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林淵的那篇文章還待在熱搜榜上，雖然排名已經掉出前五，但也還在二十名以內。
林淵感覺那八千塊都給少了。
當時就改給人打個一萬塊。
這寫得太好了啊。
按理說，再等個一天左右，這篇文章的熱度會更高。但是遲則生變，林淵等不及了。
他登錄上另一個快博號，發送了一條動態：「我是@薄荷糖的同事，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公司叫大王傳媒，老闆叫王保家。你們也不用擔心我這條動態會傷害到薄荷糖，因為她現在已經離職了。」
薄荷糖是發布文章的那個帳號的ID。
發布完動態，林淵退出了這個名叫「小熊小雄哦」的帳號，登陸了薄荷糖的帳號。他用薄荷糖給小熊這個帳號的新動態點了個贊，隨後又取消掉。
在取消掉點讚之前，他用自己的號截了一張薄荷糖點讚的截圖——他截圖的時候很小心，從這張截圖中，是看不出截圖者的任何帳號信息的。
這張截圖只能表明一件事：薄荷糖曾經給這條動態點過贊，但因為種種原因，又取消掉了。
林淵又找到那個水軍頭子，讓他找人把這張截圖發出去，然後稍微炒一下熱度。
這份工作的難度不大，一萬塊錢以內就能搞定。
林淵考慮過要不要讓這張截圖也上一個小時熱搜，但他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薄荷糖的那篇文章現在非常火，只要給這張截圖一點小小的熱度，它很快就能帶著「小熊小雄哦」這個帳號衝上熱搜。
不出他所料，兩個小時後，截圖登上了熱搜。又過了一個小時，截圖進入熱搜榜前十，「小熊小雄哦」發布的那條爆料動態也順利進入了熱搜榜。
林淵去看了一眼，本來只有四百來個殭屍粉的「小熊小雄哦」，現在已經擁有數萬關注量了。
這漲粉速度好快啊，跟買了粉似的。
小熊發布的那條動態的評論現在也擠滿了評論。
一部分評論是罵大王和王保家的，一部分評論是罵《屍如潮水》的，一部分評論是覺得小熊在吃人血饅頭、在炒作的，一部分評論是懷疑這件事情真實性的，還有一部分評論是單純路過吃瓜的。
「大王傳媒今天倒閉了嗎？」
「哇，我在網上搜索到了王保家的照片，貼出來給姐妹們看看。又胖頭又禿，這就是職場騷擾狂的模樣嗎？太噁心了吧。」
「草，沒想到這件事還能和大王、和《屍如潮水》聯繫起來，事情的發展超出我的預期了餵。」
「說起來，這會不會是大王傳媒的對手惡意抹黑大王啊？畢竟《屍如潮水》現在挺火的，應該動了不少人的利益。」
「在？剛通網？你再說一遍《屍如潮水》現在挺火的？拜託，我估計這一波大王和佳凱連拍攝成本都收不回來。」
「就是啊，你是王保家買來的水軍吧？」
「……」
看著這些評論，林淵心裡爽得一批。
世界上最爽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指著討厭的人的鼻子大罵，而是你可以讓一群人指著你討厭的人的鼻子大罵。
刷著刷著，林淵發現了一件事情。
這條動態下，出現了很多他有些眼熟的ID。
好像……是他的粉絲？
「他們來罵王保家是因為王保家是我的仇人，還是因為被薄荷糖的那篇文章氣到了？」
算了，無所謂，他們罵就行了，理由不重要。
想著，林淵又登陸上小熊這個帳號，發布了一條新動態：「我剛剛看了一下評論區，發現有很多人不相信我說的話。呵呵，都是成年人了，沒證據的話我能亂說？晚上九點，來這裡等我，不見不散。還有，說我吃人血饅頭的可以散了，我這個帳號在發完證據之後就會註銷，我不會用它賺半毛錢。」
這條動態也獲得了一片叫好。
林淵都想開自己的號給它點個讚了，可惜開不得。
…………
小野在把證據賣給林淵的第二天，就從大王傳媒辭職了。王保家百般阻撓，但依就留不住她。
留得住就有鬼了。
小野走得太突然，太匆忙，所以王保家一時之間找不到另一個女秘書繼任，只好從公司里隨便挑了一個辦事利索的男同事暫且擔任秘書一職。
對於小野離開這件事，王保家還覺得有點小可惜。
唉，馬上就要弄到手了……
這天，王保家正在辦公室里考慮怎麼才能扭轉米國網友對《屍如潮水》的壞印象。
《屍如潮水》的票房本來眼看著就要上去了，結果水軍那邊又出現了那麼嚴重的失誤……
此時，男秘書敲了敲門，也不等王保家同意，直接就開門進來了。如果換在平時，王保家鐵定把他痛罵一頓，但現在，男秘書沒有給王保家開口罵人的機會。
他說：「王總，不好了！快博上的網友快把我們罵慘了！」
王保家眉頭一皺。
這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國外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頭疼、心煩的了，現在國內又出事了？
「怎麼了？」
「前幾天不是有一篇《當代職場女性的悲劇》火了嗎……」
「說重點。」
「前兩天又有人發了一篇文章，說自己遭到了職場騷擾。那篇文章寫得非常非常棒，又剛好撞上熱點，所以火了……」
聽到這，聯想起小野的辭職，王保家心裡「咯噔」了一下。
「繼續說。」
「她在那篇文章里沒有提到公司和老闆的名字，本來是牽扯不到我們頭上來的，但是……今天，一個ID為『小熊小雄哦』的帳號發了一條動態，說他是她的同事……」
男秘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王保家複述了一遍。王保家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男秘書話音落下，王保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過分！竟敢這樣抹黑我，抹黑我們公司！」
男秘書也趕緊說道：「是啊，王總哪裡可能是這樣的人，這絕對是誣陷！絕對是競爭對手對我們的誣陷啊！」
這話聽著，王保家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因為他確實做過文章里說的事情。
但這種事怎麼可能承認嘛！
他說：「這對我們公司的名譽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影響……這樣，你趕緊聯繫快博方面的人，把熱搜給我撤了！」
「可是，我們怎麼……」
「去找佳凱幫忙！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桶髒水潑到我身上、潑到大王身上，佳凱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