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林淵第一次參加晚會，但這絕對是林淵參加過的最盛大最豪華的晚會。
為了舉辦晚會，組委會租下了這一整棟建築，還雇了許多專業的服務人員。林淵隨便瞟了瞟桌子上的食物，牛排、蛋糕等等應有盡有。
讓林淵感到遺憾的是，這裡沒有米飯，更沒有專門用來下飯的菜。
估計主辦方也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是來晚會吃飯的。
陳航帶著林淵走進人群，和幾個人向他打招呼的人回禮，走著走著，身旁突然傳出了「咕咕」一聲。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林淵：「你來之前沒吃東西？」
林淵尷尬一笑：「只怕是這樣的。」
陳航一拍額頭，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要丟人了。
如果他和林淵坐在一起，而林淵對著食物一頓猛吃的場景被記者拍了下來，指不定記者會怎麼寫。
「某二線歌手偷偷帶表弟進入豪華晚會蹭吃蹭喝」？
「某二線歌手為了打壓新人，故意讓對方在晚會丟臉」？
「某新星歌手在晚會上大吃大喝真性情，反觀某二線歌手卻在一旁裝模做樣」？
這些都有可能。
這種新聞陳航見多了。
雖然為了保護大家的隱私和安全，這個晚會嚴禁記者等外人進入，但真正有本事的記者還是有辦法偷偷潛入進來的，小心防範准沒錯。
陳航壓低音量對林淵說：「你告訴你吃的東西在哪拿，你等會兒吃的時候動靜小一點。」
林淵拍胸膛保證道：「我會的。」
陳航苦笑了一下：可我不信。
他說：「你等等吃東西的時候，我去和幾個老朋友聊聊，你吃完了再給我打個電話。」
「沒問題。」
林淵去陳航告訴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端回來了一盤牛排和一杯橙汁。直到他坐在桌前他才意識到，這其實是可以讓服務人員代勞的。
可以是可以，但沒必要。
林淵並不矯情。
他看著面前的那盤牛排，舔了舔嘴唇，笨拙地用刀叉切好，往嘴裡送。
如果晚會沒有現在看起來那麼豪華，林淵很可能切都不切，用叉子叉住直接開啃。
吃著，一個看起來沒比他大兩歲的男人走過來，冷笑了一聲：「穿這種地攤貨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參加這次晚會的人，你是混進來蹭吃蹭喝的吧？你這樣太影響晚會的氛圍了，我得找人把你送出去。」
見林淵沒有理他，他一皺眉，說道：「喂，你聽見了嗎？這不是你配待的地方，滾出去！」
「等等。」林淵還沒開口，隔壁桌的一個小哥張嘴說道：「他是陳航的人，和陳航一起進來的。你不會連陳航前輩的人都想趕出去吧？」
聽到「陳航」二字，那人臉色一變，尷尬地笑了兩聲，對著林淵說：「咳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陳航的人。」
林淵大度道：「沒關係。」
他也覺得自己吃得太急了。但沒辦法，誰讓自己沒吃飯就來了呢，太餓了。
那人坐下來和林淵說道：「我也是和別人進來的，帶我進來的那個人叫蒙田，你聽說他嗎？」
林淵很想說他聽說過，但他確實沒有。所以他搖了搖頭。
那人不屑的笑容剛露出來，方才幫林淵說話那小哥又開口了：「蒙田也就是個新人，人家沒聽說過很正常。」
那人眉頭一皺，幾欲發作。他說：「哦？那敢問閣下何方神聖？」
「我是急剎車樂隊的吉他手兼主唱。」小哥微微一笑，「我叫……」
「凌聖！」那人雙目圓瞪，用一種不敢置信地眼神看著這位小哥。他剛開始就覺得他有些眼熟了，沒想到他真的是自己猜的那個人。
急剎車樂隊主唱——凌聖。
凌聖笑著擺了擺手：「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有點中二，適合玄幻小說。」
那人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我倒覺得這名字挺好聽的。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沒辦，先走一步。」
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凌聖。那人額頭冒出一層虛汗，如果是凌聖的話，確實有資格說蒙田「也就是」個新人。
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在離開之後，不知是為了找回場子還是為了什麼，他對著林淵說：「如果下一屆你還來的話，會看到我上台去領那份最佳新人新作獎。」
「這是你的追求嗎？」凌聖問道。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為此準備很久了。雖然今年失敗了，但我覺得明天我一定可以。」
林淵笑道：「那祝你好運。」
他也說：「我也祝你能拿到下下屆的新人新作獎，哈哈。」
說罷，他便離開了林淵和凌聖的視野。
林淵和凌聖相視一笑。
「這種奇葩在你眼裡可能是少數，」凌聖朝林淵舉了舉杯子，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見得多了。」
林淵也舉起了他那杯喝了一半的橙汁，說：「我相信。」
說罷，他和凌聖都喝了一口自己杯子裡的液體。
凌聖指了指林淵的餐盤，說：「這裡的壽司不錯，我剛剛嘗了兩塊，你可以試試。」
「我吃完這塊牛排就去試。」林淵說道。他對這個幫他說話的樂隊主唱挺有好感的。
雖然他沒聽說過這個人，但他從那個以獲得最佳新人新作獎為目標的男人的表現上看，這個凌聖似乎也不簡單。
還有，那個陳子欣「派來」陪他的陳航似乎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不紅。
凌聖喝完了杯子裡的紅酒，沖林淵笑了笑，問道：「我跟陳航的關係不錯，我知道他有個妹妹，但我沒聽說過他有一個弟弟或者表弟。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林淵決定對這個幫他說話的人說實話：「我是他妹妹的同學。」
「這樣啊。」凌聖一副「我懂得」的模樣，林淵想要解釋，但似乎越解釋會越錯。「你和陳航來這裡做什麼？見見明星，還是……」
「我來領獎的。」
「哦？」凌聖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林淵，似乎在猜測林淵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在圈裡混了幾年，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
「你叫什麼？」
「林淵。」
林淵？
凌聖皺了皺眉，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你來領什麼獎？」
「最佳新人新作獎。」
凌聖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