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搗鬼？」
林淵沒想到阿巴兄居然真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大了。但他隨後又反應過來，阿巴兄有可能是在引誘他說出值得懷疑的幕後黑手。等到剪輯視頻的時候，阿巴兄完全可以把引誘的這句話給剪掉。
「沒錯，因為你以前做過的事情不應該會招惹到那麼多網友。」阿巴兄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些網友聽說了你一腳踏五船——被污衊一腳踏五船——的故事，但是沒聽說過你們的闢謠，所以對你很不滿。」
林淵搖了搖頭，後面阿巴兄後面補的那句話他不贊同。因為他的闢謠上過熱搜，就算真有網友覺得他一腳踏五船而來罵他，那麼多天過去了，也大概率會被告知「你誤會林淵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阿巴兄。
阿巴兄嘆了口氣，拍了拍林淵的肩膀，說：「兄弟，你還是太年輕，我來告訴你一些關於網際網路的小知識——當然，這段我會掐掉——有很多網友罵你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事，而是因為他們就想罵人。由此可以引申出另一個小知識——你的闢謠在一些人眼裡毫無價值。」
阿巴兄顯然也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阿巴兄率先打破局面，說：「我們繼續吧，過會兒相機就沒電了。」
「好。」
阿巴兄的腦子裡飛速閃過自己準備的那些問題，最終有幾句話停在了他的腦中，但那句話他不敢說。
因為這些話說出來，很可能會得罪一些他看不見但是他沒資格得罪的人。
但是他忍不住，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看過大學生微電影比賽官方發的那條禁賽動態，他們的原話是『近日收到了大量的舉報』，那時候我就有些懷疑了，這種『大量的舉報』不太自然，於是去聯繫了一位組委會成員。
「那個成員說，其實他們最初是想要保你的，但是那些『大量的舉報信』里附帶著你版權不全的完整證據以及一句威脅。」
林淵眉頭緊皺，他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種發展，他來Z市本是為了拍一部視頻挽回輿論，但現在居然能更深入地了解禁賽事件背後的故事。
「什麼威脅？」
「如果組委會不處理掉你，他們就會把證據公開。」阿巴兄的表情非常正經，「你仔細想想我剛剛說的話里的關鍵詞，『大量舉報』『完整證據』『威脅』，你難道看不出來人為的痕跡嗎？」
林淵終於鬆口了：「確實，我是有這方面的懷疑。」
「必須有這方面的懷疑。」阿巴兄斬釘截鐵道，「任何一個有思考能力的人在接觸到足夠多的信息之後都會產生這方面的懷疑，所以我現在很懷疑那些吃瓜群眾……算了，不說了。」
這個D站的「百大網紅」似乎對吃瓜網友意見很大。
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故事。
林淵決定還是不問為妙。他繼續剛才的話題：「雖然有這方面的懷疑，但是，我說實話，在我能夠想到的值得懷疑的對象里，沒有一個人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包括吳毅？」
林淵眉頭一挑。
「什麼意思？你收到了什麼風？」
阿巴兄笑著搖了搖頭，說：「只是一種合理的懷疑和推測，這種懷疑在一些帖子裡很有市場。」
「怎麼說？」
「你想，吳毅這麼個厲害角色，拿過那麼多獎，甚至還拒絕過光電的A簽，他現在來參加大學生微電影比賽——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個比賽，也是他最後一次參加，畢竟大四了——不拿個冠軍面子上過得去嗎？」
林淵剛想反駁，阿巴兄一揮手，接著說：「而且，你要知道他參加這次比賽的目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華國最大的傳媒公司是啟示傳媒吧？吳毅就想進這家公司——啟示傳媒這些年一直有扶持新人導演的計劃，他參加大學生微電影比賽就是為了證明，他，吳毅，是同齡人里的佼佼者，是啟示傳媒最值得培養的新人導演。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前進的道路上有你這隻攔路虎。」
「可是，啟示傳媒又不是瞎子，如果我的電影好，就算我被禁賽了，也……」
「不不不，」阿巴兄插嘴道，「如果你停留在省賽階段，啟示傳媒不可能看得見你。」
「即使我的電影賣給了加棱做GG？」
「是的。」
「好吧。」
林淵無奈了，他不接受阿巴兄的這套說辭，但他也不打算反駁了。他說：「我們繼續吧。」
「正有此意。」阿巴兄也看出來林淵不想在吳毅身上過多糾纏，於是說道：「其實，除了吳毅，你應該還可以有一個懷疑對象。」
「哦？」
你又收到了什麼風？
「不過在說出來之前，我要先聲明一點，這是我在逛快博的時候看到的一種冷門說法，我不確定它的真實性。」
「沒事，實在不行你後期剪掉也可以。」
「你聽說過大王傳媒嗎？」
林淵知道他的意思了，但他怕自己理解錯誤，所以沒有把話明說。他只是點了點頭，說：「當然。」
「那你肯定知道王保家了？」
林淵的拳頭不知不覺間握緊了。
如果是王保家的話，那就說得通了。在前世，這個撲街就經常做一些損林家卻不利自己的事。
阿巴兄注意到了林淵的這個小動作，他心裡有了把握。他說：「你覺得組委會收到的那些舉報信有沒有可能來自王保家？王保家有沒有可能發動水軍在網上帶節奏？放心，這一段我絕對不會透露出去。」
說著，阿巴兄把兩台相機都關掉了。
林淵咬著牙點了點頭。
後來，林淵和阿巴兄又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說之前的污衊事件，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等等，一直拍到兩台相機都沒電了阿巴兄也不舍地停止了錄製。
拍下來的素材其實已經夠用了，但是阿巴兄還是不太滿意。他問：「要不明天或者後天咱繼續？反正你也要在Z市玩段時間。」
可誰知林淵竟搖了搖頭，說：「算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要趕回去辦，估計是玩不了也拍不了了。」
阿巴兄只好遺憾地說：「好吧。」
林淵伸出雙手，看著手掌里的八個指甲印，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趕回家。
因為……
王保家隨時都可能不請自來。