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的事情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正式開始頒獎了。他一邊把手機的靜音給關掉,一邊繼續在群里灌水。
這一灌,又看到一條重磅消息。
「剛剛那個吊毛說的事情好像是真的!」一個群友說道,「我剛剛刷快博,刷到一條後天出版社發的動態,他們說林導不會出席這場頒獎典禮,也不會領取稻草人文學獎。」
「啊?為什麼啊?」
「臥槽,我林導就是剛啊,連稻草人文學獎都不要?這個獎項多少兒童文學獎削尖了腦袋想拿,都拿不到!」
「別吧,真的假的?為什麼不拿啊?領這個獎百利而無一弊啊!」
「是不是林導在忙什麼別的事情?欸,他該不會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下一部電影了吧??」
「在準備下一部電影??那沒事了。什麼垃圾獎項,別領了,領獎哪有拍電影重要。搞快點搞快點,我已經片荒很久了。」
「……」
比其那些問「真的假的」的群友,小潮更具有主觀能動性,他果斷切掉群聊,打開瀏覽器,在快博中找到了後天出版社最新發布的動態。
他眉頭一挑。
是真的。
後天出版社的那條動態表示,由於種種原因,林淵不會出席本屆稻草人文學獎,也不會接受本屆稻草人文學獎的任何獎項。至於原因……下一條動態會詳說。
小潮撓了撓後腦勺。
怎麼這也帶吊人胃口的啊?
但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那條動態的用詞,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們的遣詞造句在表面上看起來很客觀,但仔細一琢磨,又感覺他們對稻草人文學獎很有意見,似乎稻草人文學獎得罪了他們,或者說,得罪了林導。」
是我想多了嗎?
還是稻草人文學獎的人真的得罪了林導?
很快,後天出版社又發布了第二條動態。這條新的動態解答了小潮的疑惑。
在動態中,後天出版社把林淵不願意出席稻草人文學獎頒獎典禮的原因說了出來:因為稻草人文學獎的人在採訪的時候耍陰招,想要坑害林導。
當然,口說無憑,後天出版社還拿出了證據——即吳毅發給林淵的錄音和文字,還有責編在接受採訪時突然發現事情不對勁,趕緊打開錄音功能錄製下來的音頻。
不過因為林淵截圖的時候沒有把吳毅的名字截進圖裡,所以光看這些證據沒有幾個人會把吳毅和這件事情聯繫起來。
「臥槽,這是真特麼狗啊!」小潮眉頭一皺,怒上心頭,「你們採訪就好好採訪嘛,套話是什麼意思?套話就算了,還故意亂剪,剪出一個完全不利於林導的版本。你們亂剪也就算了,還把它發給別人,想要借刀殺人!」
這就是華國最大的兒童文學獎嗎?
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本來,小潮在聽說林淵獲得稻草人文學獎的時候,就下定決心,以後生了孩子,就照著稻草人文學獎的獲獎名單給他/她(們)買書看。
但是現在……
「拉倒吧!」小潮想,「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獎項,能選出什麼好作品!」
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之後,小潮腦子裡出現了另外一種可能:這會不會只是稻草人文學獎內部某個人的個人行為,和組委會無關?
但很快他就丟掉了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和組委會無關!
要知道,採訪結束之後,組委會是需要根據採訪錄音來寫採訪稿的。他們肯定早就聽過了這些錄音。
那他們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不主動懲罰那個採訪的傢伙?
在很多時候,不作為,也是在作惡。
組委會是那個採訪者、剪輯音頻者的幫凶!
小潮把自己的想法發到了粉絲群里,獲得了眾多響應。甚至還有暴躁老哥放出照片:他把自己小學時候買的「稻草人文學獎獲獎選集」給撕成了兩瓣。
「垃圾獎項,盡幹些缺德事!虧我小時候還那麼喜歡看他們選出的作品。」暴躁老哥說道。
他這一撕,讓很多粉絲手痒痒了起來。他們也有樣學樣,撕起了獲得過稻草人文學獎的書籍,並且拍成照片發到群里。
有好事者將這些照片收集起來,發到了快博上,並且配文:「@稻草人文學獎你們親手毀了自己在這些長大後的孩子們心中的形象。」
這個時候,手機播放著的直播間內也發生了騷亂。本來一片祥和的直播間頓時充滿了戾氣,一群又一群的吃瓜網友衝進直播間大罵稻草人文學獎,還讓那兩個正在直播的主播說出採訪者的名字。
「要讓採訪的傢伙收到應有的處罰!」
「這是採訪還是在給人挖坑?這就是稻草人文學獎的做事風格嗎?現在是給作家挖坑,那以後呢?以後你們是不是還要拍賣你們的獎項啊?金獎五十萬起步開始拍賣?你們這樣做,讓我們以後怎麼相信你們選出的作家?」
「還踏馬播呢?快點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正在直播的兩個主播並不是專業的,他倆只是剛畢業了一年的文學生而已,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一下子就亂了陣腳。他們的嘴不斷在往外噴著文字,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三分鐘後,罵人的人越來越多,房管根本封不過來,兩位主播的臉也越來越黑。女主播的心態是最先崩掉的——
她居然開始指著攝像頭和彈幕對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